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我看有人已经坐不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牟云开对此也是十分的愤慨,吴刚的身上可是藏着能够提高修为的灵丹,要是他就这样死了,灵丹就会随之湮灭,那可是千年来难得的宝贝,服用了它便能得到掌控天下的能力,紫琉璃算得了什么,比起灵丹来说,那就是一个能舍就舍的垃圾。
吴麟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黑玉戒指,不喜不怒:“既然他们要紫琉璃,那就让他们抢吧,只是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去享受了。”
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他也会夺得紫琉璃,只因那里封印着一个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可现在他不能,里面还有巨大的灵力,要是一旦解开,那解封的人必定会受到反噬,千疮万孔烟消云散。
吴非静静看着正中央的一切,心中暗自窃喜,要是……要是吴刚死了,那么自己这个二房嫡子就会提高身份,至于牟云开和吴麟,他们之前是如何欺辱自己的,自己定要百倍奉还!
“这几天你就好好看着那个死家伙,千万别让他动宝贝的主意,我可不想他再受到任何伤害了,要是这件事情给闹大了,说不定会扯到我们的头上。”现在正是蛰伏的时候,得要更多的忍耐才行。只要不把宝贝弄死了,其他的事情他可以暂且不管。
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他可无法使用之前魔族的法术,否则定会让人识破身份,他必须利用有限的时间,将水蓝琉璃炼化成为碧青琉璃,在众多学员中脱颖而出,获得执教长老的认可,这番才能获得赞许、正大光明的学习里面更高能的技法。
随着一声惊呼,贾南疲软的倒在地上,凤目紧闭,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脸颊灰白,显然是消耗灵力过度之相。
“实在是太傻了!”上官鸿目露惋惜之色,却又带着丝恼怒。
天香门的这一代少主实在是太过感情用事了,竟然为了替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延长性命而如此消耗自己的力量。
就算自己已达到盟主后期,可也无法这样随性的为人输入灵力,这不但会让受灵者灵力波荡,更有可能使渡灵者走火入魔,被体内天生的魇所迷惑心智,坠入万劫不复的魔道。
很好,机会来了!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吴麟勾起薄唇,露出邪恶的笑容,终于可以催动吴刚体内沉睡多时的凝窍蛊了,这一切还得多谢那个傻师弟贡献了如此多的灵力。
辟谷后期的灵力应该够它破壳而出了,只要它在宿主体内成功的成长,那么伴随着他的成长,宿主的灵力就会受到束缚,到时候就算吴刚得到了绝世功法,也不可能从自己的手心中逃出去。
吴麟憋着笑意一张脸整个扭曲起来,双肩也止不住抖动着。
幸好现在演示厅一片混乱,除了牟云开,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正中央晕厥的两者身上。
那些新学员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你们的师弟挪到为师的房间里!”
上官鸿迅速反应过来,暴怒着指挥自己的徒弟。
其中两个穿着水绿劲装的男子迅速上前,一人一个背在身上,将昏迷的人送往清心园。
剩下的一些学员则由闵慎之看管着,生怕魔人会借此机会蒙混进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上官鸿负手于背站在窗前,铜铃般的眼死死盯着那渐渐变少的沙漏,要是沙漏里的沙全都消失的话,那他们两个人可都没救了。
原本只要死一个废物就可以了,可现在连天香门的少主都受到了牵连,要是她因此香消玉殒,天香门的那些老家伙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炼香术已经达到了一个鼎峰,就连圣尊期的掌教师兄都对天香门又敬又惧。
上官鸿紧缩飞眉,额上更是因为暴怒紧张而青筋暴起。
过了好半晌,沙漏中的沙都要见底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这才被用力推开。
一抹飞快的影子迅速的冲到床边,将手中那颗斑斓的药丸塞入吴刚的口中,再以上官鸿早已准备好的补魂香为其补全碎裂的魂魄。
等这一切全都做完之后,安陵霈这才将从吴刚胸口拔出的水蓝色光芒以劲力推回贾南体内。
灵力终于找回了主人,它们渐渐变得安分起来,和顺的蓝光渐渐从她周围消失,彻底和她的灵魂融为一体。
上官鸿看到那刚刚变空的漏斗,瘫软的跌坐在椅子上,用力呼出一口紧张的浊气。
幸好贾南属水,她体内的灵力也非常的混顺,要不然被主人抛弃的灵力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就回归主人体内的。
安陵霈气喘吁吁的倚靠床栏边,等确定床上的两个人微微起伏的胸膛,平稳呼出的气息时,这才累得闭上了双目。
颀长挺拔的身躯也往床边倒了下去,陷入了沉睡之中。
上官鸿不想去打扰床上的三人,手掌撑着桌面踉跄站起,迈着沉重湿漉的双脚,艰难的挪动着每一步。
斑驳的熹微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在他身上,拉长了他疲倦的背影。
他可是很久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了,除了那一次魔界来战,自己和几位师兄师妹为了抵抗外敌,数日不眠不休,为的就是想出一套可以制服魔君的方法,可叶菩提却在最后背叛了他们,竟然将他们好不容易活捉的魔君给放了。
从此之后,天下大乱,魔族为了复仇而肆意屠杀无辜的生灵,而当时围剿他们的几个门派除了玄冥学院之外,无一幸免,全都遭到了惨烈的报复。
经过那次之后,叶师兄为了赎罪而牺牲自己诱敌,并且顺利将魔君铲除,还天下一个太平,而他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至于他的灵力,就被封印在紫琉璃中,交由凌师妹保管,多年之后将其赠送给有缘人。
难道那个没有用的废柴就是有缘之人吗?
紫依临死前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就算再怎么加快速度,玄冥学府也无法再培养出一个可以与叶菩提媲迹的学员,希望师妹这一次没有信错人。
上官鸿轻声叹气,眯起铜铃大眼严肃的凝视着被黑雾笼罩的天,这一次,只许赢不许输!
吴刚紧锁剑眉,睡得极为不安稳,他又来到了那个黑暗的地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为了守护自己而坠落冰冷的青石板上,乌黑的秀发散乱的铺在地上,泊泊鲜血从后脑中蜿蜒冒出,染红了漆黑一片的天幕。
他不停挥舞着四肢,要从这个囚笼中挣脱出来,却不能。
哭喊声从他的薄唇中缓缓溢出,惊醒了在一旁酣睡的安陵霈。
他遽然睁大眼珠子,用力挺身坐起,又是该死的梦魇。
他抬起袖管拭去那布满脸颊上的泪珠与汗水,柔声的安慰着:“没事了,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陪伴着你。”
“那师兄也会这样在我发恶梦的时候,陪伴我吗?”
幽怨的声音陡然响起,惊得他险些从床边滚落下去。
安陵霈铁青着一张脸,蓦然转身,眸中的火苗疯狂的跳窜着:“私自闯入执教的房里,你可知错!”
“师父不在,师兄身为掌教弟子,无法责罚于我。”精巧的下巴微微扬起,上挑的凤眸中迸发与生俱来的孤傲。
“我身为掌教弟子,在师父闭关的时候,自然有权教训你这个犯了门规的弟子,难道执教师叔没有告诫过你吗?”安陵霈为旁边的人掖好被角,翻身站起,颀长的身影咄咄逼近端木曦。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讨厌了,那时候她竟然还为难自己,迟迟不肯交出五毒丹,幸好他及时赶回了这里,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或许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愚蠢了,所以才能讨得那多疑的帝王欢心,不过是个庶出却能一跃成为皇帝义女,以尊贵的身份安插进玄冥学府,监视着学府中的一动一静。
“我也不和师兄你耍嘴皮子了,反正每次都说不过师兄,实在是太伤本郡主尊严了,不如我们就打个赌如何,反正师兄还欠我一个人情,不如就把这个人情给还了吧。”端木曦强忍眸中酸楚,玉手从怀中掏出了小半块碎玉,缓缓扯起僵硬的嘴角,“要是这个废柴能够在下一次的测试中夺得第一,那么就算是我输了,这最后的碎玉就物归原主,我们的婚约也不作数,要是这个废柴输了,那师兄可就要好好履行你当时的许诺。”
“好!一言为定。”安陵霈松开紧攥的手,用力将手指咬破,鲜血瞬间滴在了透明的金纱绢上,印上了一个明显的指印。
“希望到时师兄可不会食言。”端木曦松开了紧咬朱唇的贝齿,眼底闪过一抹寒意,硬是将心碎的泪水咽入肚中,任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吞噬着自己的血肉灵魂。
他还是如此的狠绝!自己身为郡主却无法慧眼识人,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薄情人,而且还做了那么多年的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