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温婉举起云锦锈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皮肤,当真是嫩白如雪,吹弹可破,看得云温婉都有些羡慕了,她柔柔地笑道:“妹妹的手甚是娇嫩,只是这伤口,怎么会在手背上呢?”
方才诬陷那一招,云锦锈也只是临时想到的,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随手一划,反而给对方留下了把柄。
真是大意……
云锦锈的脸色如今变得异常难看,整个脸都因为愤怒扭曲了起来,她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贱人生吞活剥了。
明明想陷害对方,却被打脸打得啪啪响。
“说得好!”
突然一声赞叹,一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却见那人穿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领口处都用冰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棉靴上镶着一对夜明珠,修长的身子挺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之中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一如前世一般让人感觉高不可攀。
如今的他依旧是个皇子,一股王者之气却扑面而来。
见到来人,众人纷纷欠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云温婉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指甲掐进肉里都不觉得疼,那个人,曾让自己付出一世的代价去爱,结果换来的便是一个悲惨的下场。
南宫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站在云温婉面前,笑道:“云家二小姐?”
传说相府云家大小姐美若天仙,其美名多次传至边疆。三小姐蕙质兰心,多次被丞相提起,其女红也不是一般的好。而云家二小姐,却不怎么被提起,甚至于,几乎没有人知道。上一次到相府来为老夫人祝寿,看得出来老夫人对她很是重视,今儿过来,见云温婉面对陷害毫不畏惧,反而打了对方的脸,越发对这个人感兴趣起来。
云温婉淡淡笑了笑,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正是温婉。”
南宫翎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精致的脸庞映在他的眼底,竟然映到他的心底去了。他不知道的是,上一世,他与她纠缠了一世,这一世,也还要彼此纠缠下去。
“此等美人,为何养在深闺,却不为人所知?”
此刻云长乐和云锦锈就站在旁边,论姿色,云温婉本就不比她们差。云家三个小姐各有各的美,云温婉便是那种恬静淡雅的美,能不知不觉入了人的心坎去。
“温婉何德何能,能与姐姐与妹妹相比。”
云温婉低着头,看着他的裙摆绣着宝蓝色的花纹,仿佛腾飞的龙,即将缓缓升起。那双露出来的棉鞋,看起来也十分华贵。
还记得上一世,她为他亲手做了一双棉靴,结果转眼便赠与了一个小太监。那太监甚至夸耀说这是她亲手做的,以至于后宫人对她的流言蜚语满天飞。
云锦锈走了过来,露出一脸谄媚的笑,看着南宫翎,讨好般地说道:“这姐姐出身比较卑微,母亲又与他人通奸,父亲便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起她。姐姐本天性善良,但自从没了生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也与男人苟合起来……”
云锦锈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叹了口气,满满的惋惜之情。
云温婉的眸子盯着云锦锈,凌厉的目光让云锦锈不敢直视,反而越发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恐怕谁见了都有忍不住心疼。
云温婉这时才知道,原来当年母亲死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通奸。她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父亲不来看她,她还躲在房间偷偷地哭。每年为父亲做衣做鞋,却送不出去,乃至到现在碧玉院都留有母亲为父亲做的衣物。云温婉不敢相信,那么痴情的生母,怎么会与人通奸?
这分明是有人陷害。
南宫翎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云温婉,此刻的云温婉也就十五,今年正是温婉的及笄之年。小小年纪便与人通奸,别说这相府了,就算是小小的百姓家,也是容不下的。
云锦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真是可怜了姐姐,小小年纪受此磨难,如今变成这样……倒也不知是谁的责任……”说着还用手帕往自己的眼睛擦了擦,似是要流泪一般。
如此作秀,云温婉也不想打扰她了。
南宫翎看着云温婉,被人那么说,竟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道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还是云温婉早已不在乎名声……
但是莫名的,他觉得这个女人,似乎能勾起他的兴趣……
感觉到南宫翎火热的目光,云温婉不敢看他,只是冷冷地笑道:“以父亲的性格,温婉若与人通奸,早已被活活打死。现在能站在这儿听妹妹胡言乱语,也是温婉的福气。”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若她真的与人通奸了,哪还能站在这里听云锦锈胡说八道呢。
云锦锈的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下去。
本来想在太子殿下面前扳回一局,挽回自己的面子的,没想到却被对方反戈一击。眼前的这个云温婉,似乎已经不是从小到大能任她欺负的云温婉了。此刻的云温婉,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果断、狠厉、坚强、智慧,她深深感觉到自己已不是云温婉的对手了。
云锦锈感觉自己的脸又被打得啪啪直响。
这耳光,比真的找人扇还难受。特别是在自己喜欢了许久的南宫翎面前,她就这么被赤裸裸的拆穿了,不留余地的……
云温婉没有再看云锦锈一眼,今天的事儿已经够让云锦锈抬不起头了,她也不打算跟云锦锈再耗下去,便欠身行礼道:“太子殿下,温婉身体有些不适,便先回了。”
说着,带着红袖便离开了。
南宫翎望着地上一地的碎片,目光最终落在那一枝被折断的梅花上,眼底的笑意莫名。
云温婉拉着红袖离了花园,远远地便听见有狗吠的声音,她还在奇怪这相府什么时候养了狗,一个影子便朝她扑了过来。
她定睛一看,一只人一般大小的大黑狗正朝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