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老程的垃圾车准时出现在了叶城大学的门口。
“程师傅早上好,辛苦了。”许文喆看见老程下了车连忙走过去问好。
程东也笑眯眯得说:“哎!不辛苦。警察同志早上好,你们才是辛苦了。那咱们抓紧时间吧,一会儿学生们就要起来晨跑了。”
“好,您就按照您正常的路线走就可以了,他们在后面跟着您,在听到重物落地的地方,麻烦您说一下,我就坐您旁边。”许文喆交代了一下行动方案。
“好的。”老程发动了车子,慢慢驶进了学校。“学校里总共有28个小垃圾箱,15个大垃圾箱,基本上均匀分散在学校的各处。”老程对坐在副驾驶的许文喆说。
“一般学校门口的垃圾箱我会最后收,进入学校我会先沿着躬亲路一路走过去,到小树林后拐到民风路,绕校一周,最后再回到小树林,沿躬亲路返回,这样是最短的距离,最省时间。”老程介绍着他的工作经验,他笑的很灿烂,很陶醉,很自豪的样子。
老程一边走着一边说着,看见个垃圾箱便停下了车。许文喆也跟着下了车:“我来帮您吧。”
“不用不用,现在都是机械的,根本不费力气。”老程说着将两根铁链卡在了垃圾箱上,一按开关,垃圾箱便开始慢慢提升,最后将垃圾倒进了车里,垃圾箱又慢慢落回原地。
“要不是这样,光靠我一个人搬,一上午也干不完。”二人又坐进车里继续前行。
“这就是当晚我听见声音的位置。”老程停下车对许文喆说。
许文喆看看附近,点了点头。
很快,老程便绕校一周收完了垃圾,出了学校大门许文喆说:“程师傅,还要耽误您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要对您的车进行检查。”
“没问题。”老程将车停在了路边。
曾诚一直在后面跟着,看见老程下了车,自己也提着箱子下车来到了垃圾车旁边。
“如果你是凶手,并且带着尸体,你会藏在哪里?”许文喆问曾诚。
“车下。”曾诚毫不犹豫,“车大,地盘高,适合藏人。”
曾诚说着便爬进了车底,仔细检查了起来,又是拍照又是取样,整个略带异味的垃圾车在曾诚手里就像个宝一样,任何的细节都可能成为关键的因素。
“好了,程师傅,谢谢您。”曾诚检查完了伸出手道谢。老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么回应,曾诚一把握紧了他的手,老程的眼角都有些湿润。
回到队里,曾诚便一头扎进了实验室。经过几个小时的对比和实验,结果出来了。曾诚拿着检验报告激动地跑了出来。
“许队,车底发现了血迹,经检验,就是死者路霞的。在车底的右后方我还发现了有两条极细的新的划痕,疑似是被尖锐的物体蹭掉了漆,根据物质交换定律,和多次的比对,那个尖锐的物体正是一款细跟高跟鞋。我根据发现的线索做了个动画,大家请看,”曾诚将画面投放到投影仪上,“根据路霞的血迹和高跟鞋划痕的位置来判断当时死者是紧贴车底,而凶手半身紧靠死者,二人的身体用绳勾固定于车底,这样,凶手和死者就随着垃圾车进入了校园。当到达监控盲区的小树林旁边后,凶手松开了绳索,二人便掉了下去,随后,凶手抱住死者快速滚入草丛中,这就是程师傅听见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却没有看见的原因。凶手处理完尸体之后,又在附近的一个垃圾箱旁等候,等程师傅停车之际再次藏入车底,这样就再随垃圾车驶出了校园。”曾诚讲完,动画也随之结束。
“也就是说,凶手是个女的?”张帆问。
“应该是,就是那个能用高跟鞋杀人的女人。”曾诚再次强调。
“那也就是说,阚阳就彻底没有嫌疑了?”张帆摊摊手。
“只能说明运尸体的人不是阚阳,并不能说杀人的不是阚阳。”柳舍予强调。
“曾诚,能不能大致确定是哪一类的高跟鞋?”许文喆问。
“根据鞋跟的划痕来看,是一款鞋跟极细的高跟鞋,这种高跟鞋一般的女性是不会作为平时工作生活时穿的,除非是一些比较隆重的场合,或是酒吧女郎穿的鞋子。由于鞋跟很细,嫌疑人在抛尸的时候还会选择一款平常人都觉得会行动不便的鞋子,这就说明嫌疑人对高跟鞋的控制能力极强,也间接反应了她对高跟鞋的热衷。”曾诚回答。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去哪里找这个高跟鞋女人呢?”张帆问。
“两名死者全部都和阚阳有关,还是要从阚阳的社会关系查起,将所有和阚阳有关系的女人都要筛查一遍,绝不能放过任何细节,尤其是喜欢穿高跟鞋的女人。”柳舍予给出观点。
“没错,既然嫌疑人有可能是酒吧的工作人员,那咱们就从阚阳经常去的酒吧查起。”许文喆下达了命令。
夜,已经深了。通透的月光照向大地,此时,正是年轻人夜生活的开始。许文喆等人走进了彩虹酒吧,出示了证件之后对吧台服务生说:“我找你们经理,麻烦通知一下。”
“好的,您稍等。”
不一会儿,一位风度翩翩的经理走了出来,“您好,我姓杨,是这儿的经理,请问有什么事?”
许文喆指了指耳朵大声说:“这里太吵了,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杨经理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到我的办公室吧,这边请。”
几人来到办公室坐下,许文喆开门见山:“杨经理可认识阚阳?”
“认识,我们这里的老顾客了。”
“他和你们这里的哪位女员工关系比较好?”
“关系好的那谈不上,都是顾客之间的关系,要非要说和谁关系好,那就是俞菲了。”
“俞菲?”
“没错,阚阳每次来,十有八九都要和俞菲喝一杯,有时候还会在一起过夜。”
“俞菲今天上班了吗?”
“上了,就在楼下。”
“麻烦您叫她上来一下,我们有些话想问问她。”
“好的,我这就叫她上来。”
楼下的音乐声几乎振聋发聩,但许文喆还是能依稀听见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俞菲上来了。
轻轻地三声敲门,俞菲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