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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平静

素婉只用说这么一句就够了,素真浅笑:“是啊,我和许多人都相处时候不长。”似乎素真这话,更有深意,素婉哦了一声,就对素真道:“姐姐似乎……”

“似乎什么?素婉,似玉说的对,我和侯府的人,其实都不熟。”素真直接说出,素婉不由一愣。似玉已经转完了院子,跑进屋内,瞧着屋内布置,似玉又在那里惊叹。

素真并没走进屋,而是坐在外面的美人靠上,看着素婉淡淡地道:“不熟,不亲热,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素婉觉得自己的心事似乎被素真这一眼全都看破,素婉的脸微微一红,对素真道:“姐姐,我们毕竟是亲姐妹。”

“所以我不会对你不好的。”素真这话,听起来更像安抚,接着似玉已经从屋里跑出来,上前去拉素真的手:“姐姐,您不是说要上您屋子瞧瞧,怎么倒坐在这不动了,哎呀,这屋子可真漂亮。”

“其实像似玉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素真这话来的很突然,让似玉和素婉都愣住了,接着似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好,我娘常说,我不如素婉姐姐呢。”

“想说什么就能说出来,而不是在心中转多少圈,这样有什么不好呢。”素真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才拍着似玉的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在姐妹们之间,自然可以这样,但要在外面就不能如此,否则就要被人瞧笑话了。”

“姐姐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和素婉姐姐最好了。素婉姐姐也待我很好。”似玉伸手挽住素婉的胳膊,素婉开始还有些抗拒,但很快就任由素婉挽住自己的胳膊。

素真浅浅一笑:“走吧,我们去瞧瞧我的屋子。”既然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愤怒,都已无益,那不如以后好好地过日子。

素真面上的神色变化,全被素婉看在眼中,素婉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跟着她们走进屋子。

这间素真住了半年多的屋子,此刻还是和素真出嫁前的摆设一模一样,素真却没有瞧瞧它们的心思,再多的物品,用的再久都是如此,最要紧的是一颗心。

回去的马车上,陈士允察觉出来素真比来之前还要沉默,于是开口道:“你和侯府的人,似乎也很生疏。”

“我养于外家,将要出嫁时候,才回到侯府。难免生疏。”素真的话却没有让陈士允满意,他微微摇头:“不止如此,我觉得,你和我,都像是游离于外的。”

身边的人,都是血缘亲人,可是却没有什么亲热的,总是隔了一张纸一样。素真没想到陈士允会这样说,惊讶地抬头看向陈士允。

接着素真笑了:“既然这是我的命,那我也只有受着。”

“王妃似乎不像是这样逆来顺受的人。”陈士允的话让素真更加惊讶,只能用瞪目结舌来形容,在此刻马车却已经停下,可以听到苏嬷嬷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陈士允已经走下车,素真收拾起心中思绪,也跟着下车。

苏嬷嬷似乎在和陈士允说着什么,看见素真走下,苏嬷嬷急忙上前对素真行礼:“见过王妃。王爷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要往书房送去。”

素真望着陈士允,陈士允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既然已经决定,三天之后就此分开,那为何还要在马车上说那样的话?素真觉得自己的那些惊讶都是没有必要的。

素真深深地吸气呼气,好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陈士允的眼并没离开素真的脸,苏嬷嬷的眼一直在他们夫妻脸上来回。

就在苏嬷嬷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素真已经开口了:“既然这是王爷的意思,那就要小心仔细,千万不要让王爷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然后还要着人回来寻。”

说着素真对陈士允微微点头:“妾累了,要回去歇息了。”素真带着人离开,苏嬷嬷不由对陈士允轻叹一声:“王爷,您对王妃,似乎也……”

“苏嬷嬷,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陈士允打断苏嬷嬷的话,苏嬷嬷嘀咕了一句:“可是,你们毕竟是夫妻,也要客客气气的。”

“我很客气了。苏嬷嬷,快些着人把书房收拾好吧。”陈士允说着,也径直往里面走去,苏嬷嬷不由摇头,楚念德经过苏嬷嬷身边时候,对苏嬷嬷道:“不要摇头了,王爷的脾气你也是清楚的。”

“罢了,罢了,从一开始就该这样,现在,不过回到当初了。”苏嬷嬷嘴里念叨着,也就去忙碌去了。楚念德的嘴巴咂了一下,就往里面走去,以后这王府内,还有好多事可以看呢。

素真回到屋里,紫鸳红鸯迎上来,紫鸳已经一脸担忧地道:“王妃,您今儿刚走,苏嬷嬷就让人来收拾王爷的东西,说王爷要搬到书房里去住,您和王爷,成婚才三天,这样做,明明是苏嬷嬷打您的脸。”

“我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是王爷的意思,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着人送到书房去,王爷今晚还要用呢。”素真回答的如此平静,倒让紫鸳愣住,她看着跟在素真身后的春英:“春英,今儿是你跟着王妃归宁的,你说说,王爷和王妃,在外面都说了什么?”

“我,我也不晓得啊!”春英也是十分奇怪,按说陈士允和素真这几天来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在春英瞧来,不管苏嬷嬷怎样想,素真也是陈士允的王妃,是王府内名正言顺的主母,总有一天,素真和陈士允会圆房并且夫妻恩爱的。

可是陈士允竟然这样决定,那岂不是……红鸯伸手拉一下紫鸳:“你要不要焦急了,这件事,全看王妃怎么想,我们着急也没用。”

素真已经坐在椅上,伸手把发上的那些首饰往下取,红鸯忙上前服侍,素真把手放下,望着镜子,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丫鬟们说:“着急不着急的,也什么用都没有。以后,各自好好过日子吧。”

这话让屋内众人都很惊讶,但见素真不言不语,别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照旧服侍素真。

日子过的很快,这中间素真在王府也摆过宴席,请了请皇子公主们,拜见了各位皇子,见过出嫁的公主,和妯娌们见面说笑。

太子妃石氏那天并没带上苏良娣,素真也没有问,不过石氏临走之前,和素真说过,没事到东宫去坐坐。素真答应了,两人却都知道,这话,不过是彼此的客气话,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安平王是和临淄王同时得封王的,不过安平王比陈士允晚了三个月娶妻,他的王妃,自然也是出身大族,是吴贵妃嫁在定安候王家的妹妹所出。

虽说亲王娶亲,规矩都差不多,不过吴贵妃正得宠,前往安平王府道喜的人比当天来陈士允府上的人要多太多了。

素真夫妇自然也要前往安平王府贺喜,去往安平王府的马车上,陈士允看着素真:“近来王妃的日子,过的甚是逍遥。”

这三个来月,由于府中事务全由苏嬷嬷掌管,素真没有应酬的时候,梳洗过后,或烹茶、或绣花、或弹琴或作画。倒比成亲前还要自在逍遥多了,那时候素真心中总还有点担心,要在舅母面前表现的更好,而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担心。

所谓完美的王妃,只是素真的一种想象,毕竟要做一个完美的王妃,还需要丈夫的配合。而陈士允,完全就是不闻不问,于是夫妻二人,虽同居王府,却各在一方,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

“王爷也很逍遥,我听说王爷闲时,常带了随从,往各书院去拜访夫子,甚至想要编写几部书出来。”素真的语气之中,永远听不出怨恨。

陈士允的眉不由一挑,看向自己的妻子,妻子很温柔,是陈士允久知的,甚至于连苏嬷嬷,偶尔都会在陈士允面前说感觉对不起素真。可是这是她的本性吗?她是否也曾哭泣,也曾难过,也曾……

陈士允不愿再想下去,听说,她和她的表兄,曾有过婚姻之约,只是后来那男子先订了亲,这是真是假,是否她的心中,还惦记着她的表兄?

“镇国公府和定安侯府也有亲,今儿又是安平王成亲,我想,镇国公府的大公子,也会前来道贺。”长辈往定安侯府去,小辈往安平王府来,这也是常理。但素真却从陈士允话中,听出了一点别的味道,于是素真瞧向陈士允:“王爷想说什么呢?”

“我是突然想起,我们府上的宴席,并没有邀请镇国公府的人,你和你的表嫂,竟从没见过,而你从小养在苏府,这似乎有些不大合人情。”陈士允的话听起来毫无破绽,但素真却总觉得,陈士允的话不是这个意思。然而素真并不想回答,他们两个,虽是夫妻,却一点都不熟。

“到安平王府了。”素真感觉到车停下,于是对陈士允说了这么一句,就在素真打算掀起车帘时候,陈士允伸手拉住素真的手:“王妃什么时候才能回答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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