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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人相见

叶听雨回头看苏煜,对上了他那深邃的眼眸,和清幽谷后山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仿若幽幽古潭中的一汪深水,望不到底,看不到尽头,“原来是你。”心中却是万般后悔,早知道他长得这么好看,那日就多停留些了,也不至于对他那么冷漠了。

苏煜点点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叶姑娘。”手指将叶听雨额前的一缕发丝抚到了了耳边,手指划过她的耳朵,微微颤抖了一下。叶听雨不由的脸红了,转过身,不再多言,心跳加速。

面对如此俊朗的男子,一向口齿伶俐的叶听雨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你的毒驱尽了吗?废话,若是没好,他能出现在这里?也污蔑了自己的本事。说你怎么在这里?有些鸡婆八卦。说多谢救了小女子?貌似已经谢过了。说想说的话?你太帅了!好像太唐突了。叶听雨绞尽脑汁,那灵光的脑子今日却不听使唤了,想不出一个搭讪的词语来。

两人默默的骑马前行,这马却不像先前奔跑的那般快了,仿佛要多些时间给两人相处。叶听雨渐渐也不像之前那么慌张了,“那日,你怎么中毒了?”说出来后又觉得不妥,仿佛自己提起这件事情是要提醒他报恩似的。

苏煜淡然道:“被蛇咬了。”

骗人!叶听雨心头闪过这个词,那毒她自然知道,绝对不是蛇毒。没想到这个苏煜竟然不坦诚相告,叶听雨有些失望。

苏煜仿佛察觉到叶听雨的不快,继续道:“恩将仇报的人不是蛇,是什么?”

叶听雨哦了一声,估计这苏煜是被人害的,“你的武功这么好,也有打不过的人吗?”

“是我大意了,本不该相信任何人。”苏煜淡然。

怎么和师傅一样?技不如人就明说呗?还拿什么大意、被人暗算之类的当借口,仿佛小心一点儿了就天下第一无人可敌似的。叶听雨有心问个究竟,不过看苏煜的样子仿佛不想多说,算了,谁关心你啊?只不过是太无聊,找你聊天而已,叶听雨也就不追问了。

可是奇怪的是,跟师傅在一起若是一会儿没有说话,就觉得别扭,跟这个苏煜在一起,半天没有一句话,也不会觉得丝毫尴尬,反而很喜欢这样的静静无语,叶听雨低眼看到苏煜抓着缰绳的手,很好看的一双手,握上去一定很温暖,叶听雨偷偷想着,很快又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脸红,怎么这么不矜持呢?

忽然远处一队骑马的士兵奔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小公主!那就是小公主。”将军身后有人喊道。

叶听雨听到了,她认识喊话的那人,是跟随母亲去接自己的侍卫头领。

那位将军骑马到了近前,上下打量苏煜,眼神警惕,估计是在考虑苏煜和劫匪的关系。叶听雨急忙道:“是苏公子救了我。”

那位将军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在下南晨,参见公主。”

叶听雨施礼。

“你是靖国公主?”苏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更是冷清,甚至带着一丝失望。

叶听雨点点头,苏煜一脸冷峻冰寒,扶她下马,“告辞。”竟然不多说一句话,骑马飞驰离去,没有一丝留恋。叶听雨想要说什么,却见他马蹄疾驰,一会儿便不见身影了。这帅公子也太不讲礼数了吧?说走,就真的走了。叶听雨有些失望,苏煜,心中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南晨下马,让叶听雨乘坐自己的马匹,而他牵着马前行,让一个士兵先行回去禀报皇妃,免得担心。

叶听雨看南晨年纪不过二十,却是少有的成熟,高大威猛,粗犷中透着英俊,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光芒,昂首挺胸,目光坚毅,将军的气质一览无余。

一日之间,竟然见到两位帅哥,真是有眼福啊,叶听雨暗暗自喜。她在谷里终日对着师傅那张千年不变的老脸,外出行医,也都是到农家,见到的都是村夫平民,哪里见过相貌稍好点的男子呢?所以这直接导致叶听雨看到南晨就转不动眼珠了,脑海里还不时浮现苏煜的容颜,是不是太贪心了?默默地从头到脚将两人的方方面面进行了对比,到底谁更帅一点儿呢?结论当然是苏煜,他更符合叶听雨的审美,不过南晨的温文有礼,更让叶听雨觉得亲近。

叶听雨看南晨身为将军亲自为自己牵马,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南晨将军,无需如此多礼,我,”她本想说自己虽然没有骑过马,但是这马走的慢,骑在上面,也不会有问题。

南晨脸色微微一怔,“公主是金枝玉叶,理应如此。”轻轻咳嗽了几声。

叶听雨听他咳嗽声里掺杂着杂音,“将军有伤在身,又惹了风寒?”

南晨不由得看向叶听雨,神情诧异,自己这伤知道的人不多。

叶听雨知道他伤的不轻,却冒着寒冷来寻找自己,心中感动,“不知道将军伤到了哪里?”

南晨轻声道:“已无大碍。多谢公主关心。”

旁边的副将军却心直口快,“是被大王子刺伤的,流了好多血才止住。”

大王子?算来是自己的哥哥了,怪不得南晨不肯说。叶听雨也不便多问,看到南晨有些气息不匀,知道他身体虚弱,“请将军上马吧。”叶听雨说着就要跳下马,却不料这马高大,又在行走中,她险些摔了下去,幸好南晨抱住了她,放到地上,有些局促不安,“公主当心!”南晨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

叶听雨笑了笑,“我正好想在这雪地里走一走,将军请上马吧。”

南晨哪里肯上马,无奈,叶听雨与他一起走。

叶听雨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盒,“将军,这里面是药丸,虽然不是名贵之物,却能缓解将军的疼痛,还望笑纳。”

南晨急忙道谢,接过药盒,装入胸前,“没想到公主如此平易近人。”

这个嘛,其实如果自己现在不是公主,还真想顺口报个价格呢,这南晨身为大将军,名副其实的达官贵人,当然要宰一下了。所以现在叶听雨只是笑笑,平易近人嘛?这个评价真心不怎么样,直接断了自己的财路。

很快到了边境处,轿子仍然在那里,凝妃听人禀报找到公主了,一直站在雪地里等着,看到叶听雨走了过来,急忙迎上前,左看看右看看,看到女儿完好无损才放心。抱着叶听雨泪眼涟涟,这可是她的心头宝贝,若是出了事情,她也不想活了。

两人坐上轿子,这次有南晨将军护送,一路平安,很快进了城门。为了防止再生意外,南晨亲自将皇妃和公主护送入宫。都城里果然繁华气派,喧闹声不断,叶听雨悄悄掀起帘子一角看向外面,街上两旁站满了百姓,都望着轿子指指点点,一瞬间自己竟然成为了万人瞩目的焦点,这可是不曾有过的,急忙放下了帘子,忐忑不安。

凝妃看出了叶听雨的不安,安慰她道:“很快就要进宫了,放心,只要有娘在,没人敢欺负你。”

轿子晃晃悠悠经过了几道门,拐过几个弯,终于停了下来,有侍女上前掀起帘子。

叶听雨跟随母亲下了轿子,才发现到了一处庭院里,虽然是冬天,却是满园芬芳,淡淡梅花香味,甚是好闻。

南晨告辞,凝妃却是拦住了他,退去左右侍女,低声道:“此次遇到劫匪之事关系到公主的声誉,将军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守口如瓶的道理。”

南晨急忙低声道:“末将明白。”

凝妃又叮嘱几句,唤来侍女取银子赏赐南晨。南晨急忙跪地推却,“能为王妃效力,是南晨的职责所在。不敢有所企求。”谢绝赏赐,再次施礼转身离去。

凝妃看着南晨的身影消失了,才拉着叶听雨进入房间,她早就布置好了,叶听雨的房间紧挨着母亲的房间,房内有八位侍女,都是乖巧懂事,细心伶俐。房间里都是全新的桌椅,梳妆台上摆满了胭脂与精致的饰品,衣柜里也都是新衣衫,叶听雨从未受过如此礼遇,受宠若惊。

“从此以后,你便是靖国的静宁公主,为了迎接你回来,你父皇晚上宴请众人。”凝妃语重心长道。

叶听雨点点头,在侍女的伺候下,洗去一身尘埃,换上新衣衫,凝妃亲自为女儿梳头打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叶听雨险些不认识了,浓妆淡抹之下,一副容颜惊艳脱俗,连叶听雨都想称赞自己了,这女子美得让人嫉妒。果然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人靠衣裳马靠鞍。叶听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

凝妃满意的看着装扮一新的女儿,亲自给她挑选了饰品,叶听雨更是光鲜亮丽,身旁的侍女们赞不绝口,“众位公主中,数咱们的公主好看了。”

天色渐黑,凝妃带着叶听雨走出挽香园,走向大殿。

叶听雨跟在母亲身后,只见大殿上灯火通明,正中央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年过半百,胡须浓密,身形略胖,相貌有些凶恶威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英俊不凡,这是自己的父皇棠峯。旁边是一位长相富态的女子,凤冠霞帔,身上饰品繁多,珠光宝气,有些老态,是皇后。

两旁有十余张桌子,坐满了嫔妃,这些嫔妃各个花枝招展,妩媚动人,年龄不一,身后都有侍女站立。

大殿两旁各摆着十余张桌子,每张桌子后坐着一人,身边各有四位侍女站立。想必是王子和公主了。桌子上已然摆了些凉菜和酒水,正热闹的聊天。

凝妃将叶听雨领到大殿正中央,俯身施礼,“臣妾拜见大王,王后。”叶听雨跟着施礼。

棠峯抬手让凝妃起身,“爱妃终于回来了,孤很是想念。”转眼看向叶听雨,不禁喜形于色,“这便是孤的女儿静宁公主?果然像极了爱妃,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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