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瑾和林一楠把几个小伙伴送出小区大门,道完别之后就各自回家了。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等一下会收到什么样有爆炸性的消息。
回到家门口,林一楠家里的大门是紧锁着的,他心里有些疑虑,但并没多想,跟江思瑾说了一声自己没带钥匙,就先去她家里等着了。
江思瑾进了家门,惊奇地发现江妈妈也不在家,只有江奶奶和江爸爸两个人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
“爸爸,奶奶,我妈妈呢?今天周末,学校里不会又有事吧?”江思瑾放下包,坐在江奶奶身边,问道。
江奶奶看了一眼跟着江思瑾进来坐下的林一楠,迟疑了一下,说:“你妈妈跟你程阿姨一起约好了去医院里做体检去了。”
“这会儿做体检啊?”林一楠也没有怀疑,只是不解,“怎么不趁一个整天的功夫呢?我爸也去了吗?”
“嗯,你爸也去了,负责给她们俩当司机。”江奶奶一边说一边有些心虚地垂下眼。
林一楠一无所觉,江思瑾却是看出了端倪,不过她不确定江奶奶隐瞒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好先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林一楠跟着江奶奶和江思瑾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他给江思瑾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主动开口试探性地说:“爸爸,奶奶,我们俩会房间去讨论学习问题了呀?”
江爸爸看了他们一眼,说:“去书房把,光线好一点,我才从单位里带回来几本书,你们还可以看一看。”
江思瑾吐了下舌头,没有多说,直接带着林一楠去书房了。
一进书房,林一楠把门一关,就对江思瑾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思瑾其实和他想到的差不多,但她性格比较乐观,还开导林一楠说:“也可能是咱们想多了呢?咱们两个妈妈一直都身体很好,头疼脑热都很少有过。再说了,学校里每年两次体检从没落下过,现在距离上次还不到两个月呢!”
她这么一说,林一楠心口悬着的石头稍稍放下了,但他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还是没办法安心看书。江思瑾见他这么心神不宁,自己也没法子沉下心思了,索性开了电脑,放了一些舒缓神经的音乐来听。
等到晚饭时间都快到了的时候,江爸爸都去洗手准备做饭了,江思瑾家的房门外响起了钥匙声,江妈妈和林爸爸林妈妈一起回来了。
江思瑾一听到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连忙把电脑关了和林一楠一起出去看看情况。
林妈妈进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林爸爸看着表情也很复杂,林一楠本来见他们回来就站起身来准备和他们一起回家的,但看他们这样的表情,自己不自觉地也呆住了。
江妈妈看他们一家子这个样子,心里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表面上还是故作轻松地说:“医院里人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耽搁到现在。林老师程老师今天也累了,就别回去了,咱们一起吃吧!”
林爸爸林妈妈这才回过神来,道了谢,林爸爸还主动站出来表示要帮忙做饭。
林一楠虽然平时粗枝大叶的,但也是会看人脸色的,他见自己爸妈的脸色都不太好,心里惴惴不安,想着不会是体检的结果有什么不好的吧?
江思瑾心里也暗暗猜测,但她不敢往坏的地方想,只是默默地给林一楠眼神支持。
吃过了气氛沉闷的一顿饭,林爸爸和林妈妈就带着林一楠回去了。江思瑾见他们走了,赶紧跟自己妈妈打听林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江妈妈不太愿意说,皱着眉头赶她:“你一个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快去洗碗去!”
江思瑾回头看了一眼厨房,江爸爸已经在洗了,于是她抱着江妈妈的手臂好一顿撒娇,总算是把江妈妈给磨得没脾气了,把事情原委给说了一遍。
“今天上午我们几个老师一起去马老师家里看他爱人,出门的时候你程阿姨就有点不舒服,看完了冯老师,我们就去医院了。”
“那是检查出什么毛病了吗?”江思瑾紧张地问。
江妈妈动了动嘴唇,最后轻声说了一句:“一楠的妈妈,她怀孕了。”
江思瑾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还说着:“我以为什么大病呢,不就是……”怀孕?!她嘴巴张得大大的,简直要惊掉了下巴。
另一边,林一楠家里也是经历了一场宛如地震般的摊牌。
林一楠看他爸妈脸色都不好,以为下午的体检检查出了什么大病来,在江思瑾家里的时候不好说,他一回到家里就跟在他老爸老妈身后问个不停。
因为他实在是太烦了,林妈妈心里不耐烦,把他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叫他会房间去写作业去,然后一个人回卧室了。
林一楠委屈极了,他还不是关心自己妈妈的身体嘛,而且,平时他犯了错林妈妈训得狠点儿也就算了,今天他可是一点儿错事都没干啊!于是他更加卖力地去骚扰林爸爸了。
林爸爸本来不想搭理林一楠,但他跟在屁股后面像只苍蝇一样不停地嗡嗡嗡地问实在是太烦了,他实在受不了了,就把实话告诉他了。
林一楠一听就傻了,他子啊原地愣了一会儿,一溜烟似的跑到挂历前面去看日期:“今天是八月底不是四月一吧老爸?你这不是愚人节玩笑吧?”
林爸爸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说:“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拿这事开玩笑!我和你妈也是没想到,所以今天一天都没缓过劲来。”
林一楠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他摸到爸妈的卧室去,林妈妈正倚在床头看书,林一楠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腆着笑脸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林妈妈眼皮抬都不抬,问他:“叫你去写作业怎么不去写啊?”
“我作业都写好了!”林一楠笑嘻嘻地说,“妈,我听我爸说,我要当哥哥了?”
林妈妈听到儿子这样问,眼神不自在地游移了一下,说:“别听你爸瞎说,当不当得上还不一定呢!”
林一楠一听就知道他爸妈有把这孩子拿掉的意思,这么做其实也有道理,林妈妈今年都四十一了,真要是生孩子那可实打实地算得上是高龄产妇了。一想到老马的爱人现在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林一楠就觉得,还是妈妈的身体最重要。
“妈,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林一楠诚挚地说,“这说明你和我爸的感情好嘛!至于以后具体怎么做,咱们听医生的,一切以你的健康为第一要务。”
林妈妈这几天本来就情绪起伏很大,现在被儿子的额几句话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眼泪眼看就要流出来了。
林爸爸进来一看,想都不想就在林一楠脑袋上来了一下子:“臭小子,整天不学好!都什么时候了还逗得你妈哭?”
林一楠捂着脑袋,只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委屈上天了!
好在林妈妈现在还处于感动的情绪中,在丈夫和儿子两者中很自然地就站在了儿子的一边,哄了林一楠两句,又让他回自己房间里休息去了。
林一楠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在书桌前坐下,就听见江思瑾在阳台上叫他。
他马上跑出去,正准备诉苦,江思瑾一脸惊悚地说:“我跟我妈妈打听出来了,你妈妈是……”
“怀孕了。”林一楠垂着头接上话。
江思瑾惊讶:“你知道了呀?”
“刚刚我爸妈都跟我说了。”林一楠说着垮下脸,趴在栏杆上面对着江思瑾一脸苦涩,“这也太突然了,我以后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了。”怪不得之前他妈妈的脾气这么阴晴不定的,原来是怀孕综合征,真要是决定要这个孩子了,以后他可有得苦头吃了。
对于林一楠这么说,江思瑾也很同情:“是啊,以后你可就不是他们的唯一了。”早几年江爸爸和江妈妈其实也想再要一个孩子和江思瑾作伴,只不过被她自己拼命给拒绝了,没想到现在这事被林一楠给摊上了。江思瑾对他充满同情,心里暗想,以后一定要对他再好一点。
虽然两个人想的不是同一码事,但在情绪上大概也算得上默契了。
林一楠心里不排斥自己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只关心妈妈的身体受不受得了,不知不觉,他就把自己的心事全说给江思瑾听了。
“明天我估计我爸妈还得再去医院,看医生的诊断再确定要不要。”林一楠说,“我这心里可真是七上八下的,还不如直接给我宣布一个坏消息呢。”
“说什么呢!”江思瑾瞪他,“有这么咒自己妈妈的吗?”
林一楠不好意思地低头对着地上“呸”了几声:“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
江思瑾笑了笑,说:“别太把这个当回事,这不是你要考虑的。”
“我明白。”林一楠点点头,“高三了嘛,这才是最重要的。弟弟妹妹什么的,都有我爸爸妈妈操心呢。”
见他明白,江思瑾这才有些放心了,开始转移话题说些别的来转换他的心情。林一楠知道她都是为自己着想,很是配合地和她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