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见主子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有些担心,可也不敢开口问,万一成了王后娘娘的出气筒那她可就惨了。
主仆二人进了桃源宫宫门,辛楚儿忽地住了脚步,唇角噙着玩味的笑容。雪儿顺着主子的眼神望过去,不由得开始深切同情起那可怜的人儿。
南湘王的贴身内侍小竹子跟小同子两人正靠着那株百年老柳窃窃私语的。
小同子一脸担忧道,“听雪儿妹妹说咱们娘娘根素蕊王妃单独说话儿呢。这恐怕不妥当。”
“哎,你放心吧,你是不知道咱们娘娘的厉害,”小竹子豪放的摆摆手兴致勃勃的道,“王后娘娘入宫以前那可是号称南湘第一恶女,梵城的公子、少爷们哪一个没被娘娘收拾过呀?娘娘她武艺超群,爬墙上树无所不能,区区一个妃子能奈娘娘何?”
“娘娘真有那么厉害?”小同子将两只小眼瞪得老大。
“那当然了,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小竹子忽然压低了嗓音道,“听说连四王爷都在王后娘娘那儿碰了钉子,被整得很惨呢。”
听见“花心萝卜四”的名号,王后娘娘登时变了脸色,大步走上前去。娘娘她冷眼等着两人道,“本宫倒不知道子自儿原来这么有名啊?”
小竹子、小同子一听见主子的声音,双腿一软膝盖就着了地,“奴才叩见王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辛楚儿脸上漾起魅人的笑容,缓缓道,“小竹子,当初陛下撞着子惠王妃议论本宫的时候,你们在场吧?”
雪儿听见主子问起子惠王妃那件事,吸了口凉气,慌慌张张的朝着小竹子使眼色。
小竹子顿时满脸冒汗,两条腿不住的抖,哪里注意的到雪儿朝他使眼色呢?娘娘每回露出这样的笑容总有人要倒霉。再想想当初那个子惠王妃,他心都凉了半截。
“回娘娘,奴才,奴才在场。”
“那陛下是怎么处理子惠王妃的呢?好像陛下是差你们二人动的手吧?”
“子惠王妃被割了舌头遣出宫外。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娘娘开恩,饶了奴才吧。”小竹子打了个冷战一个劲地磕头,鼻涕眼泪一块儿流。
辛楚儿只觉心猛地一沉,血色也退了几分。当初南湘王告诉她说他并没有处罚子惠王妃,只是将她送出宫去了,她居然就相信了。却没想到她终究还是丢了她的舌头,是因为她。
她略微想想也该知道,南湘王这样对于不在乎的东西视若草芥的人怎么会容忍得了一个女人威胁到他的珍宝呢?
珍宝?
她的嘴角荡起美丽又娇柔的弧度,人不妨就偏心一点吧。他认真地爱她,认真地待她好,那么对她而言,他就是最好的人了。她又何必想得太多,伤了他们之间这份情呢?为了一个与他们无关的人就更不值得的。身为王者总该是有点与众不同的原则的,这之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她真是想不到,入宫短短的四个月她居然就长大了,再不是那个顽皮却脆弱的小女子了。只是,这又何妨啊?
辛楚儿低头瞧着小竹子那可怜的模样,轻勾起嘴角愉快的笑了,道,“小竹子,你可会爬树吗?”
“娘娘饶命,饶…呃?”小竹子抬起头愕然的望着王后娘娘,娘娘这是唱的那出啊?
“回娘娘,奴才会爬树。”
辛楚儿抬起玉手指了指百年老柳道,“你爬上去,本宫不让你下来你就不许下来。”
“啊?呃,是。”小竹子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树底下开始往上爬。不一会儿小竹子爬到了树顶上,骑在树杈上可怜巴巴的道,“启禀娘娘,奴才不能再往上了。”
辛楚儿满意的点点头,“你就在哪里好好反省吧。”说完轻移莲步朝着内宫去了。
绕过小花园,辛楚儿就瞧见内殿门前跪着个穿赤色朝服的老头。这老头一脸严肃,胸前飘着花白的须髯,看来也有七十岁上下。从朝服的颜色来看应该是个不小的官儿。
“雪儿,这老头是什么人?为什么跪在这里啊?”辛楚儿皱了眉头问。
“娘娘,这是内务院的尚书令,柏松大人,从陛下一下朝他就跪这儿了。奴婢也不知道柏大人有什么事情求见陛下。陛下也不理会他,就任他这么跪着。”
原来是那个固执的要命的柏松尚书,辛楚儿听父亲说起过他。她心下有几分不满,他怎么可以让大臣这么跪着,何况柏松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她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