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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采云株 遇陈衎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他的这番日夜的苦思冥想下,虽然小玄依旧没有想到什么,但是每到夜间,那种快要想起,却始终抓不住的感觉生生将他折磨的双眼通红,状若疯魔。

甚至连原本都没有在意他的丹长老都有些嘀咕,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布置给他的灵草灵药的研究任务太多所导致。

“玄儿啊,今天的任务暂时不需要你做了。”当小玄再一次熬夜冥想之后,按往常一样来到丹长老面前准备听取丹长老吩咐任务时,丹长老却突然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慈爱,甚至连称呼都改了,不叫他小鬼头了。

小玄一愣,抬起充满血丝的双眼不解地看着他,开口时连声音都有些嘶哑:“为什么?”

丹长老心里咯噔一声,开始怀疑自己这一段时间是不是虐待他了,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想着要炼些灵丹给他补补身体。又心想这样治标不治本,小玄的状态还是来源于他本身。

这么一想,于是丹长老故作严肃地清咳了一声,说道:“为师近日要炼丹,但是丹药中缺一样至关重要的药材荒沙云株,你去青门附近的山峰寻一寻。”

荒沙云株,此药生长条件较为苛刻,常见于荒山之上,生长在荒山与密林的交界处,对毒物有迷幻作用,所以一般来说,有其生长的附近,很少会有毒兽出没。

青门峰的后方,有几座紧挨着的荒山,其上正生长着这种荒沙云株,丹长老之所以让小玄去寻找,一方面的确是自己所缺,但是更重要的,却是想让小玄出去散散心。

小玄听了,也没多在意,便点头答应了,不过为了防止意外,丹长老还是赐予了小玄一件法宝。

该法宝通体绿色,可大可小,大时可长十余丈,小时可长四五寸,拿在手里,像一只被缩小了的仙鹤,原来这是一件飞行法器。为了小玄能够携带方便,丹长老又扔给了小玄一件储物袋。

小玄好奇地看着手上的储物袋和绿仙鹤,丹长老简单说了它们的用途和用法后,便让小玄出发。

因为储物袋需要灵气烙印,而小玄又没有灵气,丹长老只好用自己的灵气烙印,为他打开了这个储物袋。

小玄原本想叫上锦颜和千休等人,但是看到他们二人正在练习画灵符时,便没有打扰,独自一人站在绿仙鹤上,飞到了青门峰后的荒山脚下。

青门峰划分严格,内门弟子在半山腰以上,山腰以下,都住着各个部门的杂役。而山腰中间,则住着一些外门弟子。这些,都是锦颜告诉小玄的。小玄坐着绿仙鹤飞过的时候,看到许多外门弟子和山腰下的杂役在看到他飞过时,眼中带着羡慕的神色,尤其是看到他的道衣时,眼中更是露出一丝敬畏。

他们穷尽一生,都不一定能达到那个位置,而小玄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内门弟子。这不由得他们不羡慕。

站在荒山脚下,抬起头看着几乎寸草不生的山峰,又想起刚才从天空飞过的时候那些人羡慕的神色,小玄轻轻叹了口气:“人各有命。如这荒山与青门,两相遥望,却截然不同。”

只是感慨,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踏上这荒山,小玄左右查看,只见这荒山上并非没有植物,荒山北面,即与青门峰相交的这一遍,草木丛生,却没有高大的密林,偶尔见还会看到光秃秃的山体。

不远处也会有一两个小动物四处逃窜。

只是这座荒山的独特之处在于,荒山半山腰之上,南北两面差异极大。荒山南面,山腰之上,生长着高大的密林和灌木,有许多的野兽生长于其间。

偶尔在这北边,也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声。

正因如此,这座荒山上才最有可能诞生荒沙云株,因为荒沙云株,一定生长在其南北两面相交处。

小玄一边走,一边想起锦颜曾经说的话,她说这荒山,以前不曾是这般模样,只是几百年前,青门曾经遭遇过一场意外,两位化仙境的仙人在此地出手,一人一掌,才将这荒山变成如今这样。

小玄一边走,一边惊讶,这荒山几百丈的范围,只一掌,就让整座山变成了这样。那这仙人,到底拥有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小玄走的很快,就到了半山腰的南北交界处,只是这荒山太大,荒沙云株很是不好找。所以小玄选择了东面,一直往上走,若找不到,便换西面。

只不过师尊嘱咐,万不可跨过交界处。所以小玄心下也很是注意。

南北交界非常明显,荒山与密林之间,生长着一种特殊的低矮灌木,小玄一眼就辨认出,这灌木上的红色叶子,非常锋利,能够如同针刺般刺穿野兽的皮,而叶子上,则带着剧毒。

这在万草万木经上,被称之为百兽刺。但这百兽刺对人无害,而每百丈长的百兽刺中,必会生长着至少一根荒沙云株。

想到这里,小玄有些高兴,看来顺着灌木往前走,就一定能找到荒沙云株。

小玄手中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时不时翻看着百兽刺的底部,细心寻找着。

很快,小玄就看到一株特殊的植物,只见那株植物如一根棍子般直挺挺地立在地上,浑身青白两色交替,其顶部则有着一个粉红色如云彩般的花骨朵,而花骨朵上,时不时会散发出一丝丝的云雾般轻盈的烟,小玄看到那缕青烟,立刻捂住了鼻子,这正是荒沙云株,那烟,只要吸入一点,便会让人沉浸在幻境中无法自拔。

小玄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把用玉打造的剪刀,这正是他平日里用来剪药材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拨开灌木,屏住呼吸,将那株荒沙云株给剪了下来。

刚剪下,青烟便消失不见,小玄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找到一个之后,仿佛走运一般,不一会儿,小玄就剪下了许多荒沙云株。眼看着储物袋中的荒沙云株越来越多,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打定主意将眼前这最后一个摘下来,就回青门。

正当小玄小心翼翼地剪下这最后一个荒沙云株的 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呼救声:“救命,道友救命!”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暴怒的野兽的吼声。小玄忙直起身,看到不远处的密林里,一个浑身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头发散乱的道士正在飞速朝这边跑来,隐隐间可见其几乎腾空,而那野兽,体型庞大的如同大象,老虎般凶猛的头上还长着一只锋利地犄角。它看着眼前拼命逃窜的道士,眼神赤红,眼看着那野兽的犄角即将碰到那道士的屁股时,小玄反应迅速地将绿仙鹤拿了出来放大,也不顾师尊的嘱咐,一个翻身坐了上去冲到那道士面前,伸出手“快上来!”

那道士反应也是极快,猛地抓住小玄的手,借力跳到了绿仙鹤上,绿仙鹤直飞上高空,只留下一脸不甘的野兽咆哮的怒吼。

“喔,吓死爷爷了!”眼见着脱离了野兽的魔爪,头发披散的道士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小玄也松了口气,还好逃了出来,若不是有绿仙鹤,很可能连他也要遭殃,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怕。

“嗨,小兄弟,我叫陈衎,多谢你的救命之恩。”陈衎自以为潇洒地一甩散乱的头发,捣了捣前面的小玄:“刚才要不是你啊,我的屁股肯定就没了!”

小玄转身看着面前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道士,大约十四五岁,身材瘦削,脸上虽然灰扑扑的,却掩盖不住一双灵动的眼睛。只是左眼下方,有一条看起来很是寸余长的伤疤。

小玄收回目光,朝他恭敬地行礼:“我叫何玄。”

少年也没在意小玄的行礼,自顾自地躺在绿仙鹤上,感叹了一声:“真舒服啊。”

少年休息了一会,注意到小玄一直规规矩矩坐着,眼神一转,好奇地问小玄:“你刚才在那里干什么?”

小玄不明白他问的什么意思,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在采灵药。”看着小玄憨厚的表情,少年哈哈大笑,拍了拍小玄的肩膀:“小兄弟,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哥哥劝你一句,以后不要看到什么人都救,也不要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不应该救你?”小玄不解地看着他,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见他不解,陈衎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不应该,外面坏人多,你这绿仙鹤是宝贝,灵药也定是不凡,若今天我有歹意,恩将仇报也是常事。”

说完又很有感慨地补充了一句:“之后若是有人与你结仇,千万记得斩草除根,否则倒霉的就是你自己。”

小玄本身就极聪明,闻言便知其意,认真地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不过,为什么你会被这只野兽追击?”小玄好奇地问道。按照他的了解,这类生长在仙山附近的野兽一般不会主动招惹修仙的人。

只见陈衎神秘一笑,从身旁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巨大的蛋捧在怀里,嘿嘿笑道:“我闻到了蛋香,就跑到它的窝里把它偷出来了,可惜我刚得手,那母兽恰好回来了……所以被追着绕着这密林跑了大半圈!”

小玄无语地看着他怀里的野兽蛋,细细闻来,的确有一股蛋香,只是隔得远就能闻到,小玄不得不佩服陈衎的鼻子。

绿仙鹤在云层中飞了好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小玄看着周围一切都笼罩在夜色里,忽然有些心惊,夜色将丹峰的七彩云雾吞没,而刚刚由于逃命更是慌不择路,现在他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这可怎么办?”小玄心中暗暗着急,而陈衎也是聪明,见小玄久久徘徊在这附近却始终不落下,于是好奇问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这一问,小玄很是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陈衎笑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不去明天你再回去吧,今晚我可以带你去我那里歇歇。”

说完,就指挥着小玄操控绿仙鹤往不远处飞去。

“我那里虽然不好,但是倒也暖和。今日你救我一命,我拿这野兽蛋好好招呼招呼你!”陈衎豪爽地笑道。

不一会儿,绿仙鹤徐徐降落在一处悬崖绝壁的山洞上,陈衎先跳了下来,小玄也跟着跳了下来,收起了绿仙鹤。

陈衎大手一挥,一团火就出现在他的手心,继而扑向地上一团堆好的柴火上去,霎时间,山洞里面明亮了许多。

“这本来是一只夜鹰居住的山洞,我把它给赶跑了,暂时居住在这里。”陈衎见小玄四处打量着山洞,解释道。

小玄随着陈衎走到山洞中间,看到除了一团用草铺成的床和一堆火,里面便什么都没有了,火旁边的地上,还有一些小兽的骨头。

陈衎坐在火旁,热情地招呼着小玄坐下,眼睛里带着兴奋:“我跟你说,这野兽蛋越香,说明越补。”

说完,陈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口大锅,架在了火堆之上,又拿出了水,将野兽蛋的蛋壳敲碎,放进了大锅里。

不一会儿,阵阵蛋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这回不仅仅是陈衎,连小玄也情不自禁地期待起来。

刚煮好,两个人便按捺不住地迅速打开了锅盖,小玄也饿了一天,此刻肚子正随着蛋香咕咕地叫。

“呐,这个给你。”陈衎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个大勺子,递给小玄,小玄情不自禁地感慨:“你怎么什么都有啊。”

陈衎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自豪地说:“在外生存,要懂得享受。”

话还没说完,却看见小玄已经舀了一大勺蛋汤喝了起来,所以也不废话,立刻也喝了起来。

没一会儿,大锅就见了底,两个人撑得不行,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床上,略微带着点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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