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想要当个大厨啊,我不就是想做得菜能够可口一点,你这样在军中吃饭都有一顿没一顿的,还不就是缺一个人来伺候着你,我就是想要替你做些什么!”凤楚看着眼前的蓝天涯认真地说道。
她从年少时候见到他起,心里便容不下任何人。如今,哪怕是姐姐已经去世了,她和他之间终究是隔着一层关系,而她无法越过这道距离,所以只能够尽力对这个人好,去弥补自己心里的一种遗憾吧,有些时候想,能够陪在他身边也是一种幸福。
“是是是,我们的凤二小姐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子,岂是普通女子能够比的?”蓝天涯笑呵呵地说道,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柔情。
蓝天涯一般给人的印象都是非常威严,难得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说出这样的话让一向淡定的凤楚都微微有些红了脸。“你又取笑我了是吧!”
“对了,你还记得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得事情!”凤楚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色说道,关于这个问题,她觉得她有必要好好跟蓝天涯说清楚,他的这个弟弟,可不是什么善类。
“什么事情?”蓝天涯一边喝着粥一边疑惑地问道。
“就是最近我听说了有人在传蓝府的不好传言的事情,我托人去调查了一下!”凤楚神色凝重地说道。
“啊呀,你怎么又对这种小事情这么上心,这蓝府在临城也算是大府邸,自然要说闲话的也会有,这一点流言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们心中清楚,做人堂堂正正,身正不怕影子歪。管别人怎么说怎么议论呢!”蓝天涯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是根本没把凤楚说得事情放心上。
凤楚想要表达得可不仅仅是这些,她是真的派人花了钱去私下打听了这谣言的源头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知道确实如同她猜想的一样,最近关于蓝府的负面消息太多,而且是突然就这么蔓延开来,越来越严重。
她作为一个精明敏锐洞悉人心的商人,自然是觉得这些谣言来得太巧合和蹊跷,而且能够这样迅速地蔓延开来,其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推动和操纵。是以她上次来府上的时候将自己的怀疑跟蓝天涯说过,蓝天涯那时候就是现在这样的态度,觉得并没有什么。
而谣言越传越广泛,她也查出来确实背后有人在推进着这些事情的发生,而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是连她也想不到的一个人,蓝家的二老爷,蓝天涯唯一的弟弟蓝静奇。不光是如此,今日她来到府上,这府中的一个环境和气氛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前会笑着跟她打招呼的仆人们都是低着头,一两个认识她的均是生疏地行礼,毕恭毕敬的,显得非常拘束,她本来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结果一问管家,管家便说出了二老爷和二夫人两人在府中推行更加严格的管理制度。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可知道最近府上推行了新的奖惩办法?”凤楚这样问道,想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明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我知道。静奇他跟我说了,说是府中总有不听话的丫鬟和小厮们偷懒,不好好干活,而原因就是因为府中没有这样一套完整的惩治办法。而如今弟媳她一个人管理着蓝府,也是不容易,希望我能够允许出台一些措施!”蓝天涯这样说道。
好一个冠冕堂皇,让人无力反驳的理由。凤楚在心里冷哼一声,看来这位蓝二老爷和蓝二夫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早前蓝府之中她和蓝天涯的那些流言,怕就是他们放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更好控制蓝府,获得更多的利益。
蓝天涯要忙朝中军中事务,经常无法回家。这家中也没个女主人,事情都交给二房来干,而自己之前抢了李氏的管家圈,这么多油水的活被抢走了,她自然是心里心有不甘的,这么一想,事情似乎是说得通了,这二房并非善类。
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知道了蓝天涯的一个态度,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那个弟弟和弟媳,所以对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丝毫没有将怀疑的目光投到他们身上,反而是觉得自己在这里疑神疑鬼。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么?”蓝天涯反问道。
凤楚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从现在的一个局面来看,事情发酵,严重性也在不断扩大,有了先前的流言,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什么更加可怕的流言传出。
“你真的就这么相信你弟弟?我是说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凤楚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无法想象自己告诉蓝天涯所知道的事情之后,他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我只有这一个弟弟,我爹走得早,长兄如父,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作为他的亲人,如何能够怀疑他?”蓝天涯似乎是被触及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眼神中也闪过了落寞。
“可是……可是那谣言……”凤楚还想要说些什么。
“够了,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感了。莫不是因为最近店里的事情太劳累所以才会整日想七想八的?那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了!”蓝天涯的口气里隐隐有些不耐烦,拒绝的话已经说了出来。
凤楚眼圈微微地红了,自己放下手中的生意做顿吃得给他送过来,自己担心蓝府的声誉花钱派人去查消息,自己好心好意要提醒他,可是他呢,就因为他相信他弟弟,所以就能这么奚落自己么。
自己也不是那种没骨气的女人,和姐姐的温婉比起来,她显然是要理智要心高气傲不少,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嫁人,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做了这么多,可是他,似乎至始至终都没有将自己放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吧。
她不求蓝天涯给自己一个名分,但是就连自己待在他身边,听自己说说话他都这么不耐烦了么,那么自己做了这么多是否还显得有意义,蓝天涯的话深深地伤了凤楚的心,但是她努力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转身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凤楚的眼角悄悄滑落一滴眼泪。
凤楚离开蓝府后,便回了自己在临城开的铺子里,将一堆事情一条条一件件地交代给掌柜和伙计,其实这边的生意自己接手后就做得很顺,毕竟她之前有多年的经营经验,所以铺子在她的精心打理下很快就从最初的慌乱无措变得井井有条。
如今这几家铺子都基本走上了正轨,她其实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之前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些的原因是因为蓝天涯,但是他对于她的态度和行为还是伤害了她,也坚定了她离开的决心。
凤楚临走前写了一封信给蓝若初,里面的意思大概是,姨母将临城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要先离开了,让蓝若初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小心二房的举动,他们都不是善类,另外让蓝若初照顾好她爹,以后有机会他们还会再见面。
蓝若初在四皇子府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而之前的流言事情已经再次经过发酵,从最开始对于蓝府管理的不满,对蓝府的铺子价格提高的不满,到最后索性说是蓝府仗势欺人,凭着有大将军蓝天涯作为后台无法无天。
更有甚者说蓝府的主人镇国将军蓝天涯此人不务正业,有企图谋反之心,这样的话都传出来了,一下子将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蓝家说成了是在背地里谋划叛变,心存私心的人。
这样的流言一出来,更是被疯了一般快速传播,而这样的话语居然不知道何时飘进了皇宫里那位皇帝的耳朵里。尽管他对于这位一直以来的大臣非常信任,也并不相信他会叛变或者存有二心,但是这样的一点点想法还是存在于皇帝心中。
蓝若初在这一段时间算是在府中闭关,潜心研制她的毒药,经过了不少的失败,也浪费了不少药材,有一次还因为放错了一种药,产生爆炸,差点把整个院子给炸了。
不过巫霁对于蓝若初捣鼓这些东西倒是没有丝毫阻拦,反而是听到暗卫禀告蓝大小姐这些天一直在捣鼓她的那个小药炉,不知道是在烧些什么,觉得非常新奇。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丫头应该是在配某些药,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还对配药感兴趣,配药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操作起来并不那么简单,这个小丫头的身上真是充满了让他好奇的地方,而越观察越好奇,越觉得她是个宝贝。
慢慢地,竟然也有了一种潜意识的依赖性,觉得这个宝贝自己可一定要看管好了,不能被别人觊觎和抢走了。不过他对于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蓝若初虽然同自己的接触不算很多,但是也能看出她不排斥自己的靠近,这就算是一种成功了。
留在蓝府中的桂花这些日子同样不好受,自从出台了那样的奖惩条例,蓝府中的环境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诡异。虽然明面上没人为难自己,但是私底下,她还是感觉出来蓝静奇和李氏对自己态度的不好,还经常鸡蛋里挑骨头。
但是她是个做事情沉稳的人,这也是蓝若初当初留她在蓝府的原因,她和蓝若初一直保持着联系,以前是有人送信,后来就换成了小花,也就是蓝若初的那只宠物小鸟送信,这样的送信方式显然要隐蔽很多。
桂花总觉得有人在院子附近盯着他们的院子,所以她写信给蓝若初的时候只写了希望蓝若初过几日整理好四皇子府的事情,就回家里来,说是家中出现了一些状况,至于是什么问题,她没有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