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上面的半圆形冰面,是一个保护层,冰面破碎,冰棺露出来,邪煞之气外泄,直接导致的就是那些下沉的棺材里面的冰尸出动。
病毒开始扩散,如瘟疫一般蔓延出去,到时候哀鸿遍野,想要控制都难。
就像是当初,承恩桥事件,承恩桥的桥柱里面藏着八具行尸,可是那桥柱底下,藏着的邪煞之物更多,根本没人敢直接下去将它挖开,一探虚实。
“这两个点,旭哥儿你看好了,从地图上看,有什么发现?”二叔看我愣了好一会儿,将手机上的地图递过来问我。
我放大地图,仔细的看,最后发现,龙岗山和承恩桥,这两个点,一个在长白山下不远,一个却在长白山龙脉几近头部。
之前说了,长白山龙脉属于潜龙,从长白山出发,一直往前,也就是说,长白山处于尾部,而上云市,离龙头部位有一段距离,却很近。
“这两个点,属于龙头和龙尾,对吗?”我试探的问道。
二叔摇头:“不是龙头和龙尾,而是在关键点上,上云市在七寸,而龙岗山在尾鳍。”
打蛇打七寸,尾鳍的部位,属于生殖器部位,这是要断子绝孙的节奏,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这个线埋得真的是太长了,三十年了,好像我们遇到的好几件事情,都是三十年前埋下的祸端吧?”前后联系起来,似乎真的端倪初现了。
二叔呵呵一笑:“你也发现了啊,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二叔都沉默了,思考着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大****,致使有人包藏祸心,做下了这么多的恶事。
也几乎是同时,我和二叔都有了想法!
“我大!”
“爷爷!”
我俩的想法是一致的。
三十多年前,算起来我爷爷四十上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有了归隐的念头。
我爷爷之所以要归隐,就是为了逃避宿命,逃避我们与生俱来的大灾难。
而就在那个时候,也是阴司即将换届的时候,所以,那个时候,真假阴司的争夺战已经开始。
所以,假阴司要上位,他不可能不做一些防守,他做防守应该还要往前。
上云市是八卦城市,在长白山龙脉的分支上面,更重要的是,二十五年前,我出生在了上云市。
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已经确定,我本应该是阴司的继承人,而我出生有点晚,再加上我爷爷一直想给我平常人的生活,我们不想争不想斗,但是这不代表着有歹念的人不忌惮。
所以,他未雨绸缪,眼光放得特别长远,他要我死,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将矛头对向了我。
也得亏我爷爷没有野心,三十多年前归隐,在我出生之后,不让我接触外界,即使我二叔再闹,他也不让我接触阴阳事。
而他之所以那么矛盾,不愿意我去碰描花形的手艺,可是,又交给我这门手艺,完全就是因为,他老人家只会这门手艺,他想保全我,让我有个防身的技艺,却又害怕因为这技艺暴露了我。
我能想象到当年,他在决定教我描花形的手艺之前的那个夜里,独自一人坐在油灯前面,不停的吧嗒吧嗒的抽着大烟袋的场景,那是怎样纠结的一种心情啊。
爷爷的伟大,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我其实很幸运,有一个特别爱我的爷爷,有一个一直鼓励我帮助我前进的二叔,在前进的路途中,还有很多贵人相助,这让我真的感觉,自己根本没有随便退缩的理由。
“可是,我对不起爷爷,绣春刀没了,这门手艺,从此之后便要断在我手里了。”二十来年了,自从爷爷开始教我描花形的手艺那一年开始,绣春刀就从来没有离开我太远过,可是,这一次我彻底的将它毁了。
其实下洞之前,我有想过,绣春刀应该放在家里的,可是,又想到如果发生危险,绣春刀是我最好的武器,当时还觉得,只要我保护的好,就没有大碍。
可是没想到,最终我还是没有做到完全小心翼翼。
二叔摇摇头:“绣春刀对于我们老陈家,的确很重要,这些年你也很依赖它,可是,旭哥儿,你有没有想过,绣春刀会不会成为你这一辈子的一种桎梏?”
“桎梏?”我有点不理解二叔的话,我只会描花形,即使重新仿造绣春刀的样子制出来一把一模一样的,但是它本身带有的那种灵性也没有了。
仿制的,终究代替不了原有的。
我觉得是绣春刀成全了我,而不是桎梏了我的发展。
二叔摇头:“你还是年轻啊,人这一辈子,做事情,有两个极端是最容易成功的,一个是抱住一件事情做到极致,另一个便是广撒网,啥都会,吃得开。但是描花形的手艺,想要做到极致,难,对不对?所以,没了绣春刀,也正是你开发别的技能的关键时刻,我倒觉得福祸相依。”
我仔细的品味着二叔话里面的意思。
绣春刀描花形,花形一百零八种,死了小九儿,剩下一百零七种,但是保不齐哪一天还有逃跑的。
想要再培养出别的花精来,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描花形的对象也是有限的,而且这门手艺,不容易扩散出去,也不容易找继承人。
限制的确很多,如果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拿这门手艺赚个养家的钱,倒是可以的。
可是,我注定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至少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无法像别人那样,说归隐就归隐,因为我不动,自然有人逼着我去动。
我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不再碰描花形的手艺,攒点钱去一个小医院,做回我的专业,做一个妇产科的大夫,好好的过完下半生。
可是,路走到如今这里,已经不可能回头了,我的生活轨迹,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绣春刀的陨灭,让我意识到,我的确是该好好的筹划一下,以后,我该怎么办?
“旭哥儿,当年我大一味的将你压在家里面,不准你触碰阴阳事,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命运根本不掌控在任何人的手里面,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上天选择的,注定不凡,所以,我一直认为,你越早面对越好,现如今,契机到了。”二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
我双手烦躁的挠着头发,很苦恼,真的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二叔,我需要静静,需要休息。”
昨夜几乎没怎么睡,那么多的事情在我的脑子里面搅成了一锅浆糊,让我无法理清思绪。
二叔让我吃饭,吃了好好睡一觉,等到明早董琏来了,我们就得谋划进坟山洞穴的事情了。
这一觉,我睡了好久好久,刚开始的时候,翻来覆去的,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全是事情,后来月牙儿给我倒了杯茶,喝完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睡不起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嘀嘀咕咕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发现二叔就睡在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床头也放着一个茶杯,我这才意识到,月牙儿肯定是给我们茶水里面放了什么助睡眠的东西了,要不然我们长时间不休息,的确会出事的。
打开门,外面漆黑一片,弯弯的月亮挂在天边,我看了一下手机,凌晨四点不到,外面停着一辆吉普车,车壳纹成了迷彩色。
隔壁屋里面亮着灯,门半掩着,我走过去,伸头看了一下,里面坐着几个人,正在边吃边聊。
推门进去,几个人同时回过头来看向我,月牙儿立刻站起来:“旭哥哥,你看谁来了?”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我没想到董琏会和月牙儿的师兄师姐一车来,之前董琏电话里面还说,搭的顺风车,我再也没想到顺风车会是月牙儿师兄师姐的。
“我们本就是本家,都在阴阳行当里面走,怎能没点联系?”董琏笑道。
月牙儿走过来拽着我的手,跟我介绍:“上次其实你见过我师兄师姐,但是却没有来得及接触,这是我大师兄,叫穆少聪,我师姐,穆少云,他俩在我爷爷面前,是这个!”
月牙儿说着,竖起了大拇指,看得出来,她跟她师兄师姐的关系特别好。
“师兄师姐好。”我随着月牙儿称呼二位。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穆少云笑着说道,她的性格看起来很好,至少比她师兄好很多,穆少聪是那种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跟着月牙儿坐下,招呼大家快吃:“这边条件不是太好,你们远道而来,没能好好招待,以后回了上云市,我一定补上。”
董琏摇头:“旭哥儿,我们都是来办事的,不讲究这些。”
气氛在交谈中慢慢的熟络了起来,我将二叔和我之前说的那些关于龙脉的想法,全都跟他们聊了,大家也都觉得我们分析的有道理。
“我们来之前,董爷也特地交代,说龙岗山的这几件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处理起来,必须谨慎,天池的水得引出来,龙脉得重新连起来,但是,灾难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董琏说道。
迎难而上,却不能不折手段,这是我们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