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却不是一个寄余生的好地方。
一毛不存的荒岛,连一棵草都找不到,更不用说什么生物。要是在这里寄余生,保准会被饿死。
唐天抬头看了看苍天,想要怒吼,却提不起多少力气。
这方圆一里的土地上,除了怪石嶙峋,还是怪石嶙峋,连一粒沙子都没有,当真是枯燥乏味至极。
从掉到这片海里开始,唐天就尝试着飞出去,兜兜转转了一个月,终于放弃了这样的想法。以他现在通玄境巅峰的实力,想要横渡这片海域当真是痴人说梦。
一开始坠落的那几天,他相当的烦躁,不眠不休地想要横渡这里。
丁香跟母亲的生死未知,同样是遇到虚空裂缝,以她们那样的身体能够承受地住?朋友们的状况又是如何?只身奔赴孤霞湖的王石,现在又怎样了?
心中一团乱麻,唐天横冲直撞了几天之后,终于被滔天的海浪给拍了回来,最终躺在这荒岛上很长的时间才醒悟过来。
哪怕是再焦急,也不可能有用,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逃离这里。然而努力了十天之后,唐天就发现自己最迫切的问题竟然是生存问题。
海水突然上涨,狂澜滔天,浩浩荡荡拍了过来,更为可怕的是海水中混着无数的妖兽,竟然一起涌了过来。
唐天原本以为自己躲在岩石的夹缝中屏住呼吸就能躲过这一劫,可是当密集如沙子般的鱼群出现的时候,他只能跃出水面,拼命向着高空飞去。
然而当他刚刚出现,无数的海妖就出现,显然是发现了他这只美味。更为可怕的是,竟然有长着翅膀的海鱼,将上空完全封死。
天上海下都走不通,唐天只能拿出霸王甲,大杀四方。拥有着匹敌全一境巅峰的实力,猎杀这些海妖还是相当的容易。
鲜血染红了海水,向着四周飞速地扩散出去,招引了更多的海妖。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的海妖越来越多,瞬间就将同类的尸体吞食,并且竞相向着霸王甲攻杀而来。
海妖的境界越来越高,逐渐来了一些超过通玄境的,战力都相当的强悍,天赋灵术更是层出不穷。逐渐的,唐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霸王甲再强,也撑不住这么高强度的战斗。在鏖战了半个时辰之后,远处传来了惊人的威压,唐天的心中咯噔一声,猜到怕是神隐境的妖兽要来了,他的小命八成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海潮突然退去,那股惊人的威压也就随即消失了。
唐天重重地跌在嶙峋怪石上,开始包扎伤口。
在山寨的时候,霸王甲就被君王的攻击擦中,废掉了半边身子,现在又是被海妖围攻,彻底成为了一堆破烂。
“霸王甲要是废了,我还搞个铲铲?哇!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有个屁的矿石!老子的霸王甲怎么整修?莫不是我要葬送在这里?天灵灵地灵灵,海妖不要兴!”
一个汹涌的海浪拍过,将唐天淋成了落汤鸡。
唐天抹掉了脸上的海水,开始勘测这座荒岛,并且开始细数魔铜戒中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谁都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下一波海妖潮,要是那头神隐境的海妖再度来袭,总不能束手就擒,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然而,唐天很快就绝望了。
这真的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荒岛,除了这些怪石外什么都没有。
“苍天啊,为什么要绝我的道路!这个鬼都不住的岛子,除了怪石,还有什么啊!等等?!这些怪石,真的只是些普通的石头吗?海妖潮那么猛烈,历经了多少年了,它竟然还有棱有角,这真的可能吗?”
唐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笑道:“老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除却潜入到海水中捕了几条大鱼外,唐天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研究这些怪石上面,并且开始准备应对下一次的海妖潮。
浊浪排空,日星隐耀。
浩浩荡荡的海妖潮再次来袭!
唐天怒吼一声,钻进了岩石缝隙中,紧接着就又被逼了出来。
“你们这些小杂鱼,老子都把你们做成鱼干!”
……
庄开捡起了那把失去了光泽的铁剑。
毕竟不是多么强大的灵器,在于君王的对战之中,他冲在最前面,铁剑没有当场报销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过,普天之下,恐怕没有第二把更适合庄开的剑了。哪怕是断成了两截,他也要继续用这把剑。
荒山野岭,灵力荡然无存,修为几近被废,还满身是伤。存活下去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更不用说恢复原本的修为。庄开现在的处境,还是相当的艰难。
“师父,小朱雀能够帮你什么吗?”自从朱雀重新在气海中苏醒,就认定庄开是她的师父,庄开也推脱不开,就这样叫了下来。
“没事。”
“我的本源之火都消耗干净了,要不然还是能够帮助师父的。”
“小朱雀已经帮的我够多的了。”
“我知道,师父现在需要帮助,小朱雀却帮不上忙,小朱雀真没用。”
“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那小朱雀可要快快长大,帮助师父做更多的事情。”
“会的,小朱雀会做到的。”
庄开一边跟着朱雀说话,一边向着某处荒山走去。
想要离开这里,显然不是多么现实的事情。就算能够离开,以他现在的状态,怕是普通的凝气境都可以杀死他,到时候又会成为要挟到王石的人质了。
选定了一处小山,庄开便再次住下。
不论风雨,他总是静坐在石头旁,端详着手中的铁剑。小朱雀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再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
庄开如此枯坐着,逐渐消瘦下去,好似是老僧圆寂前的样子,只是他眼中的光彩不曾有丝毫的减弱。
他的剑法,总不能就这样停在关口,裹足不前。
任何挫折,都有可能成为一个契机。
日月变幻,开始有尘土覆盖在了庄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