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冉,你——”唐娇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样害静汀,就不怕遭到报应么!”
该嫁给钟镇涛那个纨绔子弟的人,原本应该是时静冉。
可是现在,那个人却变成了时静汀。
唐娇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想把时静冉找回来,拯救自己的女儿;但是万万没想到,各大媒体抢先一步报道了这件事情,时静汀的照片登上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
一旦她的照片曝光,想换也换不了了。
时静汀嫁给钟镇涛,已经注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哪怕时静冉回来,新娘都没办法再更换了。
时静冉冷笑一声:“该遭报应的人不是我吧?是你自己千算万算,本想着把我往火坑里推,没想到最终却算计到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头上。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怎么能怪罪到我头上呢?”
“时静冉,你害了我的女儿,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唐娇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是你自己害了你的女儿。”时静冉冷冷回应。
唐娇被时静冉的态度彻底激怒,仇恨的火光在眼中燃烧,情绪失去控制,她冲上去,抬手朝时静冉的脸上“啪”“啪”反手就是两耳光。
右脸刚被时老头打过一巴掌,现在又被唐娇打了两巴掌。
时静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第一次被愤怒染红了眼眶。
“这两巴掌,一巴掌是替我打的,还有一巴掌,是替静汀打的!”唐娇面目狰狞。
“只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时静汀眼眶染上一层可怕的红色,一把从唐娇的手里夺过饭盒,打开之后,看到里面肥腻的红烧肉和酒,重重地扔在地上。
“这是我给你爸爸做的午餐,你在干什么?!”唐娇声音凄厉。
“别继续假惺惺扮演你好妻子的角色了!时老头的病是胃癌,你每天给他吃这些东西,是在害死她!别以你在背地里害人就没人知道,你这样蛇蝎心肠,害自己的女儿,又害自己的男人,该遭报应的人是你。”
唐娇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埋藏很深的动机就这样被时静冉发现了,顿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站立不稳,踉跄了好几步,扶着医院的墙壁才站稳。
环视了一周,她颤抖的声音透着威胁:“这里是公众场合,时静冉,你不要胡说八道,含血喷人!”
明明是威胁的语气,可时静冉却听出了其中的恐慌。
从刚才她夸张的反应还有恐慌的语气中,时静冉更加确定无疑——
唐娇是想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害时老头,一面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每天跟时老头送饭;一面在背地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人于无声无息之间。
可惜,纸永远包不住火。
时静冉一步步逼近唐娇:“怎么了,做了亏心事,怕被别人听到?”
“你……你你别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唐娇声音凄厉,一面还慌张地四处张望。
“既然是我胡说八道,你为什么脸色发白,身体踉跄?你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眼神慌慌张张?唐娇,不要以为你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时静冉眼神冰冷。
唐娇心虚地看着时静冉, 这一刻的时静冉,忽然让她觉得陌生而可怕。
曾经那个失去亲生母亲的小女孩,被她肆意冷落,凌虐,唐娇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孤独、绝望和恐惧,更多的,是倔强。
可现在,这个曾经温顺如猫咪的女孩,显然已经长大了,她成功地长成了一只外表温柔无公害、内心却有着致命攻击力的小野狮。
眼前的时静冉,已然成长为是一个有着可爱外表和坚硬内心的危险女人。
可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在气势上输给她。
“这是我最后警告你,不要信口胡说……”唐娇扬起手臂,如同一只被撕掉狼皮面具的羊,还想最后一次耀武扬威。
却不料,这一次她的手腕竟然一把被时静冉狠狠掣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却已经挨了两记狠狠的耳光。
时静冉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第一耳光,是我替时老头打的;第二耳光,是我还你的。”
唐娇愣住了!
足足两分钟,她才回过神来,捂着疼得火辣辣的脸,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
她竟然被打了,被当初那个任她欺凌的小女孩打了!
唐娇又气又恼,立刻想打回来,可她挣扎了几下,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
她的手腕被时静冉捏得生疼,竟毫无招架之力。
唐娇忽然意识到,当年那个弱小到无法保护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欺负的时静冉,如今已经长大了,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害到她。
医院里人来人往,这些话,一不小心就会被有心人听了去。
一旦事情传开,到时候只会对自己不利。
唐娇慢慢地冷静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不干涉我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唐娇四下张望,压低声音。
时静冉冷笑:“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眼里只有利益?这件事情我不仅要干涉,而且还要干涉到底。”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唐娇原本情绪激动,又想到这话可能被四周的人听到,不得不压抑怒气谨慎道:“时益生对你并不好,根本没把你当成他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关心他的死活?”
时静冉轻托下巴,作深思状:“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在家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时老头对你并不坏。他现在病了,你为什么要害他呢?”
“这不用你管。”唐娇被问得脸色发青,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用眼神杀死她。
时静冉莞尔一笑:“那我怎么做也同样不用你管。”
唐娇语气冰冷:“时静冉,你这是在多管闲事。”
时静冉笑得更加灿烂:“没错,我这人还就爱多管闲事,尤其是爱管那种背后落井下石陷害他人的事。”
“行。”唐娇气得面色发青,咬牙切齿,“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冷着脸转身离开。
时静冉看着散落一地的红烧肉还有红酒,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夫妻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时老头还没有遇到大难,唐娇就打着爱的旗号,迫不及待地想害死他。
如果不是从医生口中听到这些事,也许这个真相永远都无人发现。
如是一想,时静冉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时家。
时静冉一进门就把行李箱放在一边,习惯性地换上拖鞋。
低头,却发现门口的鞋柜上早没有她的鞋子了。
十几双拖鞋,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甚至连佣人张姨都有两双拖鞋摆在鞋架最底层,偏偏她一双都没有。
“才走多长时间,连我的拖鞋都这么迫不及待地扔掉。张姨,你帮我拿一双拖鞋来吧。”时静冉自嘲一笑,喊张姨帮忙。
正在埋头收拾厨房的张姨听到喊声,来不及洗手,匆匆忙忙地从厨房跑出来,眼睛一亮:“大小姐?”
时静冉微笑着点了点头,无奈地摊了摊手:“帮我那双拖鞋吧,张姨。”
“好的,大小姐,您稍等一下。”张姨连忙跑进去拿了双一次性拖鞋,“您先将就着穿吧,您的拖鞋……”
她停顿了一下,神情紧张地回头张望一番,接着压低声音道:“您自个儿的东西,都被太太和二小姐扔了,包括拖鞋。我拦了,没拦住。”
还真是迫不及待地要把她扫地出门。
时静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微微一笑,一边换上拖鞋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行李箱:“幸好我把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
这么些天未见,她依旧像从前那样开心活泼,丝毫看不出一丝悲伤的影子,张姨不禁感叹道:“大小姐,您不知道,您走的这些日子,家里都快闹翻天了,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二小姐因为联姻的事情一哭二闹三上吊,没地儿撒气,就把气都撒在了他们这些下人身上。
正说话间,妞妞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一见到时静冉,就像见到许久不见的主人一样。又是摇尾又是撒娇的,绕着她不肯离开。
妞妞是时静冉从路边捡回来的一只哈士奇,当时家里所有人都嫌弃这只又瘦又脏的流浪狗。她坚持把它留在家里,把它洗得干干净净,养得肥肥胖胖。
“连妞妞都想你了呢。”张姨笑着说道。
“好啦好啦,别舔我脚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时静冉怜爱地抚摸着妞妞的头,有些心疼,“都不知道好好吃饭么,怎么又瘦了呢。”
张姨在一旁说道:“大小姐,您走之后妞妞就不肯好好吃饭了,每天喂它它也没什么胃口,您现在回来就好。”
哈士奇发出呜呜的呢喃声,又是卖萌又是撒娇,惹得时静冉哭笑不得,连张姨也忍不住跟着乐了。
“张姨,你不好好工作,在外面跟谁说话呢?”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忽然从房间里传来。
张姨脸色苍白了一下,匆匆说道:“大小姐,我先去工作了,您有什么事情喊我就好了。”
见她走远,时静汀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客厅,看到时静冉,她整个人立刻清醒:“你这个贱 人,你还有脸回来?”
哈士奇一见到她,像见到敌人似的呲了呲牙。
“你这只该死的狗就和它的主人一样讨厌,怎么赶都赶不走!”时静冉面露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