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帝可以对湘儿温柔至极,但是也敌人狂暴至极,他的眼睛之中容不得半点沙子,他就是一个绝对正直的莽夫。
在熊帝眼中,这个世界只有是非黑白,绝对不存在游离的灰色区间。然而他又很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所以他始终都靠着自己强大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信仰。
被老龙皇囚禁,看着伏乾等妖皇从自己的眼前经过,看着那一把把仙力所化成的锋利刀子刺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熊帝清楚地看到了这些妖皇脸上的快意,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他没有想到妖皇对他这么仇恨,竟然联手将他置于死地。
若是老龙皇真的囚禁住了他,他现在还能活着?
这样的仇,又怎么可能忍得下?
杀人就要偿命!
熊帝必定要报仇,无论如何!
正是因为清楚熊帝的性子,老龙皇才会离开,好似是完全消失了一般,算是默许,给了熊帝足够的时间去做事情。
老龙皇给了王石一场造化,熊帝恩怨分明,自然记在心中,更何况他也是发自内心地敬重对方。
王石将万族屠戮了一遍,再将伏乾等妖皇全部杀死,无疑彻底摧毁了荒古的权力框架。在之后漫长的千年之中,荒古都将处在绝对的混乱之中,这不是老龙皇想要看到的,熊帝就不会做。
然而老龙皇离去,就等同于默认了熊帝的任何行为。
不过,要是用最险恶的思维去揣测老龙皇的话,他未必就不是故意这样做,以自己的通情达理,让熊帝陷入到更深的愧疚之中,从而让其不进行复仇。老龙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荒古,可以真正的无情。
其中的真真假假,也无法去考证,唯有熊帝做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当伏乾转身的时候,熊帝就出手了。
真正的战斗之中,从没有让手之说。倾尽全力地战斗,是对敌手最高的尊重。熊帝想要尊重伏乾,让其跟自己堂堂正正地一战,自然全力出手。然而伏乾却不是如此这样想,他到现在还是想要依靠其他的力量,所以熊帝说他必败无疑。
十步的距离,熊帝冲的很慢,每一步踏下都好似是将整个大地都给震动了起来,雄厚的手掌宛如推动着日月星辰,向着融苍拍来。
伏乾凝神,迅速拿出了一块古老的龙鳞,上面有着暗红色的灰尘开始溶解,龙鳞随即扩大,形成了一面盾牌。
这是片上古的龙鳞,上面铭刻着玄冥族的原始图腾,完全可以抗住仙法的一击。也算得上真正的保命手段了。
伏乾计算着所有可能动用的力量,只想拖住熊帝,等着其他妖皇赶到,再进行合力围杀。即便他心中还有着一丝认为可以战胜熊帝的希望,却也不想冒险。
飞速地调动着身体中的仙力,伏乾飞速地后退着,想要尽量拖延时间,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他猛然张大了眼睛。
上古龙鳞直接被拍碎!
巨大的熊爪直接横压了过来!
看似是十分缓慢的移动,实际上快到了极致,而那股强悍的力量直接禁锢住了虚空,伏乾再怎么逃离,也出不去。
伏乾能够成为妖皇,自然能够看清这样的战局,手印一变,施展出了强悍的仙法,不再后退,直接向着熊帝对碰而去。
金黄龙鳞战甲迅速地覆盖满了全身,伏乾双眼成为金黄的颜色,一双手臂更是扩大了数倍,化成了真正的龙爪。
“封天门!”
伏乾怒吼一身,身上狂暴的力量尽数涌出!
妖族十二妖皇,除却老龙皇,伏乾可是唯一可以跟熊帝一争高下的妖皇,实力并不比熊帝弱上多少。
被老龙皇囚禁,遭受到了妖皇的暗算,又在死渊中走了一遭,熊帝的力量确实被大大减弱,但他经过了这么多天的修养,重要的是在与老龙皇的较量中重新恢复了当年的斗志,已然比鼎盛时期弱不到那里去。
“一云遮天!”
双掌跟双拳碰撞到了一起!
熊帝跟伏乾就好像是角力的两头蛮牛,抵在了一起,双眼之中杀气散开,逼视着对方,手中的力量好似是惊涛骇浪,不断地对碰。
所有的冲击能量都积聚到了一起,根本没有时间扩散出去,一层叠加一层,汇聚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能量圈,高速地颤抖着,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猛然间,熊帝低喝了一声,双眼猩红,掌中的力量狂暴涌出,当即压住了伏乾的力量,之后便是摧枯拉朽!
轰!
随着伏乾的倒退,那股积蓄已久的冲击终于扩散了出去,将沿途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虚无。
在地面上踏了百步,伏乾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盯着熊帝,根本不能相信所见的事情竟然是真实的。
这才过去了仅仅几天而已,熊帝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强?他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吗?
熊帝没有趁势进攻,而是立在原地看着伏乾,沉声说道:“若你还是寄托希望于他人,必死无疑。”
伏乾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彻底爆发了出来,他那一贯保持的形象彻底崩塌,内心深处疯狂的一面彻底展现了出来。
“死的怎么可是我,死的是你才对!荒古十二位妖皇,哪个不想杀你,哪个能容得下你?你今天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此时天际上忽然出现一股强大的杀气,伏乾抬头望去,看到了一道漆黑的影子立在天际,而三位妖皇正向着他冲去。
“原来你还有帮手,我说你的底气怎么这么足!不过你这个帮手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三位妖皇的联手?到时候至少会有六位妖皇来临,你这个帮手怕是那瞬间都坚持不下来。而你,到时候又怎么可能会赢?你只会死!”
伏乾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手中骤然出现了一杆黄金长枪,猛然一踏,向着熊帝袭杀而去!
熊帝在心中轻微地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再怎么多说都是没有用的,当即催动起所有的力量,跟伏乾再度碰撞到了一起!
拦住三位妖皇的黑影,正是王石!
经过脱变的王石,灵压已经发生了变化,再加上他运转起扦针之术进行伪装,见识过他战斗的妖皇也无法分辨出来,只能以为这是荒古中不出世的强者。
从龙族祖地走出来的那一瞬间,王石就已经明白熊帝要干什么。
这个仇,必须要报,要不然心中意难平!
爱憎分明,恩怨分明,这是熊帝所恪守的准则。王石虽然明白这并不符合出世的标准,却也认同这样的准则。
最主要的问题是要顾及老龙皇,他离开了,将所有的决定权交到了熊帝的手上。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妖皇,其中的尺寸还是要熊帝自己来把握。
只杀伏乾一位妖皇,应该已经是熊帝退到了底线的决定了。
对于王石来说,他的任务只是拦住其他来援的妖皇。这样的任务对于刚刚突破的他来说,还是相当的困难。
更困难的是王石不能暴露,他可是在妖皇的目光中被老龙皇所杀死,此时再出现,岂不是在说老龙皇故意留下的王石?这场复仇幕后黑手可就成了老龙皇!到时候诸位妖皇虽然依旧慑于老龙皇的威严,却也会是貌合神离,荒古必定大乱。
这绝对不是老龙皇希望看到的,王石也就不想看到。
想要不暴露自己,王石所擅长的力量就都不能暴露,不论是妖刀厌杀还是荒龙劲都不能展现出来,这就等同于让他失去了大部分的战力。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抗住妖皇的联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够用的只有这一双拳头!
体内蓬勃的血气涌动起来,晶莹的玉骨骼上面的龙纹开始亮起,王石那双漆黑的瞳孔变得更加深邃。刚刚经历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有这一场大战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此时的战斗不需要任何的战法,更不需要任何的技巧,只需要狂猛地出拳!
在半空中猛然一踏,脚下的空气骤然变成炮弹,向下轰击而去,直接形成了巨大的坑洞。王石借助那强大的反弹力,冲到了三位妖皇的眼前。
化龙脊柱猛然腾跃而起,周身所有的力量被牵动、汇聚、爆发,王石开始疯狂地出拳!不需要任何的章法,只需要出拳!
拳影瞬间成了一面墙,向外横推而出!
三位持有准仙器的妖皇,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心中一凛,不再小觑对方,施展出真正的实力。
九头蟒妖皇身上冒出青红雾气,弥漫了一大片,其中有着巨大的骨链穿梭,好似是九头巨蟒在其中翻腾,浩浩荡荡地冲击而来。
这条骨鞭可是切切实实的准仙器,由掌握着仙气的妖皇催动起来,威力无双,更有着强大的幻术,可以让对手不经意间陷入到幻境之中,瞬间屠杀。
一面拳影墙横来,挡在了那团青红的雾气前,并且跟其中的骨鞭发生了无数次的碰撞,每次都有着巨大的虚空裂缝出现。
骨蟒发出凄厉的尖锐嘶鸣,全面扑来,却也无法突破那拳影。至于那无形中蔓延出去的幻术,对王石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要换成其他强者此时已经中招。
玄冥妖皇手持一张漆黑的古杖,上面的银色符文亮起,黑水立刻从虚空之中诞生,庞大的玄武降落而出,将方圆百步的地方全部镇压了下来。
庞大的玄武垂下四足,好似足够撑起苍穹,形成囚笼,更有着大量的黑水开始汹涌而出。
一面拳影墙横起,全部击在了玄武的龟甲上,初始还不明显,刹那的时间之后,龟甲上开始有着凹陷出现,并且迅速地蔓延。
玄武沉闷地怒吼了一声,身体迅速地压了下去,好似整个天地的力量合在一起绞杀。
拳影更加狂暴,形成了无数的海浪,不断地冲击,玄武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不过其依旧向下坠落着。
大金鹏妖皇双手戴上了锋利的指刀,轻轻一挥动就可以抓裂虚空。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化成一道金色的狂风,在无数的拳影之中冲杀,向着那道黑色的影子逼近!
王石催动起所有的力量,身体到达了沸腾的状态,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涌了上来,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以供他挥霍。
刚刚掌握这些力量,王石还无法发挥出它们全部的威力,就足够对抗三位妖皇的围攻!可见龙族真正的强悍之处,绝对不是其他种族可以媲美的!
如此僵持下去,王石倒是十分愿意,他只要拖住妖皇就可以。要是将对方逼急了,自己不得不动用真正的杀招,暴露了自己,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三位妖皇的心中的吃惊程度已经到了极点,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荒古中居然有神秘的强者仅凭拳头就可以抗住他们的攻击。虽然对方处在劣势,但他可是仅凭拳头,没有动用其他任何的灵术!
感受着伏乾那里的冲击愈发狂暴,三位妖皇也不得不真正发力,准备彻底镇压住黑影。
青红雾气迅猛地收缩,汇聚成了九头蟒的血肉,嘶鸣一声,口吐红黑色的毒液,向着拳影撞去。
玄武也嘶鸣一声,四足猛然一坠,巨大的身体砸落下来,澎湃的黑水更是形成了狂暴无比的冲击。
大金鹏妖皇分散出了三道金影,撕开了拳影,率先向着黑影袭杀而去。
王石看到了所有的进攻,知道仅凭自己身体之中的血气根本无法抗衡,当下将心神沉入到了对于四周天地控制之中。
无量神隐!
天地的力量骤然涌动,瞬间汇聚到了手中,加上原本就强悍无双的蛮力,直接形成了狂猛无比的爆炸。
巨大的虚空裂纹在空中蔓延,中心则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三位妖皇退了很远,周身的血气翻涌,震惊无比地看着中心的黑洞,不由得惊呼道:“人族?哪来的人族?”
在更远的地方,有着三位妖皇赶到,但是他们没有立刻参战,而是远远地观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