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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毛毛从侧门悄悄步入大殿,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只见武陵派弟子站成数排,背靠三清祖师像对着门口。大殿门口站着数个奇装异服人士。当先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人,面白无须,穿着汉服,衣服上嵌满珠宝,左耳上带着一只硕大的耳环,耳环下边镶着颗绿色猫眼石,手拿一把折扇。天气并不炎热,他却故示闲暇的扇着风,显得不伦不类。身边左边是一个满脸青色胡渣的大汉,身着一件灰白马夹,光着膀子,满脸横肉,手拿一根六七尺长的黄铜大棒,看上去颇有重量。右边站着一个是一个高眉深目的中年人,身穿对襟无扣袷袢,头上戴着小帽,满脸卷须垂到胸口,手拿一跟短杆,不知作何用。三人身后还跟着一群随从,看样子也不似中原人士。

毛毛只看了几眼门口的人便不再理会,眼睛只管在人群中找寻玉琰。找了一会儿,在左侧几个年轻女子的身后看到了玉琰。三年不见,玉琰长高了许多,身穿湖绿色衫子,脸上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灵秀。她双眼紧盯着门口,一副焦急的样子。毛毛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只见门口丢着几柄断剑,几个受伤的武陵派弟子正捂着伤口退开。

门口那个青年人笑道:“本王子在我们家乡听说你们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于是带着几个家奴来中原转转,打听得你们武陵派最近风头正劲,便前来拜访讨教。”说着将折扇合起来在手里敲了几下,摇了摇头道:“啧啧啧,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女弟子中走出一人,眉目清秀,毛毛记得她是玉琰的师姐名叫蒋汝茵。她剑指青年人,斥道:“阁下既不通告来历,亦无拜帖礼数,直愣愣的闯上我们武陵山,还打伤我们武陵派弟子,这叫拜访讨教?”

那青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蒋汝茵,眼神颇为淫邪无礼,似笑非笑的道:“哟,你们武陵派倒是有几个小姑娘不错。这穷山僻壤也没什么好吃好玩的,武功嘛也只能学个马马虎虎,你们不如跟着本王子到亦力把里,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再说了女孩子家每日舞刀弄棒,颇为不雅,岂如焚香持扇、拈花侍寝来得合适?”

一男弟子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到我们武陵山来撒野。”

旁边高眉深目的中年人喝道:“放肆,见过东察合台汗国努斯小王子,还不上前拜见。”

努斯王子笑道:“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这位是艾力克先生,乃是我东察合台汗国的枪棒教师,这位铁塔似的勇士叫额布,乃是我国禁卫军的都统。”他说完看了看武陵派众人,本以为马上便会有人上前行礼。不想等了半天,武陵派并无一人有所表示。

努斯王子有点尴尬,笑道:“听说大明乃礼仪之邦,没想到连基本的尊卑都分不清楚啊。”

那男弟子道:“我们只拜大明王子,你等乃是异域番邦之人,自行在塞外吃砂喝风,到我中原来撒什么野。”

努斯笑道:“我们汗国地处边陲,本王静极思动,便来中原见识见识中原的文采风流,唉,只是可惜啊可惜。”

那男弟子道:“可惜什么?”

艾力克道:“可惜你中原武人,文失礼仪,武无建树,我等本以为我们为井底之蛙,未曾想你们才是安坐井底啊。”

此时男弟子中同时跳出三人,却是姚智洋、谢智永、周智诚。姚智洋喝到:“毋那番邦蛮子,竟敢到我武陵派来撒野,看道爷来收拾你。”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额布上前几步,将黄铜大棒往地上一顿,“咚”的发出一声巨响,指着他们三人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姚智洋三人之前见他们从山下一直闯到山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挡,知来人必有惊人艺业。便也不管江湖规矩,三人一齐跳入圈子,分别站在三个方位,围住额布。

额布见三人围将上来,也不多加理会,双目似睁似闭,双手环抱在胸,将黄铜大棒斜抱在右手臂弯中。周智诚见他如此托大,竟是毫不将他们三人放在眼内,不由得大怒。右脚提起,左脚点地,使出武陵派“醉八仙剑法”中的“李玄炼丹”,手中挥动长剑左右挥动,动作柔软,似在用扇子扇火一般。额布将大棒往前一送,将棒身轻轻晃动。只听见当当当当一阵脆响,长剑在大棒上来来回回撞了七八下,但无法递上前半寸。姚智洋也使出一招“采和踏歌”,迈开大步,剑招也大开大合如同踏歌而行,朝额布攻来;谢智勇却是一招“苍松剑法”中的“黑虎卧坡”,左腿前伸,右脚弯曲,长剑自下而上撩起,犹如黄山之上的卧虎松一般,而后往前疾扑。额布依然不慌不忙,身体转了个圈,顺着姚智洋长剑的剑势挥起大棒。那大棒后发先至,姚智洋的长剑如同被粘住一般被大棒带往谢智勇的长剑上一撞。两柄长剑发出一声清吟,姚智洋虎口发麻后退两步,谢智勇却已经拿捏不住,手中长剑掉落地上。额布不待他们反应,上前一步一脚踢往姚智洋肩上。姚智洋躲闪不及,被一脚踢出五六丈,摔倒在地难以起身。周智诚还要挺剑进击,额布哼了一声,斜眼看着他,周智诚便踌躇着不敢再踏前一步了。

毛毛咋舌不已——刚上山时自己被姚智洋三人如同猫玩耗子一般欺负,知他们很是厉害,不想这三人遇上额布却成为三岁小孩,竟是三两招便已落败。毛毛心中气沮不已:武学之高下正如云泥之别,自己学会了觅云功便沾沾自喜,其实距离额布这种高手还是天差地远。

接下来又有两拨弟子上前挑战,都是三两下便被额布打败,或是剑折,或是人伤。努斯王子哈哈大笑,道:“湖湘第一帮派武陵派,也不过如此嘛。艾力克老师,看你的了。”说着打了个手势。艾力克闻声而起,身行如同鬼魅一般,将手中的长杆一挥。只听见“噼噼啪啪”的一阵击打声,众武陵派弟子纷纷口中惨哼握住手腕,长剑“叮叮当当”掉落一地。其手法之快捷,竟然肉眼都难以看清楚。

努斯王子得意非凡,笑着蒋汝茵道:“怎么样,姑娘,我这两位勇士不错吧?”

蒋汝茵怒道:“我师父和两位师伯都有要事出去了,等他们回来有你们好看。”

努斯王子见她轻嗔薄怒的样子更加心猿意马,轻身过去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其身形甚快如青猿奔马,片刻就到了跟前,蒋汝茵急忙仰头躲避却慢了一步。蒋汝茵又羞又气,“呸”的一声便吐了口痰。努斯王子本与她相隔不过数尺,神魂颠倒之时更是放松防备,那口痰便“啪”的一声正中其眉心。努斯伸手擦了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会才回过神来,怒道:“小贱人,给脸不要脸。”说着一只脚勾起地上掉落的一柄剑,手往剑柄上一推。长剑往蒋汝茵激射而去,蒋汝茵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躲过飞剑。那飞剑径直往他身侧飞过,正对着她身后的周玉琰。眼看长剑便要伤到玉琰,她却还在懵懵懂懂不知躲避。众人来不及惊呼,只看见一个灰影一闪而过,长剑已不见去向。定睛再看时场中已经多了一个衣衫褴褛少年。那少年把长剑往地上一丢,关切的朝玉琰道:“小琰,没事吧?”

玉琰却还没反应过来,道:“没,没事啊。”

少年还待再问,努斯王子已怒道:“哪里来的小杂种,在大爷面前撒野。”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一字一顿的对努斯王子道:“在下姓狄,名椰。”

努斯王子道:“狄椰,你这是要强出头了?”

少年勃然大怒道:“你你你,你好大胆,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努斯王子嘿嘿冷笑道:“你的名字有什么不能叫的,狄椰,狄椰,狄椰,叫了三遍,又如何?”

少年怒容一敛,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老气横秋道:“没错没错,你是应该管我叫爹。老夫教子无方,以致孩儿你竟管你爹叫杂种。老夫对你母子亏欠良多,实在是惭愧啊惭愧。”武陵派众人哄然大笑,连努斯王子带来的人也忍酸不禁。

那少年便是毛毛了,他抓了一把灰摸在脸上,再加上在灵蛇沼的几年他长高了不少,在场所有人都不识得他,只有玉琰隐隐觉得眼前之人说不出的亲近,只是不能确认。他自来调皮捣蛋牙尖嘴利,这种占人便宜的路数是烂熟于心。那努斯王子一时不察遭他戏弄,禁不住涨得满脸通红。

努斯王子见毛毛衣着破破烂烂,脸上又脏兮兮看不清楚,料定一定是武陵派为了拖延时间派个小孩子过来搅局。心底下盘算一番,便打算置之不理,将怒气压在心底,朗声道:“你们武陵派如此不济,还有没有人站出来比划一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便将山下武陵派的石碑给削下来了。”

毛毛占了点口舌便宜便欲退开,但眼见玉琰对他一脸关切之色,心想若是她知道我就是那个没用的毛毛哥,她便不会对我这么关切了吧。又看了看其他武陵派人众,有的面带惊惶之色,有的咬牙切齿,也有几个看着毛毛,希望这个小孩能够带来一点转机。毛毛又想,自己是出尘真人救上山来的,就冲着他的救命之恩也不能袖手旁观,反正也没人在乎我,今次大不了把性命丢在这,这样或许还会有人一生之中稍微念起我一两次。

努斯尚在大声道:“什么武陵派,我看应该叫乌龟派……”他口中说着,忽然身后传来“噗噗”连声,便如同放屁一般。回头望去,只见那衣衫褴褛的小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那少年见他回望过来,便用手扇了扇鼻子,一副呆呆的样子道:“为什么要放屁?为什么?”额布一棍打将过来,毛毛忙拔足远遁。

努斯懒得理他,续道:“什么紫霞观?我看叫缩头观比较好……”

却见毛毛满场绕圈,他将一只手拢成一个窝窝状放到腋下,而后手臂用力一夹,便发出“噗噗”的放屁声,一面走一面道:“我儿子一上山就老是放屁,他年纪小,肚子里全是粑粑拉不出来,一时忍不住,你们可不要见怪。”武陵派众弟子瞧着毛毛走上一圈,一路“噗噗”连声,就算一众女弟子觉得颇为不雅,但见毛毛将努斯的气焰压住也是十分解气,纷纷嬉笑指点。

努斯王子一番威胁贬低全无了效果,不由得勃然大怒,心道本欲饶了你个小鬼,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侧头对额布道:“额布勇士,这小孩交给你了。”额布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毛毛大声道:“小杂种如此不济,自己不敢动手还要叫家奴来出头,有没有种站出来跟你爹我比划一下?若是没种,我便将山上一块毛竹刻上‘小杂种’三个字给你做护身符,你带回去给你妈,告诉她你找到失散多年的亲爹了。”毛毛自小便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故最恼恨人骂他杂种,他之前被努斯骂过一次,便要多骂几次骂回来。

额布走上两步,口中道:“兀那小孩,咱们来比划比划。”

毛毛不高兴道:“你是我儿子的家奴,就是这么对你们家老太爷的吗?真是没规没矩。”说着慢慢停下步子,站到额布对面不动。额布半闭着眼睛,气度岳峙渊渟,一股摄人之气扑面而来。而他对面的毛毛却站在当地,一会儿挖挖耳朵,一会儿又抠抠指甲,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二人一个是高手风范,一个纯粹就是个毛孩子,这场面看起来奇诡难言又让人发笑。

额布等了半天也不见毛毛上前进击,但自忖乃是前辈高手,虽然心中不耐,却不好主动出手堕了身份。旁边的努斯王子却等不及了,下令道:“额布勇士,速战速决。”额布应诺,挥起黄铜大棒便攻上去。

那额布手上的黄铜大棒约有五六十斤重,一棒下来颇有风雷之势。毛毛却身形灵活,最是不惧这种力量型的攻击,只将腰身一扭便躲了开去。额布上前又是一棒,毛毛依然轻松闪开。额布见两次攻击连毛毛的衣袂都触碰不到,便将大棒舞将起来。这是他们额布家祖传的一套棍法,名曰泼风棍法。一根五六十斤的黄铜大棒在他手里却似毫不着力,一招一式颇有章法。他这套棒法十分精妙,一棍接一棍如同行云流水,将敌人整个身形都罩在棍影之下。敌人若是使刀使剑,往往与他的大棒一接触便要被磕飞,若是使棍使锤,则没有他的沉重,使枪使戟,又是一般的长便。他依靠这套棒法打遍西域,除了与他同来的艾力克之外未逢敌手。

毛毛赤手空拳,更加难掠其锋。几次想跳开,却被黄铜大棒的棍影将两边的去路挡住,只得步步后退,一直被额布逼到墙角。眼看毛毛便要毙于额布帮下,一些女弟子已经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片刻之后却听见一阵欢呼,只见毛毛已经端坐梁上,笑嘻嘻的看着下面的额布。原来他见左右前后都无法突围,便双脚分踏墙角的两面墙,蹭蹭两下便爬上了大殿横梁,却是觅云功里的一招“登高望月”。

额布虽然棒法精奇且臂力惊人,但轻身功夫却是从未学过。别说跳上横梁了,高点的桌子都须爬上去。这大殿横梁颇高,额布将大棒一头握在手里朝梁上挥动,却还是够不上大殿横梁,只能在下面手舞足蹈毫无办法。毛毛坐在横梁上嘻嘻直笑,还不时扫点灰尘下来落到仰着头的额布面上。额布爆怒不已,之前的高手风范早丢得一干二净,叫道:“小杂种快下来,跟大爷我正正经经的大战二百回合,你躲在上面算什么好汉。”

毛毛嘻嘻笑道:“我家的小杂种不是在你后面?你这头蠢牛有本事上来跟我正正经经的大战二百回合,你躲在下面算什么好汉。”

二人正打闹间,努斯低声对艾力克道:“艾力克老师,你上。”艾力克点头应诺。毛毛还在得意洋洋,只感觉脑后一阵风刮过,还不及回头艾力克已经一声不响的欺了上来。毛毛大骇,哇哇大叫着摔下横梁,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额布见毛毛落下,便又舞起棒子攻了上来。毛毛却也不慌,他左突右跳,一会窜到努斯王子的随从之中,让对手投鼠忌器,一会又窜到大殿的柱子后面,和额布捉迷藏。偶尔想跳到横梁上去,却被盘踞在上面的艾力克一脚踢下来。额布跟在毛毛后面一顿狂扫,却总是追之不上,心中焦躁连连大吼。艾力克见额布无法建功,便也从梁上跳下来,将手中的长杆往毛毛双目扫去。毛毛知此人确是劲敌,忙双足一拧从旁闪过,那长杆却如跗骨之蛆,离他眼睛不超过三寸。毛毛大骇,手忙脚乱的四处乱窜,长杆却离他的眼睛越来越近。毛毛慌不择路,跳到三清祖师前的供桌上,随手拿起一个寿桃便回掷过去——他在灵蛇沼中将觅云功的招式练得熟练时,为了练习腾挪闪避,便在纵起轻功后随手摘起手边的树枝果子掷打那些攀爬跳跃的野猴,那些野猴也有样学样的拿了石头树枝打他。开始的时候自然是被群猴打成猪头,到后来他日趋熟练,非但自己毫发无伤,反将猴群丢过来的东西接住后运起大悲掌力掷回,将群猴打得抱头鼠窜。

这一下果有奇效,艾力克忙侧头躲过毛毛掷来的寿桃,再攻上来时长杆已离毛毛双眼远了一寸。毛毛又一边乱窜一边拿起桌上的烛台、盘子等如连珠炮一般回头掷去,这下艾力克的长杆再也递不上毛毛眼前。毛毛一边投掷一边叫道:“你们两个,想挑战老夫,先把我儿子打败再说。怎么好两个年轻人打我一个老人家。”

艾力克也逐渐心浮气躁,打定主意不管毛毛丢过来的东西,先迎上去将这臭小子制住再说,却被毛毛抓起的一把挂面丢中面门,弄得满头满脸都挂着面条,端的是狼狈不堪。额布跟在艾力克身后更是追之不上,反而踩着地上的糕饼差点摔倒在地。努斯王子在旁边看着二人手忙脚乱却只能干着急——自己的轻功比艾力克稍逊一筹,武功比额布更是不如,就算上前也是徒添纷乱而已。

正当几个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门口传来一声大喝:“一路上怎么一个看守的弟子都没有?”这一声大喝满贯真气声振屋瓦,毛毛和艾力克、额布不由得停下身来。只见门口步入三人,一人三屡长髯,方面阔口,一人怒眉虎目,颇有威势,一人凤眼轻阖,容貌端庄,不是出尘、了尘、若尘三道却是谁?

这时有弟子奔过去,将努斯三人前来踢山之事简略报与三道。出尘不喜不怒,道:“努斯王子从东察合台汗国不远千里来到敝派,在下不曾远迎,实在是失敬失敬。”

努斯摇扇冷笑道:“小王本以为你们武陵派乃是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不曾想如此卑鄙下流。”

了尘虎目生威,沉声道:“真是恶人先告状,你们几个魑魅魍魉趁我们三人下山办事便上山捣乱,竟还敢称我们卑鄙下流。”

若尘也淡淡道:“我倒想听听,我们怎么就卑鄙下流了。”

努斯道:“我们上山来跟你们武陵派切磋武功,你们派实力不济,便派这种小杂种来消耗我们的体力,想用车轮战打败我们,不是卑鄙下流么?”

毛毛叫道:“你这孩子,就会唔哩哇啦胡乱编造。当年你娘将你生下来的时候本来打算给你取名叫老鸦,我见你腿长脚长,就给你取了个名叫鹭鸶,早知道还是叫你老鸦了。”

出尘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了尘,问他毛毛是否他安排下的,了尘摇了摇头。出尘道:“蔽派开山立派不久,在江湖上也只有稍稍薄名,若有礼数不周,或请江湖朋友担待则个。但若是有人想欺负到咱们头上,还请先问过在下手中之剑。”

出尘虽只是淡淡几句话,但是神色中自有一股凛凛威风。其言语客气而不失威严,努斯完全处在下风。努斯收起扇子在手掌中一击,扬天干笑三声道:“你们三人便是这里说得上话的吗?”

出尘道:“在下道号出尘,乃是这武陵派的掌门,这二位是我师弟了尘和师妹若尘。”

努斯斜睨道:“你们是一个个的上呢,还是一起上?赢了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划下道来吧。”

话没说完,若尘已挺起长剑朝额布攻去,口中道:“你我是敌非友,还废什么话,出招吧。”了尘见此,也攻向艾力克。

出尘摇头苦笑道:“你们啊,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争强好胜。你们吃猪腿肉,给我留副猪大肠。”说着将双手负在背后,看着努斯也不出手。努斯一路东来在四川、贵州连挑数个门派,从来都是趾高气扬,此时听人把自己比作猪大肠,不由得又羞又怒。他摆个架势,从怀中抽出一把黄金匕首,上下翻飞攻向出尘。

另一边若尘使出的是武陵派五大绝技之一的“醉八仙剑法”。同样的剑法,在周智诚手里对战额布如同蜉蝣撼树,而在若尘手里却变化万端,如仙似幻。一招“钟离斫虎”大开大合,一把铁剑化作数道剑光从额布头上和双肩劈下去。额布举起大棒招架,若尘已变招为“仙姑采莲”,剑尖向下削向额布双足和双膝,额布忙将大棒下挫,若尘却往旁边一闪,一招“果老倒骑”,从旁边返身刺将过去。数招过后,额布已经满头大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而另一边却正好相反,艾力克围着了尘左突右攻,而了尘气定神闲,以一手苍松剑法,如狂风暴雨之下的劲松一般,不管艾力克的进攻如何狂暴呼啸,他自巍然而立。间或刷刷攻出两剑,却将艾力克逼的手忙脚乱。而出尘和努斯王子更是力量悬殊,出尘背负着双手只躲不攻,努斯却是连他衣袂都没碰到过。三位师尊将武陵派绝学一一使将出来,端的是如霞似雾、气象万千,将武陵派众弟子看得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只听见“啊”的一声,黄铜大棒啷当一声掉落在地,额布右手握着左手手腕,指缝间渗出血来,旁边若尘收剑傲立。出尘见此微微一笑,抬起脚往努斯手腕一踢,努斯已经拿捏不住,手中匕首往上激射,咚的一声插入横梁,直没入柄。出尘依然背负双手,与若尘观看了尘和艾力克放对。艾力克在敌方三人之中功力稍高,了尘却早已胜券在握,又是擦擦擦攻出三剑,艾力克左右支拙躲过三剑,正要进攻,手中一用劲,长杆却断成四节。了尘淡然道:“承让承让。”

艾力克将手中断杆往地上一丢,呵呵笑道:“没办法,兵刃不如人啊。”忽然瞥见地上地上四根断杆长度相同,断裂之处整整齐齐,这才发现敌人每次兵器相交都是砍在自己长杆的同一个地方,显是游刃有余。想到对方若是一开始就毫无保留,自己早就输了,不由得面如死灰。

努斯见己方大败,强笑道:“武陵派果然名不虚传,颇有两下子。小王技不如人……”

了尘一声暴喝打断他到:“知道技不如人还不快滚,还想留在这过年吗?”

努斯张了张嘴,还想交代几句场面话,什么“后会有期”、“以后找回这个场子”之类的,了尘已经跳起来拔下横梁上的黄金匕首往大门外一丢,又飞起一脚,将黄铜大棒和艾力克的断杆踢出门外,道:“还不快滚。”那匕首和断杆倒还罢了,那黄铜大棒颇为沉重,竟也被了尘一脚踢出,端的是神力惊人。努斯连忙带着从人灰溜溜的逃出。

出尘见努斯等人逃出,先对毛毛抱拳道:“敢问少侠何人?鄙派危急时刻承蒙少侠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毛毛本来只打算远远看一眼玉琰便离开的,不料事情发展难以预料,此时想隐藏行踪已不可能。踌躇片刻,方打定主意上前道:“出尘真人,我是毛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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