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霄的身影刚消失,这边有人来敲门了,是叶寻。
辛明瑶打开门,叶寻劈头就问:“主子,是不是有人闯入?”
辛明瑶点头:“没事,他已经走了。”
闻言,叶寻扫一眼屋内,就见地上摔碎的茶杯,再看主子的表情没什么异色,大概也猜到来的是谁了。
他上前将地上的碎杯子收拾干净,无声告退,心里默默决定,以后要加强莫白园的夜防。
叶寻一走,辛明瑶才松一口气,躺回榻上,细细回想起方才的事,辛明瑶只觉得面红耳赤……玄凌霄竟然,竟然吻了她!
刚才是什么展开,什么姿势?他怎么就突如其来的就……
辛明瑶伸手擦了擦唇,方才那惊鸿一点的温软,简直要把她的心理防线都要击溃了,幸好她力气不小,又出于本能的反应推开了他。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辛明瑶懊恼,然而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太迟钝了。
她怔愣着,手里摩挲着那个金锁,思衬了半晌,最后还是塞到了枕下。
……
接下来的几日,玄凌霄都没有找辛明瑶,她估计玄凌霄是因为定亲宴事情被皇上缠住了。
凤岐城天天都在传言,凌王定亲宴的事简直成了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辛明瑶在莫白园里,几乎随时都能听到前来用餐的宾客谈论这事儿,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唉,作为事件的女主角,却持着另一种身份,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这种感觉也是莫名神奇。
说来,辛明瑶一直不知道玄凌霄究竟是怎样的处境,他好像说过,他有把柄被邹太傅握在手里,邹太傅也应该是借此要挟他迎娶邹莹莹的吧,至于皇上那边是什么意思,辛明瑶并不知道,她还没到那种能力,能够打探宫里的事。
总之,经过昨夜莫名其妙的接触,现在辛明瑶一想到玄凌霄就下意识想躲。
而幻金散的案子结束以后,张大人将辛明瑶的功劳上报刑部,于是她直接被提拔到卫兵监,在张大人手下做事,官位直接升了好几级,现在相当于副五品的官位了,她再也不用面对杨同光那种讨厌的同事,这倒是令她觉得心情颇好。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三王府竟然派人到卫兵监来,调查辛明瑶的籍册,而且还打算追查辛明瑶的尸体。
当时那具被烧焦的尸体早就处理了,被卫城兵拖到城南坟岗埋了,哪里还翻的出来啊!
三王爷这是想确认辛府大小姐到底死没死!
她让叶真下去确认此事,竟然发现三王府从籍册里翻出辛府在蜀州有老宅有产业,打算派人去蜀州追查!
辛明瑶气得一拍桌子,只觉得玄昱铭脑子有毛病!辛府都没了他还追查个什么劲!
即便是因为幻金散的案子,怀疑有人暗中设计对付他,他也该怀疑自己的政敌之类的啊,为什么首先想到辛府大小姐?!
辛明瑶骂归骂,还是即刻给辛长昊写了一封信,让人马不停蹄送到蜀州去,提醒辛长昊小心应对。
除此外,辛明瑶担心玄昱铭找上她的娘亲,于是还给方芸英写了封信,让她和小安儿要小心些。玄昱铭喜欢抓别人亲人的这个毛病,辛明瑶吃过一次亏,所以绝不能再栽一次了。
却没想到五日后,辛长昊回了封信,让她近日回蜀州一趟,说是有急事交代。
信上并没有说是什么事,但既然爹爹叫了,辛明瑶便得回去一趟。
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蜀州路途遥远,她估计再回来凤岐城来时,已经要入冬了。
于是她先给张洪才告假,没想到张洪才很爽快就答应了,还问需不需要给她安排几个护卫,辛明瑶婉拒。然后她给弘玉招呼了一声,交代好李妈妈和叶和打理生意,也没忘了给林梦白留一封信。
做完这些,她便带着叶寻叶习踏上了回蜀州的路。
正常的速度行路预计足要一个月,辛明瑶不喜欢逗留,便让车夫加紧速度赶路,可即便是如此,也花了接近二十日。
九月半的日子,天高气爽,这一路往南走下去,辛明瑶倒是把六安国的风土人情了解了个大概。
六安版图其实就是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凤岐城在北部偏中的位置,是六安的都城,自然是经济政治文化最发达的地方,往来的商旅也大都在凤岐城停留,但除了凤岐城外,六安南部地州也有小的经济中心,而蜀州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因为占据地理位置上的优势,便是颇为富庶。
环绕蜀州的河流名为璃河,因为其水清如琉璃,因此蜀州还有一大特色,就是水路航运非常发达,在蜀州能够看到诸多船只,从金碧辉煌的游船到平常百姓家的渔船,应有尽有,每年中秋佳节之时,璃河上热闹的游船遍布,皆是挂满大红灯笼,火光能映亮整条河。
辛明瑶到达蜀州时,已经是十月初了。
从地理范畴看,蜀州很大,绕过所罗山往南的地域,几乎都可以划进蜀州的范围里,但是从行政范围来讲,要进入蜀州城内,才算是到了真正的蜀州。
辛明瑶他们从北面进入的蜀州的,那儿立了一块巨大的牌坊,颇有些年代感了顶上刻着蜀州二字,两侧是一副对联:门前有水地不俗,背后靠山春常新。仅这十四字,将蜀州的特点描画的淋漓尽致。
进入城中后,辛明瑶先找了一家客栈休整了片刻,将自己风尘仆仆赶路的形象收拾了一番,换上了干净利落的女装,这才重新坐上马车,往辛府的宅子找过去。
辛府的老宅在蜀州城内一处繁华的地段,由此也可以看的出来,辛府是家大业大的。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回蜀州,而原主的记忆里,也是六七岁就跟着辛长昊去了凤岐城生活,中间就回来探望过一次,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
记忆里的那些人,像祖母,叔父,姑母这类的,她早就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