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件一品玄灵器,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但无一不是具有着最为强横的灵压,恐怕只是稍稍垂下,就能够将山岳给崩塌。
随便拿出一件,都能够摧毁强大的通玄境,此时却在齐齐向着一个方向聚集。
此时这些强大的东西,排列成一排,以燃烧尽其中所有的力量,获得了无上的威能,向前强悍地冲出!
与此同时,花面郎凝聚出来的剑气,也横推而来!
而王石只是横出了一拳,击出了一条凝实的青龙,淹没在了无尽的光芒之中。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威力,恐怕会被瞬间绞碎。
两者的对碰在瞬间发生!
都已经压上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胜负就在此判定!
崩裂一些的风暴开始向外席卷而去!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白茫茫的光。
所有的一切,包括声音跟其他的感知,都消失不见,只有永恒无尽的白光。
花面郎发生了扭曲的脸庞被白光所淹没,之后意识就全部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好似是万里寒雪,一片茫然。
已经将自己所有力量都发泄了出去,至于胜负就只能让上天来判定。花面郎只能闭上眼睛,在心中祈祷。
天地一白,却突然有青色横贯!
一头青龙猛然冲出,将白茫茫的雪片吹散而起。
花面郎的身躯一震,内心之中白茫茫的一片开始破碎,逐渐有着黑暗跟各色的光芒照射进来,将这个世界彻底倾覆。
世界开始崩裂,花面郎已经不知道降临的会是什么,只是彻底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能等待事情的降临,没有任何的力量再去反抗。
好似有龙吟席卷而来,将白茫茫的天地给冲垮;好似有青龙横亘在天地之间,主宰了一切能够存活的生灵;好似天地崩塌,只剩下一条青龙……
总之是输了,输的如此彻底干净。
战斗的余波一直在持续,将一具孱弱的身躯吹了出去,就好似是凛冽的冬风吹断了枯草,花面郎任由自己去飘荡,只想立刻死去。
让人痛不欲生,可能是任何人在判决别人时候所说的话,听得多了,难免就不以为然。
然而想死不能死的时候,短暂的一刹那都能够产生山岳一样的痛苦,不断都堆积在自己的身心上,让人真的痛不欲生。
唯有当事情真正地降临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痛苦。
自己可以死,但必须是死的干干净净,不能跟主人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要是自己的死,给主人的衣襟上投射上了一个细小的斑点,哪怕那个斑点能够穿透丝线的缝隙,也是花面郎这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能够尽快死,就是花面郎最大的奢望。
然而此时的他,连自杀的力量都没有,只能如同一片破碎的落叶,随着风暴向着不知名的地方飘落而下。
风暴正在肆虐,无数灵器的狂舞,压缩到了极致的灵力发生爆炸,青龙的呼啸贯彻苍穹……整个大格子间已经一片混乱,如同天地的倒转,所有的感觉都发生了混乱。
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到人们可以回忆起过往的半生。
细小的尘埃开始落定。
微弱的光在黑暗之中成为了一缕一缕,由尘埃装点出了它们该有的样子。尘埃的飘落,也使得这微弱的光线像是存活的生命,正在闪烁着平静的目光。
王石缓缓地抬起了步子,向前走去。
轻微的脚步声,落入到人的耳中,竟然是如此的清脆,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一种声音,敲击在人的心灵上。
丝丝缕缕的光线随着王石的移动而流转,好似是无数生灵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笔直的一条线,王石迈出了最后一步,站定,微微低头,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人。
一身青衣已经破碎,上面被鲜红的所浸染,变成了一幅肆意的画卷。花面郎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轻轻地闭着双眼,并不想看眼前的一切,只想立刻死去。
现在的花面郎,根本不想面对任何的事情。
王石轻声说道:“回去告诉他,我在这里等着他。”
这里的“他”,自然是在指花面郎的主人。
听到这样的话,花面郎睁开了眼睛,仅存的力量凝聚出了怒火,紧紧地盯着王石,艰难地却吐字清晰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让主人来找你?你连去找主人的资格都没有?”
不论何时,主人都是花面郎心中的一座高山,无人能够企及,甚至都没有仰望的资格,王石更没有资格让主人来找他。
王石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说道:“你活着。”
花面郎想要用仅有的灵力自杀,却始终无法做到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是一个事实,任何言语都无法改变的东西。
只要花面郎活着,那么他就是一个证明,证明王石的强大。要是花面郎的主人真的如同花面郎说的那样强大,他就一定会找上门来。
花面郎,就是挑战的请柬,他的主人没有理由不接下。
羞愧如同一只洪荒猛兽,在花面郎的心中翻涌,即将把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而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王石赐予的恐惧。
王石继续说道:“要是你的主人跟你一样,什么都会的话,那么他就不必来了。”
这样的话,是一句何等狂妄的话?
不用来了,岂不是就等同于王石必定会战胜对方,那么对方就没有来的理由了。
要是主人真的是花面郎描述的那样高度,王石根本没有赢的可能,但他还是说出了如此狂妄的话!
花面郎确实很强,甚至强过王石以往所有的对手,但是王石这次却赢的异常轻松,轻松过以往所有的对手。
就因为花面郎什么都擅长,所以他才会败的如此惨。
这个世上的人,知道的越多,就越是一无所知;通晓的东西越多,也就什么都不会。这些所谓的擅长,不过是吓唬一些平庸的人,在遇到真正的高手的时候,不堪一击。
人的精力有限,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每一方面完美。
就算这个世上真的有天人,能够将所有的东西都修行到极致。那么他要是将所有的时间跟精力都放在两门或者一门上,岂不是更加无敌?
这个世上,从没有极限的存在。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三品虚灵术,都值得人去钻研上一生,以此来突破极限。
所谓的极限,本就是立在那里,等待着人去突破的!
既然你能够将那么多的事情都做的完美,为什么不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件事情呢?说到底,还是什么都不会,所以从用数量来撑起自己的信心。
花面郎不论是从实力还是气势上,都远远逊色于王石,心魔更是在不断地扩大,如何不败?如何不败的惨烈?
要是花面郎的主人也跟他一样,最后也必定免不了落败的命运!
这是王石的绝对自信!
听着这样的话,就如同用锋利的针轻轻地扎进了耳朵之中一样,然后伤口被人用最为细致的方法所撕开。
可以想象,要是你所崇仰的至高无上的女神,有一天被无数你最讨厌的人凌辱,甚至是被逼着去干这世上最为肮脏龌龊的事情,而你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你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现在的花面郎,就是如此的心情。
要是可以,要是可以,要是可以!
一定要杀死王石!
王石弯腰捡起了一块碎片,然后随手一甩,在花面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疤,说道:“你的疤,我留的,是你一生的荣耀。”
很平淡的一句话,就好似是在说我今天早晨吃了多少饭一样。
解决了生活之中不值一提的琐事,王石转过了身子,再次穿过了丝丝缕缕的光线,向着黑暗的尽头走去,至于身后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意了。
怒火直接冲到了脑中,花面郎想要站起身来,即便死也要溅王石一身血,但是他现在甚至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只能对着被无数尘埃弥漫的光线发誓。
“王石,你一定会死的很惨,你该死!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会认识到真正的恐惧,让你跪伏下去的恐惧,到时候你连下跪磕头的资格都没有!”
“你的骄傲,就会像是****一样被自己狠狠地抛弃,之后如同一条佝偻的野狗,永远只能在垃圾之中存活!永远像是一条野狗一样活着!”
“好好铭记你现在的嚣张,好好铭记你现在的所有,到时候将会跟你的生活形成最为鲜明的对照,你会铭记终生!”
“你必定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你今天的话,必定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说到了最后,花面郎狂妄地笑了起来,即便是口中已经溢满了鲜血,他也在狂笑着,直到整个大格子间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
四周只剩下微弱的光跟安静的黑暗,一个人的呼吸声跟心跳声是如此的清晰。
叶轻天立在原地,身上的肌肉已经僵硬,很久才恢复了一点力量,能够供他活动,然后将手上已经残破的防御给收了起来。
靠的比其他人都要近一些,叶轻天遭受的冲击比一般人都要猛烈一些,手中的一品玄灵器已经彻底被摧毁,以后再也用不上了。
即便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叶轻天身上的水分也全部以虚汗的形式脱了出来,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要是他再向着中心前进十步会是怎样的结果。
站立在原地许久的时间之后,微弱的心跳跟呼吸才恢复到了正常,他才能够恢复正常的思维。
叶轻天向着四周望了一眼,然后目光凝聚在了倒地的花面郎身上。但是他也只能远远地望着,然后向着身后退去。
这里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他能够参与的了,只能快速地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很幸运的,叶轻天遇到了存活下来的手下,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现在有个人,总比单枪匹马要心安一些。
两人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向着格子间的外围走去,直到真正地走出了四圣石,眼前重新恢复了玄黄色之后,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
叶轻天看着地面上的血迹,立刻明白先前预留在这里的人,应该就是被花面郎给杀死的,不禁再次吃惊于花面郎的实力。
只是花面郎那么强大的人,最终还是被王石所打败,并且是惨败。
行进了一会,待到安全的时候,存活的手下问道:“叶大哥,那个王石,为什么在最后没有杀死花面郎,还跟他说了那样的话,仅仅是为了证明他的强大吗?一个如此狂傲的人,怎么可能会赢?”
叶轻天重重地呼吸了几次之后,才说道:“大概是怕花面郎自杀,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必须要让花面郎承受绝对的屈辱,然后让他认识到王石的强大,他才会活下去,像一条野狗一样承受着所有的屈辱活下去。
他的一生,就是为主人服务的一生,能够为主人做一丁点的事情,那么他承受任何的事情都可以。
他需要活下去,将王石战斗的特点跟强大的地方,都说给主人听。
说完之后,花面郎就会自杀。
在此之前,他必须活下去,艰难地活下去,备受煎熬地活下去,充当一次信使。
现在的花面郎,正在从血泊之中站起来,踉跄地向着外面走去。
并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事情,叶轻天的手下再次问道:“叶大哥,那个王石是什么来历,那个花面郎又是什么来历。”
“那个王石,我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被七大王朝通缉的人。那个花面郎,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三大仙族之中的仆人。”
“三大仙族?”
“凌驾于七大王朝的势力!要是预料不错的话,一旦王石跟其中的某一仙族产生了碰撞,那么春秋战就会提前掀起狂澜。”
“春秋战,君王争霸要提前开始?”
叶轻天望了望天空,说道:“风雨将至,我们趁早找个躲雨的屋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