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右眼的老先生一直紧闭着，似乎是生怕自己无意间睁开了一样。
“闭上眼睛，不准看。”老先生态度很是强硬，不允许被违背。
林天哪敢去触碰这时候老先生的警戒线，本来这老先生就长的狰狞，现在一番表情和语气，简直就是凶神下凡，林天立马就闭上了双眼不敢直视。
闭上双眼的林天，一开始没有感觉到什么，突然隔着眼皮，林天被晃了一下，就像是有人拿着那种强光的手电，照射他的眼部，让林天好一阵不舒服。
“老先生？这是怎么了？能不能不用这么强的光照射我……”林天被照射的很久之后，全身都开始不舒服，不仅是眼部的抢光刺激，不得不发声请求老先生。
“不许睁开眼睛。”老先生还是强硬的回答道。林天听到这句话，即使全身不舒服依旧还在坚持，毕竟，这老先生，虽然性格古怪，但是至少和林天无冤无仇，怎么会害林天。
又是一会过去了，就在林天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照射的火热的时候，对面的老先生惨叫一声，然后听见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顿时林天就没有感受到那种隔着眼部的白光还在自己身上了。
眼前的强光一没，林天缓了缓，他知道老先生估计出事了，但是一时还是睁不开眼睛。
“怎么回事，小天，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乞丐啊？怎么还躺在我们摊位山？”耳边传来了大叔的声音，似乎也是被刚才的一声惨叫给吸引了过来。
林天那还顾得了这么多，从大叔的口中林天已经知道了老先生已经倒地了，再不去救，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睁开双眼之后的林天，第一眼就看见老先生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手脚不时的还抽搐，似乎就像是一些发病的征兆一样。
大叔也很快的走到林天的身边，看着地上的老先生喊道：“小天，怎么回事啊，这老头在这里发病了？快快，弄走他，这要是留下一点病原，咱们以后生意别做了。都喝西北风去。”
林天很是为难，大叔这番话不无道理，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无情，请求的问道：“大叔？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呢？”
“这个时间，急救车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到，而且就算是上了车，他有钱付医药钱吗？你付还是我付？这事要是传出去，有乞丐在我这里发病了，我们以后的生意怎么办？小天，你想过没？人不能总是善良，也得想想自己的后路。”大叔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想说服林天。
不过好像林天还想说什么，但是大叔不给林天这个机会，当时就说道：“你自己处理下吧，处理完之后好好洗洗，消消毒。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记得锁门。”说完就进屋子内，似乎打算收拾东西走人了。
看到大叔离去的背影，林天还是想追上去求情，不过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出了一道声音：“小兄弟，等等。”
这不就是老先生的声音吗？之前他是一点事没有，还能吃下两个人饭量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至少林天确定，肯定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比如刚才的那一道白光。
林天来到老先生的面前，伸手拉着老先生就把他扶了起来，哪管什么脏不脏的，直接就又扶上了位置。
“呵呵呵，咳咳，你这小伙子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吗，万一我要是真的发病了，你不也就惨了。呼呼。”老先生艰难的呼吸着，还不时咳嗽两声。
“想什么呢？要是生重病的人能像老先生这样好饭量，我想什么病都不是问题了，小时候家里人就说着，生病能吃的，就好的快，以老先生的饭量，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林天把老先生扶上了座位，然后自己又端了一杯水过来，放在老先生的面前。
“呵呵，你这小兄弟倒是聪明，不过还是天真了，这世上害人的方法太多了，你这样是要吃亏的。”老先生好像缓过来不少，已经能自己拿起水杯，一口闷了下去。
“嘿嘿，或许吧。像我这种，不高不帅，没钱没权的人，谁会害我啊，没有别人眼红的东西，自然是没有人搭理我的。不怕。”林天憨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老先生本来微笑的脸庞，突然变得严肃，隔着他浓密的头发，林天都感觉这老先生在瞪着他，看了好久。
“唉……怎么看你现在也不像是那种人，小兄弟，你过来一点，我和你说些事情。”老先生又喝了一口林天刚给他倒的水，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林天往老先生那边凑了一点，离老先生更近了一点。
老先生盯着林天，慢慢的说道：“我很久以前生下来就是个瞎子。也不能算瞎，只是眼睛睁不开，不论用什么方法都睁不开，医生都说我的眼皮和眼球长在了一起，除非是把整个眼球换掉，不然只能这样。之后也因为眼睛的问题整天只能坐在家里面，那个时候，我还有亲人，还有父母，还有一个妹妹，之后，我就跟着上学的妹妹自学一些知识，但是也只会基础的知识，失明久了，而且已经有一定年龄之后，我就不甘心一直待在家里，没事自己还会撑着棍子，出去溜达溜达，也会让妹妹带我上街看看，有一次我和妹妹遇见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自称是算命先生，但是我没见过他，只有妹妹看见他的模样，当时，他和我们说他和我有缘，可以免费帮我看一看，问我有没有想问的事情。你说那时候的我会问了什么问题？”
林天仔细的听着老先生过去，思考之后，林天说道：“是不是问了眼睛的事情。”
“怎么会这么认为，医生都说我是不可能睁眼。我为什么还要强求？”老先生突然笑了出来。
“难道不是吗？老先生您，不是最在意您的眼睛，怎么会不问呢。”林天越来越奇怪。
老先生小声笑了一会，之后才慢慢的说道：“没有，我对我的眼睛却是在意，但是，我对我的未来才更是关心，你猜错了，我问了我的未来。”
“未来？那后来如何？”林天追问道，似乎对老先生的过去起了兴趣。
“那算命先生没有说话，我听见了他的笑声，之后他就单纯的说了一句：你的未来，需要你自己用眼睛去看。说完就拍了拍我的脑袋，然后就走了。没有多说一句话。”老先生摇着头，说的很是无奈。
林天对老先生之后的故事更加好奇，毕竟按他现在说的，就算是双目失明，他的生活也不会沦落为乞丐，肯定还有下文，林天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和你说一件你不敢相信的事情，之后没几天，我就看的见了。”老先生看似很随意的说出了这个结果，但是却把一旁的林天给惊讶到了。
“什么？您看的见了，医生不是说您的眼睛……抱歉。”林天连忙道歉似乎自己的言语有些不礼貌。
“没关系了，这是事实，我也不是那么一个喜欢听好话的人，我也不想改变别人的闲话，只是，在遇见那个算命先生之后，我真的就看见了，当时我正在和妹妹学习，我突然觉得眼眶很烫，就像是烧起来了一样，顿时我就张开了眼睛。我第一眼，看见的是我妹妹，然后，我看见了她的未来。”老先生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之后的话会更加惊人。
“未来？”林天又发出一声惊呼，似乎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他和老先生的谈话里。
“嗯，我的眼睛能放出刺眼的白光，同时，我能看见别人的未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的妹妹，然而我看见的，却是她会死的结局。”老先生说道这里，又喝了一口水，似乎这些陈年往事，他也是越说越伤心。
“老先生，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确定你看见的一定是未来？说不定可能是别的一些幻象呢？”林天试着确定老先生说的话的真实性。
“我看见的事情有远有近，远的不说，近的却都实现了。你说，这是不是未来。”老先生问道林天，似乎对林天质疑有点不悦。
“老先生，对不起，主要是这真的是匪夷所思，我也不得不多问一下。今天能听见您的传奇故事，我也是很开心的。那您看见的您的妹妹未来是什么？和您现在的情况有关系吗？”林天连声道歉，自己确实是不礼貌，但是更关心之后的事情，能看见未来的眼睛，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林天很是好奇。
“她会死，而且就是因为我的双眼，和你说的一样，当有人嫉妒你的时候，会有无数人想着方法害你，我看见的，就是我的妹妹，因为我而死。所以，我从那天开始，我就离开家里了。而且我的眼睛太招人耳目，我就闭上了它。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我成为了一个乞丐。也就是你今天看见的这样。”老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悲壮，有一丝苍凉在老先生的心里徘徊。
林天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没有什么问题，身体健全，父母安在，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理解老先生的遭遇，和老先生当初自己一个人为了不让家里受牵连，独自一个人出门的勇气，这一切林天都无法想象。
“你看我这只眼睛，它之前也和右眼一样，不过现在不行了。只能看见很近的未来。我的右眼，就是我完好的眼睛。不过现在也和左眼一样了。”老先生撩开了自己的头发，林天看见了老先生的右眼此时就和烧焦了一般，黑黑的，和之前看见的左眼，很相似。
“这一直眼睛，就是我十几年前，遇见了一个女孩，我看了她未来一眼，她和你一样，是一个看不见未来的人。”老先生语出惊人，林天顿时就呆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