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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替身而已

“姨娘最近总是往我这出跑,不怕二叔起疑?”闻言,顾衣不过沉默了片刻之后,淡淡的看了嫣儿一眼道。

眼中神情,波澜不惊,她的话,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

“你和王爷之间,当真是……”嫣儿见顾衣这般模样,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她听凌雪风说,第二日,顾衣着人送了一百万两黄金到离王府,让暗卫带话,意思是说买断与李离之间的联系。

这些事情也不知怎么的就被捅了出去,是以离王府的暗卫们都知道了,自家主子,生平第一次收了一大笔分手费……连带着,他们这些属下看离王的神情也越来越不对了。

前两日,他们谋士四人这些年第一次全聚在长安看热闹……不,是为主子出谋划策,并推出她旁敲侧击问出此事原委。

自从她生日宴过后,嫣儿出乎顾衣的意料,往端居跑的次数越来越勤,同她拉着家常,却总不说到重点上去。她不挑明,顾衣也乐的装糊涂。

毕竟,没有哪个人喜欢将自己的伤口露出来给别人看。

跟顾衣比耐力,嫣儿认输,最终还是磨不过顾衣,主动问顾衣。

顾衣淡淡的看了嫣儿一眼,道:“怎么,这不正是姨娘愿意看到的么。”

嫣儿被那平淡的语气,生平第一次差点气出内伤——她做此事的原委,可不是这样。若是被自己那眦睚必报的主子听见,以后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姨娘说,想在我与李离身上看见一个答案,如今姨娘算是看见了。”顾衣不知嫣儿心中所想,面上表情十分平淡道:“诸事皆可强求,想要的东西都可不择手段的得到。可是唯独情之一字,是最不能强求的。”

情之一字,机关算尽,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吗?前世的时候,她为李明渊算尽天下,得到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谎言;这一世,她为李离步步为营,却也不敌他眼角的那一滴清泪……

或许,在不知道他与周青鸾之前,在没有看见他那样痛苦的神情之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可是如今……

嫣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世间唯独,情之一字,不能强求啊……

顾衣知道李明渊主审李离遇刺之事,未曾想到,会在顾家后花园碰见李明渊。

八月初,桂子飘香,距离李离在顾家遇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顾衣没有等到李离请旨退亲的消息,李离也没有再在顾家露过面,她也不好主动到离王府去找他。

银子她已经着人送到了离王府,而李离也收下了。但是却未实现之前之承诺。待冷静了些,顾衣有些懊恼自己举止太轻率了。

因为一时冲动,便将银子送到了离王府,若是李离不认账了怎么办!可偏偏……她却无能为力。

心中的膈应一直在,她没那个勇气做到跑到离王府去要退婚书!

而八月初,和月斋的生意也开张了。

耗费了她将近半年的心血,在章家和离王府的推动下,终于开业。加上之前在鬼楼与那四个珠宝商人打下的人脉,和月斋所卖的奇珍异宝虽然开张不过几日,却是生意十分不错。

青丝雪绸,如她所料十分受欢迎,江南的商人和出使西域的商人,不惜花高价竞争,和月斋算得上是日进斗金。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因为和月斋的关系,她和李离之间的关系一时间也斩不断——在半个月之前,顾衣如何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同李离决裂!

因为和月斋的开业,她倒是没有太多的失意,只是以去沈家的借口处理和月斋的生意。出入顾家这么多次,未曾碰到李明渊,好容易在家歇息一天,偏偏在后院撞见了他。

后院的金桂飘香,坠儿嘴馋,鼓捣着顾衣一起前去摘桂花回来做桂花糕和酿桂花蜜吃。林嬷嬷做的桂花糕是一绝的,顾衣恰好无事被坠儿说的心动,便带了坠儿远书主仆三人去了后院,却没想到,偏偏遇见了以查案为借口,在顾家后院的李明渊。

顾衣想当做没看见他直接走了,却没想到李明渊在顾家后院这么些日,打着查案为借口,为的就是等她,是以在顾衣准备抽身离开之前,先一步的拦住了顾衣!

“四小姐许久不见,为何见了本世子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了呢。”李明渊在顾衣面前,已经不能再维持昔日的风度。或者说,表面惺惺作态的伪装对顾衣根本就不管用,索性李明渊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那日,李明渊看见她以那样一种决绝的方式伤害自己保护李离,那样一种倔强的眼神——灯火迷离下,那一双澹然生烟的凤眼,倔强的看着他,更是让人生出一种征服的欲望——想看见她在身下,示弱的模样。

若是之前说他对顾衣是容貌上的喜欢,但是那天晚上之后,生出了一种占有的欲望。

顾雪身子重,不能承受他骨子里莫名的兴奋,回到卫王府的时候,他命心腹挑选了一个干净的良家女子养在了外头,模样与顾衣有四分相似,这半个月来他一直留宿在那里。

但是只不过是有四分相似而已的替代品而已,那一种生于骨子里的风华,岂可是那些人能够比拟的。

李明渊眼中流露出的欲望顾衣可并不陌生,真叫人恶心!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上李明渊惦记了。

前世的时候,她都快将一颗心掏出来给李明渊了,为他算尽天下,最终换来的是他与顾南月的双宿双栖。这一世,她对李明渊不屑一顾,他倒好,巴巴的贴了过来……

果然,是越容易得到的越是不会懂得去珍惜么。

想到此处,顾衣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后退了几步,那样子,分明视李明渊为洪水猛兽一般,淡淡说道道:“我与世子之间没什么旧可叙的?”

顾衣越是避着他,李明渊越是觉得有趣,上前一步,远书和坠儿多么机灵,知道顾衣不喜欢这个所谓的世子,连忙将顾衣挡在了身后,远书道:“还有半个月世子就要与三小姐成亲,还请世子自重。”

真是个聪明护主的丫头,是在拿身份来压他么?不过分寸他是知道的,毕竟是在顾家,他不能做的太过。

“四小姐何必视我为洪水猛兽呢,只不过本世子最近得知一些有趣的东西,与四小姐有些关系,看在你我二人的交情份上,四小姐难道不想知道吗。”李明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道。

顾衣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离王之前的未婚妻——说起来,她是我母妃的侄女,我该唤她一声,表姐呢……”李明渊含笑的说道,目光盯着顾衣,那眼神,仿佛是在准备等着鱼儿上钩呢……

只是,让他失望了。

顾衣脸上神情平静,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幻,浅淡一笑道:“那是世子的家事,又与我何干。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臣女先告退了。”

说着,带着远书和坠儿就要离开。

顾衣反应平静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甘心的追问顾衣道:“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李离与周青鸾是如何的琴瑟和鸣如何的恩爱的吗?对于李离而言,你不过是周青鸾的替身而已……”

八年李明渊不过是个少年,对于李离与周家的恩怨并不清楚。只是听周蘅晖提及过,顾衣的模样,像周青鸾。

本以为,这会是成为打击顾衣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她那般的喜欢李离,若是知道,自己一心一意对的人,不过是另一个女子的替代品而已。那般高傲的她,知道真相会是什么样狼狈呢。她还会,笃定之前的选择吗?

几乎是带着恶毒的咒怨,李明渊以一种阴冷的语气说道,却未曾想到,顾衣脚步顿了顿,李明渊嘴角扬起的一抹得意笑容,看见顾衣平静到没有任何一丝涟漪的神情的时候,僵硬住了……

“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在李离的心中,她是颗棋子,是替身,却唯独不是爱人。

或许……从一开始,她便就有这样清晰的认知,所以……在从最为讨厌的人以一种讥讽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那般失态,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还能够,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嘲讽他道:“想不到堂堂世子,竟然如市井妇人一样在人背后挑拨离间!”

李明渊的脸色,从未像此刻这般精彩过。

堂堂卫王世子,所见过他的人莫不赞他君子之风,竟然被一个女子,讥讽为市井妇人!

顾衣看着李明渊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长出了一口气恶气带着远书和坠儿离开了。

这一次,李明渊没有拦住顾衣!

顾衣,你得意不了多久的。就算你背后有离王做靠山,本世子也能让你成为我的人!

“世子……”刘烨见顾衣主仆三人都走远了,但是李明渊依旧站在那处,只好小声的叫道。

“回去!”李明渊脸色不善道。

刘烨连忙跟上,问道:“是去落霜院还是回王府……”

李明渊被顾衣惹出了一身火,本想说去落霜院,可是转念一想不知想到什么,便道:“回王府,本世子,已经好些时日没见到侧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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