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蹊这个渣男真是太不够义气了,完全不与她荣辱与共,诚实到连黑先生都一秒动容的地步。结果,他进教室了,宁嫣然只能默默地滚到走廊上站一节课。
话说,站着就站着吧,偏偏还要手捧一本《道德经》书,隔着窗户和墙壁在走廊上念书!
这个面子丢大了,以至于从这里经过的每一个人等,都会带着批判的眼光将她目测一番,包括老道婆养的那只大黄猫。
不就是迟到一口茶的时间吗?不至于弄得这样上纲上线吧?
宁嫣然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所以,她感觉自己的脸上越来越挂不住了。
说起来她从小就是个不讨先生喜欢的孩子,想当年上幼儿私塾的时候,先生在堂上给小朋友讲“孔融让梨”的故事,讲着讲着她在下面哈大笑说:“谁家小孩那么笨,不知道抢个大梨去孝顺爹爹么!”
然后她被先生罚在小枣树下站了半碗茶功夫。
再一次,先生“苏武牧羊”的故事,她听到激动处,突然站起来叫嚣着要和鞑子同归于尽。于是,她又被先生罚在小枣树下站了一碗茶功夫。
最后一次罚站是在父亲为她第一次请先生进府来教授她礼仪的时候,某天她指着那先生好言评论道:“老师,我觉得你穿花衣服绿裤子的样子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像极了翠红院门口站着接客的老鸹。”
然后,她又被先生请到外面去罚站,但是这次她已经不甘于被人摆布了,一出教室,索性一趟子跑了,气得先生当场吐血。
往事就这样一幕幕涌上了她的心头,然后化作一股股热血往她的头上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球变暖的缘故,貌似九月份的天气了气温依旧很高,站在教室外的她不知是因为气还是愧,怒火很快就将她烤成了一根热狗。她敢肯定,她此刻的体温一定攀升到了太阳的高度。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一定就要像爆米花一样爆炸了!所以她当即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推开了教室门。
“老师,我中暑,我缺钙,我骨质疏松。”
她每说一句,包先生的脸就黑三分,最终她昂首阔步地回到了座位。
刚好坐定,坐在她后排的成蹊便偷偷用毛笔头开始戳她的后背:“你还真是五十岁的气质十五岁的心啊,可为什么你跑起来气也不喘,腰也不酸,腿也不抽筋呢?”
宁嫣然气极,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将书头最尖锐、最有硬度的一角,猛地往他的额头上一敲……
成蹊发出了短暂的一声“唉哟”,便迅速地低下了头。此时,恰到好处地,下课钟声随着他的唉哟声响起,包先生竟然毫无察觉。
哈,下课了!
嘿,她斜了斜眼角,瞟向已经如败家犬一样将双手掩住头,趴在课桌上的成蹊,如果她眼光里的杀气真能刀刀逼人的话,成蹊一定已经成了鱼香肉丝。
接下来的整个上午成蹊都出奇的老实,以至于老实到能不抬头就坚决不抬头的地步,还将他打理得非常帅气的前额头发,统统扒拉下来遮住了半个额头。
原来他的额头上被宁嫣然的书头利器,敲出了一个胡豆大的青疙瘩。
嘿,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