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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惊觉隐患

魏岭生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床头的柜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对!他想起来了,真的有一些东西落在原来租住的房间里。

有一些是花圃的账目,那是有一次清理摆不平的账面时,他带回家里来整理的。还有几份悠然花店的草图,那是他当时建议许悠然在店里兼营文具,建议她扩大店面时帮她画的一些规划草图。这些东西,他都放在了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那个他自己画的草图,有一阵子他每天临睡时都要拿出来看看。那张图上,他记得自己还写上了“悠然文具店”的字样。

这些东西,当天是被翻出来扔在地上了,显然翻东西的人,并没有留意这些。当天夜里他走的时候,也忽略了这些和旧报纸旧杂志扔在一起的东西。

魏岭生惊恐地想到,当他们发现他消失了的时候,他留下的所有东西都可能成为他们查找他踪迹的线索。如果他们仔细看过那个账本的话,会很容易发现,在账目上,给悠然花店的供货,基本上是成本价,甚至有时候比成本价格都低。

在一个生意人的账面上出现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个反常的现象。一旦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就很容易意识到,他跟悠然花店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再加上那几张草图,加上“悠然文具店”的字样,这些足够把他们的视线引向许悠然的花店。他们会顺着这条线索来寻找他的踪迹。而更可怕的是,当可爱的悠然进入了这些十恶不赦的恶棍肮脏阴毒的视线时,那将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魏岭生不敢再想象下去,额头上冒出一层层细密的冷汗。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房东在他走后,已经打扫了房子。等那些人发现他消失了的时候,那屋子里已经没有他任何的东西了。

可他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心里又陡然涌起一股冰冷的绝望。搬走的第二天下午,他约了房东给他交清房租的时候,曾经抱歉地说走的匆忙,房子没有打扫。而房东当时就说过,房子实在不好出租,再到什么时候能租出去,他也不知道,所以他也不着急打扫。那么,这样的话,那些人就太有可能再去那间房子里,找到这些东西。

魏岭生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为自己的粗心懊恼不已。不!他绝不能让路雪轻的悲剧在许悠然的身上重演!他今生已经是路雪轻的罪人了,他绝不能再成为许悠然的罪人!他奔到桌前拿起手机,准备给许悠然打电话,他得告诉她,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提防周围出现的一切陌生人。

当他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许悠然的名字,再按一下就可以拨出电话的时候,魏岭生忽然又迟疑了。他又能跟她说什么呢?告诉许悠然那些戕害了雪轻的凶手,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吗?告诉她,让她不要再去悠然花店,甚至于干脆关闭花店不再经营了吗?

如果还是当年的雪轻在身边,他可以立刻带着她远走高飞,远遁人海。可是,现在他面对的,是许悠然,是有温暖的家,有爱她的父母,有恋她的男孩儿,有小小的花店的许悠然。

对于雪轻而言,那个噩梦一样的晚上,对她造成的,是身体、心理和精神上的巨大伤害。她的精神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以至于她的一生,看到墙上的人影都会惊恐异常。从那以后,她不愿、不能也不敢看到投射到墙上的人影,这个习惯一直到她谢世都无法改变。那个灾难一般的晚上对她的刺激之深可见一斑。而现在,她的记忆,包括对于那个噩梦的记忆,都已经在许悠然的身上复苏了。

22岁的许悠然,这个时时刻刻、感同身受地体会着路雪轻的情感和往事的女孩儿,一旦知道这些人已经出现在这里,那,她将会受到多么大的刺激和惊吓。她将会在怎样惶惶不安的万般惊恐中生活?而且这样惊恐的日子,根本无法预计要持续多久。何况,许悠然特殊的健康状况,一旦受到剧烈的刺激,她很可能再一次出现严重的心衰而面临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魏岭生像扔下一只烫手的红薯似的急忙把手机又扔回桌上。

那么,报案吗?花圃被破坏之后,是报过案了,也只能算是一桩恶作剧搞破坏的普通案件。接着家里被盗,这顶多还是一件普通的盗窃案罢了。剁在茶几上的菜刀,一张插着水果刀的照片,也可以理解为一个窃贼的恶作剧,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对于那些他凭猜测和感觉,判断是来找他寻仇的人,他的确一点儿切实的证据都没有,直到现在,他们都只是在他的想象中存在。一切,似乎只是他的臆想。

如果真是如他所想,他们是来报复他的,那么他们既然都已经发现了他的住处,那天晚上直接在房间里等他就是了。如果那样的话,他恐怕活不过那个晚上,杀了他或是废了他,并且洗劫他所的财物,这才是来找他寻仇的人应该干的事情。

可是他们没有啊,他们连一根毫毛都没有碰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只是巧合,难道只是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魏岭生的头“嗡嗡”直响,思维越来越混乱。他走进卫生间,弯下腰去用凉水冲着头,指望这样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湿淋淋地站在镜子前面的魏岭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

樊江龙那一伙人,都是从小混迹街头的地痞,基本上初中都没有毕业,除了打打杀杀,鸡鸣狗盗没有别的什么本事,更是不读书也不看报,也没有什么文化基础。他们很可能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账目上繁琐的数字和纸上那些写写算算的东西。或者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通过这些来找他的线索。

想到这一点,魏岭生的心稍稍松了一些。

他拿起毛巾擦干了头上的凉水,出了卫生间,走到窗前漫无目的地向外看着。

正是夏日的午后,外面几乎没有行人,窗外的阳光像是要把地面都烤糊了的感觉,隔着玻璃窗,都好像能感受到外面蒸腾的空气,整个的世界像个巨大的烧烤炉一般,热得令人窒息。魏岭生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架在烧烤炉子上,被烤得燥热无比、痛苦不堪,可是,却无处可逃。

忽然,前面的楼拐角处,晃过一个人影。魏岭生警觉地伸头仔细看着,心跳一下子加速了,浑身的血也好像一下子冲到了头上。仔细看了半天,确认的确只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路过而已。魏岭生长长出了口气,倏地松懈下来。

唉!真的成了惊弓之鸟了。他心里想着,自嘲地笑了笑,使劲摇了摇头。

约摸到了下午快4点钟的时候,魏岭生还是忍不住给许悠然打了一个电话。

“喂,岭……哦,老魏师傅。你回来了?”电话里传来许悠然迷迷糊糊的声音。

“哦,没……没有,还在广州。悠然啊,还在睡午觉吗?把你打醒了?”魏岭生赶紧问道。

“没事,今天中午出去吃饭,回来晚了,就多睡了会儿。也该起来了。”许悠然笑道。

“你……你今天出去了?”魏岭生心里不由得一紧。

“我今天去店里了,后来……后来去了……校园里,再后来……碰见凌越,中午我们一起吃了饭。”电话里传来许悠然细小的声音。

“悠然,最近天挺热,你多休息,少出门,”魏岭生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你……还要多注意安全,我……我刚在网上看到一个……一个绑架小女孩儿的案子,挺吓人的。”

“我……我会很小心的。”许悠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重。

魏岭生心里慌乱起来,生怕自己刚才的话,让她想起了那个永远不该被记起的往事。

“悠然,我……会在这边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能去看你了。你……要多……多……要好好注意身体,也要……要注意……安全。”想到眼下那些欲说不能的危险,想到近在咫尺却不能去看望的许悠然,魏岭生有些语无伦次。

“好,你也一样。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电话那一头是许悠然轻声的嘱咐。

魏岭生的眼泪顷刻模糊了视线。

“照顾好自己”这是雪轻当年常说的话,自从雪轻走了,再也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过。泪眼朦胧的魏岭生有些恍惚,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路雪轻还是许悠然。

就在魏岭生和许悠然通电话的时候,凌越正顶着酷暑奔波在回家的路上。他心里那个计划,必须有父母的配合才能更好的继续下去。他必须让父母接受许悠然,尤其是母亲。

“爸!妈!”当母亲冯宁看见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提着一大兜子甜瓜的儿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哟,儿子!你怎么跑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冯宁双手接过西瓜抱着,打量着儿子问道:“昨天电话里不是还嘟囔,说系里放了假也忙得四脚常天吗?今天清闲了?”

“再忙也要回家看爹娘嘛。”凌越笑道,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你不说这种甜瓜甜吗?看我给你买了多少。”

“小越回来了呀。”凌剑摸索着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儿子。

“爸,你慢着点儿。”凌越换上拖鞋,赶紧迎过去扶着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了。

“你去洗洗手,我把西瓜切了。”冯宁吩咐着儿子,又嗔怪他道,“今天下午这么热,你也不捡个晚上凉快的时候回来,这会儿外面多晒得慌。”

不一会儿,冯宁把西瓜端了上来。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围着茶几吃起了西瓜。

“爸,妈,我今天回来,想跟你们商量个事情,就是怕电话里说不清,我专门跑回来的。”凌越吃完一块瓜,抽了餐巾纸擦着嘴,单刀直入地开始了他的盘算好的开场白。

凌剑和冯宁抬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什么事还这么郑重其事?电话上有啥说不清的。”凌剑笑道。

“是……关于你跟那个女孩儿的事吧?”冯宁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瓜放到了茶几上,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妈,你怎么知道?”凌越有些惊讶地看着母亲。

“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想的那点儿事,我能不知道吗?”冯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果是这个事,那就不用说了。我不同意。”

凌越一下子愣住了。关于怎么跟父母进行这场“谈判”,他已经准备了好多天了,怎么开口,怎么铺垫,怎么深入,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反复盘算过好长时间,他自己琢磨的那些台词,把自己都快感动得热血沸腾了。他相信一定能打动父母的心,让他们欣然接受许悠然。

他设想过好多种母亲怎么激烈反对,父亲怎么苦苦相劝的场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在他根本都没有正式开始 “演讲”的时候,就已经被母亲一眼洞穿,断然否决了。凌越感觉自己此时,像一只大肚细口的瓶子,一下子被口朝下倒转过来,本来满满的一瓶水,一滴也倒不出来了。就像他现在满肚子的慷慨陈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裤子口袋里那个“杀手锏”,有些心慌意乱。那是预计万般无奈的时候,最后可使的一招。难道,一开始就不得不出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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