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顾瑾瑶、陈斌面对着两具尸体思索着。两个尸体上无多余的伤口,都是胸口一刀毙命,死后被凶手挖眼割舌,后用血写下两首诗用以暗示。整个作案手法娴熟,显然经过周密计划。但为何用两种不同的药物,一个是正丙醇,一个是********。顾瑾瑶打开了录音机开始播放《挑战》,音乐时而平缓,时而跌宕起伏,惊心动魄。音乐播放的同时,顾瑾瑶一边喝水一边拿起了两首诗的现场照片。突然,她放下水杯,一路小跑来到了许文喆的办公室。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
“文喆,我发现现场血诗的细节了。”
许文喆正面对满是照片细节的白板思考,被顾瑾瑶的突然闯入也没有在意。“瑶瑶,有什么发现?”
“文喆,在现实生活中,一般人的书写习惯是右手,凶手刻意伪装,改用左手书写,但往往右手的运动技巧可以牵制左手。也就是说左利者左手可以实施的动作,同样可以用右手来完成,反之,右利者右手可以完成的技巧,其左手也可以完成,只是技能水平的高低和熟练程度上的差异。嫌疑人在进行左手伪装时,只是把精力集中到控制手臂的书写运动上,但这是这种方法仅仅改变了运笔的搭配比例等特征,而字的基本习惯写法笔顺不会改变。你看这两首诗的‘姓、娇、妇’三个字的‘女’字旁。”顾瑾瑶一边说一边指给她看,“‘女’字的笔画顺序为先撇点,再撇,最后一横,可是你看这三个字,都是先横,再撇点,最后撇,这就是凶手的书写习惯。”顾瑾瑶一口气说完了她的发现,微笑着睁着大眼睛看着许文喆。
“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故意为之?”许文喆疑惑道。
顾瑾瑶好像知道许文喆会这样问,笑着反驳道:“根据凶手的书写强度的改变,还有我刚才说的左右手互相传递的观点,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根据书写习惯,锁定嫌疑人?”
“没错,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想听听魏玲的那个报警电话录音。”
“怎么?那个会有什么发现,我已经交给技术部门还原去了,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不用交给技术部门还原了,我有办法。”
“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三个小时之内,给你嫌疑人的画像。”顾瑾瑶胸有成竹的说。
正说着,曾诚走了进来:“许队,半枚足迹已经做出来了,但是由于足迹残缺,只能用于排除,不能作为指证。另外,许队你看,”曾诚指着提取的足迹照片说,“根据墙面足迹的位置和经过我的反复实验判断,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78cm以上,鞋码不低于43码。再根据鞋底花纹来看,虽然只有半枚足迹也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枚耐克1996年老款运动鞋,虽然是老款,但在当年也是上千元。但奇怪的是根据鞋底花纹来看,花纹较新,说明凶手很爱惜这双鞋。凶手在1996年都有一双上千元的运动鞋,说明凶手生活殷实。既然生活殷实,这双鞋为什么穿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扔掉,并且在行凶过程穿着,说明此鞋对于凶手有着特殊的意义。二十年前凶手不到二十岁,这双鞋肯定不是凶手自己花钱买的,应该是别人的馈赠,最有可能的就是亲人的馈赠。”
曾诚的一番结论让许文喆陷入了沉思。曾诚喝了口水看许文喆没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许队,怎么了?”
“噢,没事,张帆呢?”
“在……”
“许队,查到了。”还没等曾诚回答,张帆便闯入了办公室。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有什么发现?”顾瑾瑶问道。
“呦呵,都在啊!许队,我查了周景腾,吴晋,魏玲的社会关系,和二十年前的意外死亡记录,唯一有交集的人,是一个叫席挺的人,二十年前,席挺、周景腾、吴晋、魏玲、张亦尧五人合伙经营宏正公司,席挺任董事长,拥有公司百分之30%的股份。正当公司蒸蒸日上之际,席挺突然出了车祸去世。其余四人从席挺手中接过公司并平分了席挺的股份。当时的车祸经过调查为意外事故。肇事司机沈川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当年的车祸两死一伤,席挺夫妇不幸在车祸中去世,只有席挺的儿子席帅经抢救获救,但变成了植物人,周景腾在市人民医院长年包下VIP病房,并高价雇人24小时照顾席帅。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目前,席帅的主治医师是赵还君。”
“也就是说,现在有人怀疑周景腾四人合谋害死了席挺一家,正在实施报仇计划。”顾瑾瑶惊讶叹息,看向许文喆。
“曾诚,马上带着瑶瑶去取魏玲的报警电话录音。张帆,通知兄弟们24小时暗地保护吴晋和张亦尧。有情况立刻报告。”
“明白。”
席帅的病房位于市人民医院的顶层VIP套房,说是病房其实和豪华居室没什么区别,家电设施应有尽有,与家里无异。每日赵还君都会来为席帅做详细的检查,并嘱咐值班护士认真监护,另外安排两个高级护工24小时细心照顾。席帅,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也许下一秒他就会醒过来,像别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也许永远就这样躺在那里,永远沉睡在自己的世界。
“孙姨,他今天怎么样了?”赵还君问。
“一切正常,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赵院长,您说他能醒过来吗?”
赵还君没有回答,转身走出了病房。刚下了电梯就看到纪梦梵怀抱文件走了过来。“师兄好。”梦梵快步迎了上去。看到赵还君疲惫的面容,梦梵又说:“师兄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哦,没事,昨晚有点忙。你呢?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了,你看。”说着原地转了两圈,“倒是你师兄,该多休息休息,有什么事让也让别人做一做,别什么事都自己做,你也要给别人一个学习的机会嘛。”
“对,我对自己要求是不是太严了,不对啊,我又不是处女座?哈哈。”赵还君开起了玩笑。
“师兄还研究星座啊,没看出来。”
“梦梵,你相信命运吗?”
“什么意思?”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背负着自己的使命。有些人做医生,有些人做警察,有些人做教师,他们都有自己的使命任务。就像李白的那首诗一样‘天生我材必有用’。大家也许相生相克,也许相互共生,就像食物链一样,不论是食物链的第一级,还是食物链的顶端,都是不可或缺的,看似存在高低贵贱,但大家都同样重要。弱肉强食,看似消亡,其实是在进化。”
“师兄,你想说什么?”赵还君的一番话,让纪梦梵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随便说说,生活的感慨,你忙吧。”
赵还君走进了办公室,梦梵回味着师兄的话,依旧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