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群同事看他醒来,也很激动,一个劲的嘘寒问暖,没有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
“谢谢你们关心我,我会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回队里的,这几天辛苦你们了。”余群客气的跟同事说完,同事们回局里去了,毕竟局里很忙。
他们走了,余群脸上那勉强的笑容瞬间消失,两条眉毛拧的跟麻花似的,拽着我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陈旭,我感觉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你要帮我。”
我有些听不明白:“什么叫不是你自己了?”
“我不知道,昨夜你给我打电话,我刚伸手去接,就感觉手上像是被刺扎了一下一样,顿时一麻,随即我的心口便开始疼,那种疼,就像是有一个人用手狠狠地挤压着我的心脏一般,我的意识渐渐的涣散,但是脑子里面朦朦胧胧的,似乎听到有猫在凄厉的叫,那种叫声,就像是被关在地牢里面的犯人,压抑了很多年,终于要被放出来的时候,那种几近歇斯底里的状态,那种声音持续了很久,我也能听到手机在响,可是就是没有力气去接,要不是脑子里面有一股想要活着的信念,我怕是现在你们要在灵堂里面看着我了。”
余群说的很快,说完了气都喘不上来了,整个人脸色惨白的像是一张纸,要不是吊着营养液,估计这会子非得晕厥过去不可。
“余群,不要瞎想,你那是因为心肌炎发作,意识模糊,所以自己幻想出来的状态,相信我,只要好好休息,配合医生的治疗,很快你就能恢复正常的。”
我安慰着余群,虽然我和狗子心知肚明,余群这种情况,八成跟昨夜我见到的那黑猫有关,现在我们只能稳住他,要是说真话,估计能把他吓晕过去。
“我就不明白了,上半年才做的健康体检,根本没说我有什么毛病,哪来的心肌炎呢!”余群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急性心肌炎,突发状况,可能跟你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量以及情绪紧张有关,适度放松就行。”
余群木然的点头,不置可否,忽然抬头看向我:“我饿了,想吃鱼。”
“好,这就去给你买。”
我和狗子饭也没吃,余群说他自己没事,有事也能按铃找护士,让我和狗子出去买鱼,顺便把午饭也解决了。
我和狗子出了医院,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炒菜,另外要了一份红烧鲫鱼。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还没进大门,就有一辆救护车开了进去,医院里面救护车来来往往,我们也没太在意。
因为人潮拥挤,我和狗子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着救护车上面抬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色苍白,身体蜷缩扭曲,手捂着心口,已经昏迷,那状态,和之前余群如出一辙。
等到人送进去了,外面安静了下来,我和狗子进医院,余群还在等着,一看我们拎着鱼进来,直流口水。
我和狗子也没走,余群在这一片没有亲戚,需要陪护,现在嘉禾小区防我跟防贼似的,我也没啥事情干。
大概过了有一个多小时吧,余群吃完已经睡着了,对面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我和狗子赶紧站在门口看,却看到是之前从救护车上被抬下来的那个女人被送到了对面的房间。
我们也就是看看,当时没多想,余群的这间病房,有三张床,但是只有余群一个病人,狗子就着其中一张睡午觉,我无聊,就想去走廊上打会游戏,别吵到他们。
我开门,就看到对面靠墙站着一个男人,头抵着墙面,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那男人应该是从救护车上被抬下来的女人的丈夫,年纪相仿,一直陪在左右。
他听到响动,转脸看了我一眼,眼睛通红,像是哭过,一眼看到我,赶紧转过脸去,抹了把脸,然后局促的冲我笑了笑。
“老兄,你怎么了?”我下意识的问道。
那人摇头:“没什么。”
“里面的是你媳妇?之前我看到你们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她的病态,跟我朋友一模一样。”我也是随口一聊。
那男人疑惑道:“你朋友也是急性心肌炎?”
“是啊,不会这么巧,你媳妇也是吧?”我问。
那人点头:“这病来的太快了,昨天我们还来医院做了体检,一切正常,没想到今天中午忽然就发病,更糟糕的是,哎!”
“更糟糕的是什么?”感觉他媳妇好像不仅仅是急性心肌炎这么简单啊。
那男人整张脸皱成了一朵菊花,那种痛,心如刀割一般:“哎,我本不该跟你一个陌生人说这些的,但是心里面真的是太难受了,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岁就确定恋爱关系了,七年爱情长跑,终于进了婚姻殿堂,结婚四五年了,她肚子一直没动静,前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有保孕风水的房子住进去,昨天下午我媳妇就测出怀孕了,当时我便带着她来医院做了检查,的确是受孕了,可是没想到今天中午,她却突发急性心肌炎,顺带着连孩子也生化掉了,你说我们这是走了什么霉运了。”
我日,怎么会这么巧?
“你们是住进嘉禾小区401的那对年轻夫妇吧?”我心里面其实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那男人本来痛不欲生,听我这么一问,当时便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因为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住进那房子的会是我。”
“那你出了什么意外?那房子又大,租金又便宜,风水还好,为什么不租呢?”
“因为那房子有问题,一年多以前,死了女主人,前些天,男主人刚在里面自杀了,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这个,我也是提前知道了,才没租。”
我如实回答,虽然添油加醋了,但是我是希望能从这男人身上了解更多,所以有心跟他攀谈下去。
“天哪,这些房产中介完全没跟我们说,而且那风水之说的确灵验啊,我媳妇住进去,的确是怀孕了。”男人还是有点纠结,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房子里面死过人,跟求子相比,算不得什么。
“大哥,不瞒您说,其实我略懂一些风水,所以看房子的时候,我看出了问题,房产中介才老实了,我问你,那房间婴儿房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小隔间?”
“对啊,是有一个小隔间,用锁锁着,说是不准打开。”
男人这会子已经跟我聊开了,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攀谈起来。
“大哥,其实这房子的风水并不好,逆转风水,关键点就在那小隔间里面,我问你,你们住进去这两晚上,半夜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匪夷所思的事情?”
“没有啊,一切很正常,我们住了两晚,很安稳。”男人很确定的说着,继而皱起眉头,“要说不正常的地方,只有一点,我媳妇这两夜老是做梦,梦到怀里面抱着一只黑猫,那黑猫乖顺的窝在她怀里,还摸她肚子。”
“很乖顺?没有那种歇斯底里的尖叫之类的?”这就对了,我估摸着,这媳妇怀孕,都跟这黑猫有关。
“没有,这只是一个梦,算不得什么吧?”男人警惕了起来,我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就是问问,但是我给你一个忠告,就是远离那房子。”
多说无益,我不想造成更多人的恐慌,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阴阳事的,别吓着人家了。
就在这个时候,狗子醒了,站在门口叫我,说余群想出院,我赶紧去看余群了。
余群坚持要出院,说他感觉自己没问题了,后来医生也来给他做了检查,说注意补充营养,别太熬夜操劳,注意休息就行了。
我们将余群送回家,又陪了他一下午,确定他生龙活虎的,傍晚才回到店里。
一夜风平浪静,第二天一早又去林业大学看望二叔,把事情的发展全都说给他听。
“根据你们说的情况,我估摸着,那降头恐怕是要成精啊!”二叔喃喃道。
“降头还能成精?它不是受人控制的吗?”我不解道。
二叔摇头:“这要看什么降头,有的降头,下下去,随着宿主的死亡便消失了,或者被收回了,但有的降头,可能被忘记了,遗弃了,它们的怨念越来越重,就会不折手段的自己去找寻生路,我估摸着,嘉禾小区里面的降头,就属于这一种。”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二叔膀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元气损耗太重,住在林业大学,也相当于一种闭关,这个时候最好不让他跟着我们后面劳心劳肺。
二叔摇头:“不能轻举妄动,这降头不像是小鬼,灭了就灭了,它会反噬,现在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一反噬,会伤及到太多的无辜的人,得不偿失。”
二叔说的对,余群、那对小夫妻,甚至是舞伴阿姨,可能都会成为受害者。
“可是不解决这件事情,它还会继续发酵下去,场面会越来越难控制的。”我心里面着急,但是又无可奈何。
二叔苦笑着摇头:“没办法,我不是个中好手,帮不了你们,你们只有等,等行家出手。”
我一听便泄气了,行家,就是董爷说的那个老朋友了,这老朋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请的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