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那几个死士打起来了!”
云温婉忽的站了起来,一走去房门,便看见偏院的方向,半空中升起了黑烟。那黑烟已经升到了半空中,黑烟之下还冒着火。
在如此寒冷的冬日里,她还能感受到偏院的火传来的热气。
原本以为那几个死士只是在去护国寺的路上送她上路的,没想到这几个死士还别有目的……
偏院……
竹桃也在那儿!
云温婉暗叫一声不好,带着锦瑟和红袖匆匆往偏院走去。
那几个死士的屋子离竹桃的屋子不远,中间只是隔着红袖的屋子。失火的地方最开始是那几个死士的屋子,此刻火势已经蔓延到了竹桃的屋子。
那几个死士还在扭打着,旁边一干的家丁来来往往地救火。
云温婉到的时候,竹桃正好走出来,依靠在门框边上,虚弱地看着外面。
看见竹桃出来了,一个死士突然把手里的那把大刀扔了出去,直直地往竹桃的方向砍了过去。
在命悬一线之际,锦瑟突然抢过一个路过的家丁的水桶,猛地就朝着竹桃的方向扔了过去。那水桶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撞上了大刀,硬生生地改变了大刀的轨迹。那大刀最终还是插在了门框边上,离竹桃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而木桶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那死士见大刀打不中竹桃,便假装着拿回大刀,另外一个死士十分配合地跟了过来,在竹桃面前继续扭打着,而手上的大刀双双向竹桃砍过去。
这两个死士看起来是在打架,实际上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杀死竹桃。
不过这两个死士的大刀砍向竹桃的时候,手肘都被拉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大刀便被一个人踢掉了。
他们诧异地看着那个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碧玉院都是一些弱女子吗?怎么一个小小的丫鬟,都会武功?而且对方的武功看起来似乎在他们两个之上。
“够了——”云温婉突然怒喝一声,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些死士,冷哼一声:“既然来了碧玉院,就要守我碧玉院的规矩!否则我便将你们送回去,交不了差,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死士听了,都不敢动弹。
他们的主要任务本就是在护国寺的路上送云温婉送西天,早上才接到任务说顺便把偏院的竹桃杀了,然而偏院人多,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只能假装打架,碰倒了火烛,酿成火灾,试图烧死躺在屋子里的竹桃。
若不是锦瑟,现在竹桃大概已命丧黄泉了。
大火在下人们的努力下,也慢慢熄了下去。
云温婉吩咐红袖将竹桃扶到她的房间去休息,将那些死士罚到碧玉院院门口跪着,由锦瑟盯着,其余的下人则收拾被火烧了的屋子。
这事儿才刚刚办完,刘妈妈便不请自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查看了一下被火烧成黑色的屋子,冷哼道:“二小姐搞事的能力越来越厉害了。”
云温婉皮笑肉不笑地欠了欠身:“多谢刘妈妈夸奖。”
刘妈妈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说道:“二小姐,我这可不是在夸你。这火烧的,隔着远远的都能看见了。这不,老爷和夫人请你过金玉院一趟呢。”
云温婉咬了一下唇瓣,她就知道,王氏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能害她的机会的。
跟着刘妈妈去了金玉院,正堂上端坐着云青山和王氏,旁边是一脸幸灾乐祸的云锦绣。
又是这种审犯人一般的架势。
云温婉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对云青山和王氏行了一个礼。
王氏见云温婉来了,便对云青山说道:“你看看她,一整天的,不搞出点什么事儿不肯消停!幸好她不住在金玉院,若是烧了这一砖一瓦,她可赔不起!”
云温婉低着头,指甲掐进了肉里。
她知道自己什么地位,寄人篱下,即使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家也不是自己的。
云青山看着云温婉,脸色一阵阴沉,方才下了朝,本就心情不好,一回相府望见远远的、碧玉院的方向烧起了大火,心里更是冒起了大火。
在外不顺心,家里也不肯消停!
“我看你是大小姐当惯了!”云青山冷哼一声,“既然舒服惯了,便把碧玉院的火炭分一半回来。”
云温婉猛地一惊,抬头错愕地看着云青山。
这大冬天的,碧玉院的炭火本就不够,还分走一半?这个冬天至少还有一半的时日要过,没了炭火,就算王氏不害她,她也会活活冻死。
“不行!”
云少铭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云温婉旁边,恭恭敬敬地向云青山和王氏行了个礼,说道:“这大冬天的,炭火烧的多了,一个不注意失了火也是正常的。好在没什么大碍,日后小心便是,哪能克扣碧玉院的火炭呢?”
云青山今天心情本来不好,看见云少铭又出来帮云温婉说话,便想起了昨日接风宴上云少铭也出来帮云温婉说话。看来这个云少铭,是要跟自己对着干了。
“这相府,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云青山看着云少铭,脸色阴沉,他可以给云少铭面子,但不代表云少铭可以因此蹬鼻子上脸。即使云少铭能巩固他丞相的地位,但他也不介意少掉一只臂膀。
毕竟一个人,少了一只臂膀,还能活得好好的。
云少铭看云青山脸色不好,自己虽然受云青山器重,但毕竟只是个侄子,也不好在说什么。
“哼!”云青山扫了云少铭和云温婉一眼,站起身便拂袖而去。
王氏和云锦锈也跟在云青山后面一起走了。
云温婉站在旁边,目送他们离开,而后回过头,向云少铭行了个礼,说道:“今日谢谢表哥了。”
云少铭忙扶起云温婉,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表妹不用客气,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然后发现自己的手还握着人家的胳膊,便讪讪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