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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岗上村的老规矩

为了见到这位老祖宗,我曾经在心里设想过很多种画面,可是没想到调皮的命运总是这么爱捉弄人,将人生的恶作剧弄得一出接着一出,而且时不时地还要给大家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喜,竟然让我们跨越百年时空的两人,在这么偶然的情况下见面了。

看着面前的老祖宗,其实我的心里是非常复杂的,按照正常人的心态来说,我是应该怨恨他的,全都是因为他当年的一个决定,才让我们的家族背负起了沉重的“阴阳诅咒”,也才有了爷爷奶奶牺牲自己来使用秘术的惨剧,也才有了我这个为天道所不容的纯阳体出世,并且让我们的家族遭受了村里人长达几十年的白眼和嘲笑。

可是,当我真正看到这位憨厚朴实的老祖时,事实上却是根本生不起半分怨恨的情绪来。

如果不是老祖当年坚定地站出来,整个岗上村的村民都将遭受妖怪的屠戮,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我们一家的事情了,而是让所有人来承受着巨大的灾难和痛苦。老祖身为一族之长,更是岗上村中的一员,有责任在这种为难的时候站出来,将所有人的苦难承担下来,这不仅是他的责任,更是一个周姓族人应该有的担当。

我想老祖当时的内心也一定是无比痛苦的,他知道这个决定不仅仅是关系到自己一个人,更会让妻儿后人承受漫长的痛苦,可是最后他却仍然“自私”地替她们做出了这个重要的决定,因为在他的心里十分清楚,没有对自己和家人的这种“自私”,也就无法做到对整个村子的无私。

我既然身为老祖的后人,自然有责任将这种担当延续下去,无论我是能活二十七年也好,还是仅剩下七年的生命也罢,这也是我应该承担起来的使命,因为我的名字叫做……周天。

“原来是周村长啊,我来到您的村子,还没来得及到您那里去上门拜访,竟然让您先过来了,这是太失礼了,您快请进来坐吧。”我让开门口,请老祖进入院子中,可是等他走进来之后才发现,即使是进入院子中,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的。

老祖自然知道赖三家的情况,因此也没有表现出过于惊讶的情绪,反而向我问道:“小三子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应该没有多少粮食了吧,想来你们还没有吃午饭,如果小兄弟你不嫌弃的话,就和小三子一起到我家将就一口吧。”

我表示过谢意之后,回答道:“您不用担心了,我们刚才已经吃过苞米了,这会儿还不饿,而且赖三大哥说要留我在这儿吃完饭,这会儿他已经下山去采购食材了。”

“小三子下山去买食材?”老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后声音中带着些许沉重道:“小兄弟你是远来的客人,原本这些事情是不应该和你说起的,说多了只能是让你见笑罢了,但想必你也能看得出来,小三子这人其实是有些不靠谱的,我们乡里乡亲地曾经多次劝说他好好种地,做个本分的庄稼人,但他将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听不进去,结果让他父母留下的好几亩肥田全都荒废了,还把一个好好的家过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且这小子最近迷恋上了镇子中的赌场,短短的一段时间就欠下不少赌债,前些日子还被赌场的一群混混给堵上门,连半截炕都被砸塌了呢,最后还是我们一些乡亲实在看不下去了,东拼西凑了一些钱才帮他还上赌债,因此小三子如果朝你要钱的话,你可莫要给他啊,他一有钱就会去爬上赌桌,那可是个无底洞啊,无论多大的家底都得败光了。”

听了老祖的说法,我心道:“现在已经晚了,从赖三那火急火燎跑下山的样子来看,应该就是去赌场挥霍了。”

老祖虽然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但却一点都不糊涂,看到我的表情之后,便将事情的经过猜到了大半,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已经上了那小子的当了,他不输光赌注是不会回来的。”

没有心思去管赖三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向老祖透露一些将要发生的不好情况了,虽然我知道现在经历的事情都是“血海”营造出来的幻象,但如果让我什么都不做而躲在一旁看热闹的话,又有些寝食难安的感觉。

到底该如何向老祖解释呢,如果直接和他说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而且还是他的后人的话,只怕要被这个朴实的庄稼汉当成神经病了,看来这件事最好还是从赖三的身上说起。

“周村长,不知道在咱们岗上村中,上山打猎的人多么?”我向老祖问道。

老祖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回到道:“咱们村子的人主要是靠耕地为生,守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几块梯田,已经足够养家糊口的了,如果年成再稍好一些的话,还会有些结余剩下呢,所以是根本不用再去山里打猎的,只是这个不听话的小三子,执意要跑到山里面去,前些天还不知道从哪里淘弄来一把猎枪,结果他就更加肆意妄为了,我和他二舅说过这小子几次,结果他还说我们是老古董,理也不理我们就扭头离开了。”

“而且我们不去山里打猎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根据老话传下来的规矩,岗上村北面的大山里藏着很恐怖的山鬼,谁要是进山打猎的话,那是要被山鬼报复的。”老祖继续解释道。

听到这个山鬼的说法,我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很可能是岗上村早先的村民发现了狐妖和尸妖的存在,于是才会留下这样的规矩来告诫自己的后人,而后人们听了先辈们的教诲,从不跨越雷池一步,因此那些妖怪也没有来找过麻烦,两方可以算是和平共处地生活了很多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纷争,直到赖三这个好吃懒做又贪图小便宜的家伙出现,方才将这种平衡给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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