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依依慢慢走到蓝若初身边,露出有些鄙夷地目光:“蓝若初,这是你该得的报应。我恨你,恨你能那么轻松完成任务,恨别人夸你,而我只能被人嘲笑!”
“我们难道不是好姐妹么?”蓝若初依然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固执地问道。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惨白。
“好姐妹?哼,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罢了,凭什么和我做姐妹,凭什么事事都超越我,凭什么,你死了我心里才能痛快才能解放,至于组织那边我会说是你背叛了组织维护瑞华集团,而我则为了组织的机密和安全将你按照规定解决了!”刘依依越说语气越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是有些癫狂。
“你……你竟恨我至此吗,依依,从始至终你有没有真心对待过我?”蓝若初的心彻底凉了,那仅存的一丝希望也无情破灭,她颤抖着嘴唇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真的是和自己一起长大日夜相伴的好姐妹么,是她识人不慎么。
越来越呼吸的艰难让蓝若初知道这一次自己是逃不了了,这一枪正中胸口,如今失血过多,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作为一个杀手,她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将伤害自己的人置于死地,这一点她一直知道,她用手摸索着暗器戒指,她想等到刘依依的回答。
“是啊我恨你。我傻傻地真心对你,可你其实不过就是让我当陪衬来衬托你罢了,想让我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下。若初,我只有让你死,我才能轻松,也才能跟宇华在一起,你别怪我!”刘依依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蓝若初的脸,眼圈微红,眼眶里有些湿润。
蓝若初本该按下戒指的机关按钮的手还是停住了,她若是抓住刘依依弯下身的机会触动机关,那几根适合短距离的带毒银针便立刻立刻刺进刘依依的身体,让她当场毙命。
只是她的心还是软了,蓝若初看着刘依依绝望而愤怒的眼神,一颗心突然轻松了起来,也许这几年来自己的优秀无形之中给刘依依带来了偌大的压力,她那么一个开朗活泼的人在这几年里变成了这个样子,其实自己还是有些对不起她的,罢了,就当欠了的都还了吧。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最终无力地闭上双眼。
疼,好疼,将军府梧桐院的木质大床上,蓝若初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身体却不受控制浑身无力。恍恍惚惚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啊呀,这个傻小姐真是可怜,本来就是个傻子大冬天的还跑到后院的荷花池边去玩,结果落了水,现在一条命怕是要丢了!”
“可不是么,这大冬天的湖面可都结着薄薄的冰呢,也不知道她那瘦弱的小身板怎么经受得住。我听说这个傻小姐原来是不傻的,是刚出生不久啊发了一次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之后便一直这么痴痴傻傻的,将军也是重情,夫人过世这么久都没有再取正室,也就小姐这个一个女儿!”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叹着气说道。
“安静点!你们吵死了,让你们在屋子外守着是让你们乱嚼舌根的么?小心我告诉老爷让他把你们几个打了板子赶出府去!”屋外传来一个有些威严的女声,听起来应该三十多岁,比之前那两个说话的要年轻一些。
一时间外面静了下来,蓝若初皱了皱眉毛,她的耳根都没得清净,难不成死了还不让她清闲安静些么。没过多久,屋外传来男人有磁性的声音:“初儿她怎么样了,还是没醒过来么?”关切的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地焦急。
说话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身高八尺,胸膛健硕,身姿挺拔,一看便知是习武出身,但是与那些莽夫不同的是身着一身长袍的他,身上透着一股沉稳和儒雅,此人正是多罗国大将军蓝无涯。
“回老爷的话,小姐昨日落水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宫里的柳太医今天早些时候来看过了,给小姐开了方子,老奴已经让婆子熬好了药喂小姐喝下了,现在体温已经降下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小姐就会醒的!”刚刚说话的管事王妈妈恭敬地回答道。
“但愿吧,唉,初儿真是受苦了,是为父的错,为父没有看管好她!”男人叹着气有些哀伤地说道。
“这怎么能怪老爷,是那些不懂事的丫鬟婆子没看管好,老奴已经乏了那些丫鬟婆子这两个月的月钱,还让那些婆子各挨了十个板子,给他们长了教训了,他们啊以后肯定是会上心地照顾小姐的!”王妈妈苦口婆心地说道。
“既然初儿还没有醒你就让秋菊和桂花和丁香盯着一点,她醒来了王妈妈你就立刻让刘婆子到书房来通知我!”蓝无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梧桐院。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蓝若初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她酝酿了一会儿,总算是把眼睛给吃力睁开了,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粉色的轻纱帘子,自己躺在一张雕工精美的紫檀木大床上。整个屋子里的陈设都透着一股古色古香的韵味,简单中透着贵气。
蓝若初有些茫然,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地,最后能记得的是自己被好姐妹刘依依背叛,胸口中枪失血过多,然后……·她不应该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蓝若初不由地皱着眉头,胸口倒是不疼了,但是浑身瘫软无力,她努力抬了抬手想要坐起身,但是身体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只是转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不远处的梳妆台让蓝若初瞬间直了眼睛,啊呀妈呀,如果她没看错那好像是黄花梨雕刻的,等等,梳妆台旁边的架子上摆着的一对小巧精致瓷瓶,不是青花瓷瓶是什么,在现代她就是个古玩爱好者,介绍古玩鉴赏的杂志她期期都买,更是只要有拍卖会她就会去瞧瞧。
她清楚地记得两年前她出席一次全国巡回拍卖会,曾看到过这么大体积的黄花梨家具,最后拍出六千万的高价。至于那对瓶子,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赝品,怎么着一对也得百来万吧。
蓝若初折算成钱这么一思量,一颗平静的心就有些凌乱了,还有自己躺的这张床,如果她估计得没错,这么大这么完整的紫檀木料,怎么着也得千万一张。哎呦呦,自己该不会是不是躺在博物馆里了。蓝若初自顾自地想着,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屋子里她视线所及的摆设加起来就该值七八千万了,饶是她有钱,在现代接个任务随便就少则三四百万,多则五六百万的报酬,这会儿也有些瞠目结舌。
蓝若初感到自己浑身无力,好不容易用尽全力才把胳膊微微抬起。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衣袖,袖口非常宽松,露出纤细瘦弱的手腕,袖口绣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是纯手工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栩栩如生的花朵让见过不少刺绣衣裳的蓝若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吱呀!”一声开门声,两个丫鬟打扮,梳着两个小髻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推门进来,其中个子小的小丫头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另一个个高一些的手里拿着干净的绢布。两人边进来边轻声聊起来。
“秋菊姐,管事妈妈说让我们照顾好小姐,咱们就用热水给小姐擦擦身子吧,小姐吃了药不久,发了汗总算是把高烧退下来一些了,咱们这两日一颗悬着的心啊也可以放下来了!”
个子小的丫鬟一边说着将铜盆放到离床头不远的矮茶几上,一边从那个被她换作秋菊姐的丫头手里接过绢布放在盆里浸湿,而后熟悉地扭干准备来到床边给躺着的蓝若初擦身子。
蓝若初听到开门声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装作自己还在入睡的模样,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为了弄懂弄清这些蓝若初合上眼睛认真听着二人说话。
“等等,等等!”秋菊慌忙拉住小丫头的衣袖,“我说丁香,你怎么那么实诚,小姐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咱们干嘛吃力不讨好地做这些无用功啊,说好听点她是小姐,说难听了那就是一个傻子。我们做得再多她还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我们干嘛还白费力气!”
“可是……小姐这样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啊。我刚刚见她额头上都是汗,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应该是药效起了作用,不换衣物连身子也不擦会不会受凉啊!”丁香似乎是有些犹豫,细声细气地说道。
“不会不会,大小姐这身体啊已经恢复了很多了,烧也退了,你这样帮她擦身子换衣服,万一让她再受凉怎么办,小姐现在身体可是最不能着凉的时候,你别好心办坏事。咱们也省点心!”秋菊撇撇嘴,满不在意地说道,俨然一副很为主子着想的样子。
躺在床上的蓝若初愣了愣神,这二人的对话,一口一个小姐,在见她方才眯起眼看了一眼二人的穿着打扮,显然不是现代的装扮,这情况也不像是自己赶上了剧组拍节目,就算是拍剧也没必要全用真品吧,完全可以用仿品来代替,现在的工艺技术,古玩很多都能做得极为逼真。
脑海里乱成一团,自己明明已经死了,现在却是出现在这里,精致精心的陈设和摆放,她在醒来前听到模模糊糊的对话,以及这两个人口中的小姐,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她没死,她又活了,并且她穿越了,而且穿越成了个古代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