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瑾虽然答应了要帮刘雨涵瞒着老黄，但她其实也跟黄老师的心思一样，怕刘雨涵把一整颗心都系在齐培寒身上，荒废了正事。所以月考后班里集体换座位，她不等林一楠开口说继续做同桌的话，先下手为强就霸占了刘雨涵旁边的位子。
刘雨涵得意地冲林一楠做鬼脸：“看吧，思瑾还是爱我多一点！”
林一楠郁卒，翻了个白眼不跟她计较。下一秒刘雨涵就遭了报应：她被江思瑾教训了。
江思瑾一脸正色地说：“现在林一楠知道认真学习了，我就不用多管他了，但是现在我得时刻看着你学习了！”
刘雨涵一听，叫苦不迭：“江思瑾你以后要是当了老师肯定是特不招学生待见的那种。”
江思瑾不理她这些话，直盯着刘雨涵要她学习，刘雨涵一直习惯的是自由的学习方式，冷不丁地遇上江思瑾的高压式，简直是苦不堪言。林一楠在一旁看着不住地幸灾乐祸。
刘雨涵实在受不了林一楠把他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举手抗议道：“思瑾，我们不能只顾自己进步，而将真正需要进步的同志弃之不顾。”
“说得好，你有什么建议啊？”江思瑾好整以暇地问。
“我提议，把林一楠同学吸纳进我们的高压学习小组。”刘雨涵坏笑，“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再加上辅导你作文的张子晨，咱们可以搞个四人学习小组嘛。集体高压，谁也别闲着看笑话。”
林一楠正笑着呢，听见这话一愣，转头就去看一旁的张子晨。
张子晨出人意料地同意了：“我觉得刘雨涵说得挺好的，咱们四个本来就挺熟悉的，学习方法却各不一样，交流一下也好。”
既然张子晨都这么说了，江思瑾也表示没意见，只剩下林一楠，仿佛已经预见到未来自己被三个学霸支配的悲惨人生。
私底下，刘雨涵悄悄问江思瑾：“你不是最近都想躲着林一楠的嘛，怎么今天突然就答应了？”
“那你跟林一楠都答应了，我不同意的话多不合适啊。”江思瑾说，“反正也不是我跟他单独学习，再说你跟他还是一个小组呢，记得帮我分担就行了。”
刘雨涵爽快答应，然后抱着书就开始发呆想心事。江思瑾见她这就走神了，拿笔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提醒她。
刘雨涵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三十一日，也就是刘雨涵一直说的月底。这天刘雨涵还好，看书写字，一切都在正常状态上。倒是江思瑾，从一大早就开始心神不定，不时就转头往窗外走廊上看教室外有没有人过来找刘雨涵。
“你干嘛呀？”刘雨涵取笑她，“我还没怎么样呢，你怎么就这么紧张？”
“替你担心啊！”江思瑾不假思索地说。准确来说，她是既担心又期待。担心齐培寒最后什么也没有表示，让刘雨涵空等了这么久，期待则是想让他来，让刘雨涵以后也能每天都开开心心。
刘雨涵见她这样，抱住她，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啊，他来不来又怎么样，有你在，我这个高中就过得很有意义了。”
江思瑾抬起双手回抱她，心情十分复杂。
“对了，今天中午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了。”刘雨涵说，这个月底的底线是她自己在心里定的，齐培寒并不知道，她得去给他稍微提示一下才行。
“去找齐培寒吗？”江思瑾问。
刘雨涵点点头，说：“你跟林一楠一起吃吧。”
江思瑾骤然紧张起来，握着她的手说：“不管结果怎么样，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知道了，知道了。”刘雨涵好笑地回答，“我又不是去上战场扔炸药包去。”
中午放学铃一响，刘雨涵就跟江思瑾摆摆手出去找齐培寒了，江思瑾东西也不收拾，就呆呆地看着她出门去了。
“贝贝？贝贝？吃饭了。”林一楠叫了她两声，才把她从自己思绪里叫醒。
“怎么了你？”林一楠问，“刘雨涵一走把你的魂也带走了？”
“对呀。”江思瑾嘟着嘴不高兴地说，“她去找齐培寒了。”关于老黄要她跟刘雨涵说的话是她跟刘雨涵的秘密，她谁也没告诉，但是基本上一班和二班中认识刘雨涵的学生都知道她跟齐培寒有些暧昧。
“她找齐培寒，你不是还有我嘛！”林一楠说着，抓着她的手腕把江思瑾从座位上拉起来，哄她说：“今天中午吃什么呀？上了一上午的数学课，我现在脑子和胃都是空的了。”
听到了他的前半句话，江思瑾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林一楠一眼，没有答话。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但是食堂里还是热腾腾，乱哄哄的，加上明天就是国庆节假期，大家都很激动，就显得食堂的氛围更加火热。
江思瑾买好了饭，跟林一楠说：“咱们去外面吃吧，屋里太闷了。”
林一楠当然是点头答应，两个人端着餐具到了不远处的乒乓球场上，把午饭放在球台上，自己站着吃。
江思瑾今天买的菜里面有一道黄瓜炒肉片，她不喜欢吃黄瓜，但是很喜欢带着黄瓜味道的肉片。她看了林一楠一眼，问他：“一楠，你喜欢吃黄瓜吗？”
“嗯？”林一楠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餐盘，很自然地把里面的黄瓜挑出来，放进自己的盘子里。
“我都没有吃。”江思瑾解释，“没有沾上口水。”
“没事，”林一楠说，“咱俩谁跟谁啊，我不嫌弃你。”他挑着黄瓜还说：“以后你再有什么不爱吃的菜尽管给我，我都帮你解决。”
江思瑾皱眉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日子太过特殊，林一楠的每一句话听在她耳朵里都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简单地吃过一顿饭，林一楠端起两个人的餐盘要送回食堂，江思瑾抓住他的手臂拉住他，说：“一楠，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林一楠不知所以，还跟她开玩笑，“物理公式吗？”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江思瑾不像刘雨涵总是有那么多套路，她看着他充满笑意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林一楠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看着江思瑾专注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是不是啊？”看他不说话，江思瑾又追问了一句。
林一楠脸慢慢地红了，他垂下眼帘，轻轻地点点头。
“是真的啊？”江思瑾莫名叹了一口气，说，“之前刘雨涵也跟我说你喜欢我来着，但是我没有信。”
林一楠想问她为什么不相信，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江思瑾继续仰着头问他：“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还是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我的？”
林一楠原本专注放在她脸上的目光开始游移，脸色也变得更红了，嘴巴还是紧紧地抿着。他总不能告诉江思瑾，他是第一次看见她穿泳装的样子时发现自己喜欢她的吧？那样感觉太猥琐了。
江思瑾看他一直不说话，自己也有些尴尬了。
林一楠不知道她现在跟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意，是拒绝？还是接受？无论哪个意思她都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
“那个，一楠，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江思瑾有些为难地说，“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咱们一起长大，一想到互相之间看过对方出的那么多糗我就很想笑，我很喜欢你，是对你长久以来的陪伴的喜欢。”
林一楠猜想她现在是拒绝自己的意思了，正想开口说自己没关系，就听见江思瑾继续说：“我也挺坏的，你之前因为半包烟被你爸妈扣掉半年零花钱的事情是我干的，我把烟放你包里的。”
林一楠突然知道了这个真相，一下子有些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问：“你图什么啊？我受罚你又没好处，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干起来有什么意义啊？”
“谁让你那时候收买刘雨涵打听我来着？刘雨涵也被我教训了，只是没你狠而已。”
“那不是因为喜欢你嘛。”林一楠挠头，“咱们又不一个班，我要知道你的事可不得通过她嘛。现在她翻脸不认人了，整天怼我。”
江思瑾忍不住笑：“可不止这个，你还给我妈当间谍呢，我最气的就是这个。刘雨涵可真是，她什么事都这么清楚，什么事都能去插一脚。那会儿她整天跟张子晨嘀嘀咕咕的，我差点儿以为他俩搞到一块儿去了呢。”
“张子晨确实帮了我不少忙，”林一楠笑着说，“要不是他帮忙传信，我们肯定早就被你发现了。”
“张子晨还真挺好的，刘雨涵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好了。”
话题沾上了刘雨涵就开始往奇怪的方向拐了，距离一开始讨论的话题已经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为了缓解气氛，林一楠拿自己调侃，笑着说：“你看咱们两个，你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我，脸那么红。”
江思瑾也笑了，好在她还是没忘了一开始的话题，她对林一楠说：“我跟刘雨涵不一样的，她喜欢谁都是快准狠的，初三对你是那样，现在对齐培寒也是一样，我总是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有时候可能会让别人误会。”
林一楠点点头：“我明白了，以后尽量不误会了。”
“我以前说过喜欢自然地相处，这一点，不会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