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手术中”的灯一直亮着,仿佛时间过得异常的慢。许文喆眼中充满了血丝,不时地向手术室中张望。
天逐渐亮了起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然而,阳光却没有带来温暖,给人的感觉反而是不安,它让许文喆看不到光明,虽然它能驱赶走眼前的黑暗,却无法抹去前夜痛苦的经历,虽眼前明亮了,内心却反而感觉黑夜才更有安全感。
“许队,都累了一晚上了,要不我去买个早餐?”秦日升打破了现场的寂静,然而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没有人会有胃口吃早饭的。
许文喆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膝,对秦日升的建议没有丝毫反应。
柳舍予在一旁给了秦日升一个眼神,示意他无需多问直接去买。
“日升,”秦日升刚准备下楼却被许文喆叫住,“回队里,把我的录音机拿来。”
“录音机?”
“就在我的第二个抽屉里。”
“好。”秦日升不知许文喆的目的,但还是答应出了医院。
许文喆站了起来,对着手术室的大门说:“进去多长时间了?”
“六个多小时了!”张帆马上回答。
“进去多少次了?”
却没人回答得上来。
“曾诚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瑶瑶我知道的也有五次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每一次,我都希望受伤进去的人是我,可是你们总是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六个多小时了,这一次是最长的一次。如果……”
“许队,你不用再说了,如果他们有人今天出不来了,我一枪崩了赵还君,也省的兄弟们去找什么证据了!”张帆抹了一下眼泪,吸了一下鼻子。
“不,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一换一的买卖我许文喆不做。”
“文喆,先不要那么悲观,也许一切还有转机。”柳舍予劝道。
“是啊!许队,我们要相信梦梵。”欧阳月婷提到了纪梦梵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是赵还君,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们当然相信梦梵,只可惜只有一个梦梵。”张帆接过话头,恨得牙痒痒。
众人又陷入沉默,只是默默地祈祷平安。
“许队,你要的录音机。”秦日升将录音机递给了许文喆同时又递了一份早餐,然而,许文喆只接过了录音机。“许队,吃点东西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呢!”
“没事,你们吃吧。记得给瑶瑶和曾诚留一点。”说完便又回到刚才站起来的角落,插上了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许文喆的举动让大家都没了食欲,秦日升将早餐放在了一边。
“手术中”灯灭了,大家都一起走了过来,纪梦梵先走了出来,许文喆焦急的问道:“梦梵,怎么样?”
纪梦梵摘掉口罩,眼神中透出一丝悲伤,“曾诚伤势较轻,已经基本脱离了危险,只是身体虚弱,需要长时间的恢复。”
“那瑶瑶呢?”
“瑶瑶……”纪梦梵看着众人焦急的眼神,不知该怎样告诉大家,“瑶瑶情况不好,当时她应该是近距离接触炸弹,身体除腹部大面积烧伤外,还伴有多个器官不同程度的损伤,另外,脑部也受到了强烈的撞击。”
“梦梵,我听不懂,你就直接告诉我结果。”
“结果就是,瑶瑶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纪梦梵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啊?”众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她醒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纪梦梵含泪回答:“几乎为零!”
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降临,让众人猝不及防,虽然大家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得知消息之后,还是无法控制悲伤的情绪。
这时,赵还君也走出了手术室,张帆二话没说,直接掏枪抵住了赵还君的脑袋,“混蛋,今天我要你的命。”
“张帆,你干什么?”纪梦梵在一旁吓了一跳,没想到张帆竟然掏出了枪。
赵还君挥挥手,几位助手将二位推出了手术室,二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一样。
“把二位推到病房里好好护理,按时观察各种指标指数,各类药物也要按计量注射。”赵还君认真的吩咐着。
看着从面前推走的顾瑾瑶和曾诚,众人都跟在旁边呼喊着他们的名字,一路跟进病房。
张帆却还用枪顶在赵还君的头上,纪梦梵开口说道:“张帆,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作为医生,我向你保证,师兄是真的尽力了,你现在要平复你的心情,多多陪着他们,也许瑶瑶能感受到大家对她的爱,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张帆咬着牙说:“你刚才不是说醒过来几乎为零吗?”
“任何病例都会有奇迹发生,而奇迹往往与病人所处的环境、家庭、朋友有关,我们不能放弃,也许奇迹就会发生。”
张帆看着纪梦梵坚定的眼神慢慢放下了枪,“好,梦梵,我相信你。”说完大步朝二人的病房走去。
“看来,咱们在张帆、曾诚身上的实验失败了!”纪梦梵看着张帆远去的背影小声说。
“是我低估了他们的意志力,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才更有挑战性,你帮我看着他们,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明白!”
病房中,二人被安置妥当,目前为止,二人的各项指标还算稳定,四位护士做好工作后,对许文喆说:“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你们必须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许文喆点头致谢。
“真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柳舍予站在床尾,心中如翻倒了调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许文喆一直盯着病床上自己的亲人伙伴,没有言语。
“许队,你放心,刚才梦梵跟我说了,瑶瑶还是有希望醒过来的。”
“是啊!许队,瑶瑶一定会醒过来的,曾诚也会平安的。”
“过了多长时间了?”许文喆突然转身问大家。
“三分钟。”欧阳月婷慌忙看了一下手机说。
“好。咱们出去吧!”许文喆将录音机放在了顾瑾瑶的枕边,“他们俩的任务是休息,咱们的任务也要开始了!”许文喆说着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您好!辛苦你了!”许文喆朝门外的护士轻轻鞠了一躬,后整理了一下衣袖走进了电梯。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许文喆把着电梯门说到,“还愣着干什么?快走,赵还君还等着咱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