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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五路大军

当西凉叛军全面退出三辅之地后,朝廷开始进一步的人事调动。西凉叛军实力尚存,故而西路军依旧驻屯眉县,不得追击也不得进驻陈仓一线。没有出征必要,西路军也开始进一步训练队伍。

几乎雒阳周边的军队都有人事变动,因钱塘侯、右车骑将军朱儁母丧守孝之故要请辞之故,导致与黑山军决战缺乏一位资深、威望高隆、熟悉军情的宿将。所以朝廷的决战侧重点从河内偏向关中,准备聚集力量先平凉州。

似乎在张让、赵忠的谗言下,皇甫嵩因怠战之故被夺去左车骑将军一职,并削去食邑六千户,以羽林中郎将董卓统帅皇甫嵩旧部;同时,原北路军旧将周慎率部离开幽州战场向关中移动;河内战场也抽调兵马向关中移动,前后算上西路军,一共组成了五路大军。

在这难得的闲暇时日里,魏越也往来雒都几次,期间就干了两件事,算起来其实也是一件事情的。他以黄琬的人脉,征辟了河东杨县寒门子弟徐晃,以及东莱黄县寒门子弟太史慈。徐晃最近,已经赶赴眉县充任中军帐下小吏,至于太史慈那里估计也跑不掉。毕竟黄琬之前是青州刺史,如今又新破凉州叛军名望正隆,青州方面的官员自然会热心操办黄琬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征辟寒门子弟而已……这怎么能成?魏越前脚回雒都借黄琬的名义吩咐下去,后脚得知情况的黄琬就开始大面积征辟青年俊彦,自然是以豪强、名门子弟为主,其中也有出类拔萃、名望颇大的寒门子弟。

八月时,当东莱太史慈牵着一匹瘦马来到眉县时,司空张温也带着集结于雒阳周边的三路大军赶到长安,而最新的诏令也到了眉县西路军军营。

此次诏令终结了西路军的自由指挥状态,先将张举这位西中郎将晋升为破羌将军,西路军番号宣告终结,今后就是隶属于司空张温的破羌军;破羌军之外,还有屯驻美阳兼并皇甫嵩旧部的破虏将军董卓所率的破虏军;原北路军偏将周慎所部改编来的荡寇军,周慎的封号自然是荡寇将军。

这是三路野战军,详细划分后是前军破虏军,左军破羌军,右军荡寇军;此外还有孙坚为代表的右路军改编来的张温中军部队;大将军何进抽调部曲,糅合三辅兵马组成由鲍鸿率领的后军。

因西路军改编,并隶属司空张温之故,黄琬也就失去了持节监军的资格,改升为张温副手,随同中军移动。连黄琬都不是持节钦差了,魏越、胡轸、游殷这些虎贲自然也就没了护持旌节的任务,这批虎贲也被系数充入军中。

西路军指挥结构大改,朝廷也完成了对先前战功的升赏,一众虎贲郎分别在即,魏越便设宴一场。

大战再起,这回必然要杀到山岭为主的凉州去,稍有不慎就是败亡身死的结局,没多少人能有乐观态度。凉州三明能崛起于凉州战事,这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只有当年的凉州叛乱给朝廷造成了极端大的创伤,才能让朝廷忽视凉州武人大批量的掌握凉州兵权这种危险的事情。

本土豪强掌握本土兵马的危险性十分的大,好在凉州三明还在控制之中。而现在掀起的西凉叛军,正是凉州豪强掌握凉州兵马的后遗症而已,其烈度尚不算大。

酣畅饮酒后,魏越、胡轸、游殷坐在一起,带着醉意谈论起对战事的预估。

五路大军看着兵强马壮,可朝廷的布置实在是谨慎有余,还未交手就开始谋算败局了。

这次征战,真正的主力部队只有前董卓、左张举、右周慎而已,否则孙坚、鲍鸿也会加封将军号。只有前三路野战军打顺利的情况下,张温中军才会出陈仓进入凉州汉阳郡地界;只有张温中军在汉阳郡站稳脚跟后,后军才会离开长安进驻陈仓、汉阳一线。

为了避免张温中军覆灭后造成指挥空洞,这次足足给张温配备了两名副手,第一个就是少府黄琬随中军移动;再第二个是执金吾袁滂,袁滂的任务是随后军移动……一旦中军突然完蛋,在袁滂的指挥下后军便可迅速完成转移。

只要后军布防于陈仓、长安一线,有渭水运输物资,借助山水之势可以用最少的人力、物力达成最大的防御效果。

可能是因为朝廷这种过度的谨慎和输不起的压力,让胡轸、游殷等一众虎贲郎心中无底,对胜利缺乏足够的热情。

魏越也不看好张温的布兵计划,不仅仅是作战精神过于拘谨,也在于张温搞出来的平均主义。三路野战军几乎彼此规模不相上下,都是两三万的规模,面对凉州多山地势就非常的难受了。

两三万的军队规模进行决战缺乏足够的打击力度,这种情况下两支野战军合作……因为实力、官位上的平等,到底谁该听谁的?另一方面进行防守,因地势之故,往往防御据点三五千人就足够支撑到援军到来,这种情况下配备两三万人,有画蛇添足的嫌疑。

若让他来,三路野战军两支增强一支辅助,随时可以强弱合并以便完成战力融合。而不像现在这样,军队规模、战斗力、履历、官位几乎没什么差别的三支军队,几乎很难出现精诚团结的现象。

或许张温将事情想得过于完美,不满足于两条手臂,硬要弄出三条手臂来……张温想得太多,心中太贪了。

可魏越能有什么办法?这件事情连黄琬都无法阻止,张温如此做分明是得到了皇帝认可和支持。别说更改五路大军的结构,就连与他共事半年的虎贲郎都要四分五散了,面对现在的朝廷,他根本没有力气去纠正什么。

胡轸、游殷等虎贲郎各有升赏会由司空张温量才使用,想来胡轸、游殷少不了一个军司马的职务;其他二百石的节从虎贲怎么也能得授军侯曲长的职务,或者功曹之类四百石、六百石的军吏职务。

到了张温手里转一圈,因外在的排挤、不信任因素,以及个人意愿,胡轸等凉州虎贲郎肯定会去凉州人为主的董卓破虏军;游殷这些关中出身的虎贲,自然会留在鲍鸿指挥的后军做事。

而他魏越,要么留在张举破羌军,要么跟着黄琬回张温中军参赞军机、积累经验、人脉。

或许自己也无法争取自己的去向,留在中军的好处实在是太多,去破羌军的风险又很大……魏越甚至觉得自己无法说服黄琬放他去破羌军统兵。

带着一身酒气,魏越送虎贲郎回营休息之余,便来到了黄琬所在的城中军营。

黄琬营房外,魏越碰到了韩浩,得益于对关中人的清洗,韩浩得以晋升校尉之职。这种没有特别封号的校尉仅仅是寻常统兵校尉,没有特殊情况是没有独立指挥资格的,依旧是被指挥的身份。因含金量先天不足,这类校尉若无显著功勋,军队解散后这类校尉改为常备时或许只能当个六百石军侯,甚至是县令、各种三百石、四百石、六百石的郎。

还未走近营房,魏越就听到营房中有议论声,魏越稍稍行礼就问:“元嗣,黄公在议何事?”

韩浩还礼之际笑了笑:“营区变动之事,西桥、北桥处营垒要外迁,眉县、水寨周边营垒也要迁往成国渠以北。其后眉县、水寨防务由两营扶风兵接掌,并负责为中军建造营垒。”

魏越微微皱眉,笑道:“估计诸营将士怨气不小。成国渠北岸亭里荒芜,就连几座百姓聚落而成的寨堡都荒废了,去北岸扎营,哪比得上眉县繁华?不知,军市一事元嗣可有想法?”

军队屯驻眉县两个月的时间里,眉县的周边的百姓因叛军后撤之故,开始持续不断的向东逃亡,以至于眉县郊外彻底成了荒野。而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眉县也兴起了一座军市。

军市能为各营将士提供服务,可从事军市的人员并不多;一旦军官比例更高的中军屯驻到眉县时,眉县军市自然不会跟着破羌军转移。那很多事情就不方便了,而迁营又是繁琐的体力活,军士自然抵触。

见魏越问及军市的事情,韩浩稍稍考虑后道:“此次出兵凉州道路遥远而艰险,军市自不会随营而走。在此之前军中计议时就有官营军市一说,可缺乏合适人选,也无足够的军妓可用,殊为不易。”

军妓是否充足、健康、来援可靠,是关系军中将士情绪、军情隐秘的大事情。军妓的事情,是张举、黄琬也不能忽视的问题。其他生活上的物资可以官营购买来经营,可军妓不是短时间内就能买到的,毕竟这个数量要求大,还需要可靠。

至于俘获的叛羌女眷,只适合充作奴隶奖赏给将士,是不适合做军妓的,因为这些叛羌女眷靠不住,有泄漏军中机密的风险。

就这样,在黄琬营房门前魏越与韩浩讨论了片刻如何补充军妓的事情就分别了,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情。毕竟关中富庶,现在虽然有凉州叛军带来的治安****,但也仅限于前线周边,影响范围尚在可控范围内。

再加上关中人那深入到骨子里的骄傲,想要在关中大量收购贫农女眷或豪强女仆,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事情也不是那种能拖下去的事情,所以魏越准备从匈奴中买奴隶。

就在魏越与韩浩讨论军妓之事时,他们不远处一袭素袍的太史慈也在静静等候黄琬的传见。毕竟他是以黄琬的名义征辟来的,黄琬没有面试前,其他人也不敢随意安排太史慈。

至于徐晃,生性刻板、严肃、寡言的徐晃现在是黄琬的书吏,负责誊抄、记录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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