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门再次关拢。
时静冉心尖颤了颤,终于打消了撬门的念头。
果然啊,这别墅处处是古董。那个叫什么米维尔的人,她好像记得听安蒂提起过,是上上个世纪A国的设计名人了。
只是一个厕所的门而已,至于这么奢侈吗!
资产阶级的作风实在是太腐败了,她一定不能被腐蚀!
她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想到昨晚上某人的反应,她决定今晚继续“裸睡”!
洛少顷出来的时候发现她这次依旧很早就窝进到了床上,心下一愣,不知为何想到昨晚手底那柔软的触感,脑子突然有些发热,瞬间又把某个念头打消。
这个女人今晚明显不太对劲儿,以防万一,他还是去客房睡觉好了,免得只能看不敢吃,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时静冉准备故技重施,躺在床上一直偷听外面的动静。
嗯,水声停了,脚步响起……怎么不对劲儿?
她等了半天,悄悄地探出头往身后看去,洛少顷竟然又跑了,刚才那声关门声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呜呜,看来下次要换个法子了,要不然什么时候才能睡到顷顷啊!
折腾了一整天,时静冉虽然中午补了觉,这会让还是困得很,恨恨想了别的新招式对付他,就渐渐睡了过去。
另一边,时静汀根本就睡不着。钟镇凯大清早带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也就算了,两人一整天都闹出那样的动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忍了又忍不敢正面和钟镇凯闹僵,气冲冲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她真的是受够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狗男女,真把这里当做夜店了吗,时时刻刻都像是发情的母狗一样乱叫。
钟镇凯也不怕精尽人亡!
再在这屋里多停留一刻她都觉得脏!
钟家这边有给她配着司机,可时静汀直接打电话让家里的车过来接人,管家犹豫了会儿,也不敢说什么。
秋夜寒凉,时静汀裹着一件大衣在别墅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还没看见车过来,忍不住又打了一遍电话催促,可司机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她面色微变,咬了咬唇,直接换了一个号码,“爸爸,我想回家。”
就算时远辉当初逼她嫁给了钟镇凯,可在她心里这一刻父亲这个词终究是占着上峰。
母亲唐娇那边肯定是不许她回去的,只会叫她忍忍,可她真的忍够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给过她这样的难堪,偏偏碍于各种原因她还不能还击,既然如此,那她就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时远辉本来已经打算睡觉了,回到K市后他一直住在郊区的高级疗养院,只在每周一时氏例会的时候才出去一趟,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待在这里。
医生说他在A国做得手术还算成功,目前没有发现癌细胞的扩散,但还是要继续化疗,注意调养身体。
他的作息时间早就改成了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五点多起来锻炼。
现在正好十点,没想到静汀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这些年他一直忙于生意,对两个女儿亏欠甚多,尤其是经历这次大病以后,很多事都看开了,也愿意把更多的宽容和耐心留给女儿,只是听见时静汀在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着要离婚回家,他的那份宽容就有些挂不住了。
和钟家的联姻虽然带了些商业上的性质,可说到底,钟时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那些从小泡在蜜糖里长大的富家少爷哪个不是一身臭毛病,钟镇凯虽然荒唐,但也不算特例。
“静汀,大半夜的你乱发什么小姐脾气。夫妻两个有矛盾很正常,如果每次你们发生口角就吵着要离婚回家,那这全世界的离婚率要多高。你先冷静一下,明天再说。”
“可是爸爸,你女儿在外面受了欺负,难道还要我忍吗?他故意羞辱我和羞辱时家有什么区别!爸爸!”
时远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语气也变得和以前一样****强硬,“你现在嫁去了钟家,就是钟家的媳妇儿,不可以像以前在家那样胡来,这这会丢了时家的脸,上次婚礼上的事还没闹够吗!好了,爸爸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爸!”
时静汀低喊了一声,可电话依旧是被挂断了。
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是她的错,她就一定要无条件容忍钟镇凯。现在不过是刚结婚爸爸就已经有了不想管她的打算,还根本没把她当成时家的女儿,那以后呢,以后是不是她死都只能死在钟家,和时家没有半分关系?
这样一想,心里更加寒凉。
母亲那边已经不许司机过来接她回家,爸爸那边也不想管她,明明她一直都是时家的掌上明珠,怎么不过短短几天就变得无家可归?
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被人想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连个家都没有!
如果时静冉知道她现在处境肯定会来嘲笑她的吧。
不,她有什么资格来嘲笑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私逃婚,本来属于她的这份厄运才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时静冉!
“啊!顷顷!”
被梦靥的时静冉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闭着眼低喊了一声,下一秒竟是直接把睡梦中的自己给吵醒。
她下意识抬手往旁边的枕头摸了一下,顷顷不在。
梦境里的一切仿佛那么真实,她一闭上眼仿佛都能记得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这噩梦来得毫无征兆,却也让她再也睡不着了,摸着灯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半。
算了,既然睡不着干脆起床给顷顷做 爱心早餐去。
只是她脚刚一动,就嗷嗷低呼了起来,两条腿仿佛都灌了铅一般,动一下就特别酸痛!
不过是去爬了趟山,怎么就像是全身都散了架一眼,动一下就引得全身不舒服。
她龇牙咧嘴地捶打了一下双腿,强撑着去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
身体泡进热水里的那一瞬间,终于感觉通体舒畅,精油的香味若有如无,缓解了一身的疲劳。
当然,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给她按摩一下就更好了。
哎,早知道昨天下午就应该去做个SPA,今天也不至于这么惨。
等到她收拾妥当磨磨唧唧准备下楼的时候,洛少顷早就已经晨练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嗯,这生活习惯还真是和时老头一样,冰山老干部做派。
她看了他一眼,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和昨天那一套只在领口的位置有细微的差别,若不仔细看还分辨不出。
时静冉一手扶着扶梯,姿势有些扭曲地一点一点往楼下挪。
洛少顷在她下楼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动静了,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出声打招呼,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手里的报纸也看着有些索然无味。
他随手把报纸丢在茶几上,偏过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了她龇牙咧嘴的样子。
“你怎么走路都能走出新花样?”
时静冉嘴里哼了一声没理他,反而朝一旁的佣人招招手,“阿娟,过来扶我一下!”
“哦,时小姐你怎么了?”
任谁看见她这幅样子都难免会多嘴问一句。
阿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的胳膊,看了眼她的腿关心道,“是不是脚扭到了?”
“不是。”
时静冉摇了摇头,“嘶”了一声,身体的大半重量都靠在佣人阿娟的身上。
她这是运动量过度全身酸痛,比脚扭到还要严重千百倍好不好!
只是为毛明明应该和她一起受苦的某人却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偏过头用眼神朝他放飞刀,恨不得这些酸痛都转移到他身上去。
偏偏洛少顷根本没理会到她眼中的深意,反而挑眉戏谑道,“要不要我让人把你那轮椅再推出来坐着,应该还放在房间里没丢。”
“那不如把你的腿借给我做拐杖好了。”
时静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终于是艰难地坐在了餐桌旁。
新来的中餐厨师手艺一流,早餐也比原来丰富了许多。
长桌上摆着好几个小碟子,都是些蒸饺、生煎、蛋羹、发糕之类的东西,做得小巧可爱,一个盘子里只放了三个,看着就很有食欲。
时静冉终于被这一桌美食治愈,食指大动,直接每个盘子里的东西都吃了两个,没给洛少顷留多少,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她可能全部都吃光了。
洛少顷这会儿已经换了身衣服,看着桌面上快要被扫荡干净的小盘子,心里暗想着得给新来的厨师加工资。
毕竟这女人虽然不挑食好养活,但早餐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多,可见和厨师的手艺离不开。
“好了,我吃饱了,先去车里等你。”
时静冉擦了擦嘴,用力撑在桌上,这才站稳。这会儿离得近了,洛少顷意识到她好像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关心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我这是登山后遗症看不出来吗?”
时静冉瞥了他一眼,又气呼呼地偏过头,让佣人扶着她去外面。
好端端的周末非要去爬山,还得她今天成了伤病号,待会儿到了公司指不定别人会怎么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