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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土星深处

在浩瀚的宇宙中,所有的人正常工作着,所有程序依旧如同往日一般运行着,这硕大的空间内,或许除了指挥部内的人外,是没有人发觉到芸伦的消失的,这对于那些职位低的人来说根本不算是事,因为他们中每天都有人死亡,此时的他才意识到他自己多么的渺小,但现在,他应该关心的是如何完成自己的决定。

他的那一记重拳似乎重伤了那薄薄的皮肤层,只见它仿佛被烧着了一般,带这红光从中间慢慢消散,最后消失,露出它那较弱的深红色的心脏,跳动在那布满黏液的嘴中,虽然这心脏与人的心脏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大体看上来还是能猜得出来的。

芸伦不想让自己收到第二次伤害,他怕这之间有诈,于是拿出自己的光屏启动器,缓慢的伸入其中,除了那心脏略微向后退了一些以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并没有什么危险,芸伦收回启动器,安心地将手伸了进去,就在快碰到那心脏的一刹那,一个金属刀片直接将芸伦的右手钉死在了那恶心的嘴中,芸伦根本来不及反应,这刀片仿佛认识芸伦的手一般,丝毫不留情面,随之又是一阵惨叫,但是他明白剩余的氧气不多了,于是他很快稳住呼吸,尽管如此,全身还是在颤抖着。

他忍住剧痛,强行将手臂向前推动,尽力靠近那发着红光的心脏,他的鲜血在空中悬浮,止不住地增加着。芸伦一边推进,一边注意着动脉与静脉的位置,此时他很庆幸自己生物学的不错,这可以帮他的手臂不会影响到他的生命。

令人恼火的是,每当芸伦的手前进一毫米,那颗“调皮”的心脏就向后退一毫米,没办法的芸伦仔细算准了那轨道,他的表情是那么地纠结,不知是否该这么做,片刻后,他大吼一声:“尼玛!!!”第二眼就看准了那颗心脏,又看了看自己血迹弥漫的手臂,一咬牙,全力一冲。

“啊……”他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一颗一颗地流了出来。但总算他抓住了那“小家伙”,但是他发现他的右手已经用不上力了,他算着鼻子不停地抖着,没办法,他心想: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不能放弃,不然我的手就白受伤了。于是他又做了个疯狂的决定,伴随着一声呐喊,“吱”的一声,连同手与心脏一起划成了两半。

他嘴角略微上扬,双手如同分叉的油条一样垂挂在芸伦的右半边,终于不用忍受那钻心的疼痛了,但是他已经撑不住了,向那柔软的地面靠近着,在着陆的那一刻,门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芸伦微微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到了一个可爱的“眼睛”,看到后又闭上了眼睛,表情显得很安逸,他满不在乎地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软,好舒服,我是不是上了天堂?刚才那个眼睛是什么,好可爱……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看到那只眼睛在看着他,还眨着眼。

芸伦瞬间从那柔软的“床”上跳了下来,不停向后退,指着那个奇怪的“眼睛”说道:“你你……你什么玩意,你他娘的想干什么?”边说边带着惊恐的眼神。芸伦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奇怪的东西,看见有一条淡棕色的“脖子”连着它,芸伦顺着那跟长长的“脖子”看去,发现了另外一个令他不安的事。

这长长的脖子近乎布满了整个地面,连着另外一个门出去,芸伦又向后退了两步,那之眼睛看着芸伦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珠子向那门口看去,仿佛在示意芸伦过去,芸伦似乎看懂了,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抬起双手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和“新的”一模一样,他嘴巴张的一个西瓜那么大。

他看了看那眼睛,看了看手,说了一句:“你……你治好的我?”那眼睛好像没有明白芸伦的意思,依旧示意芸伦过去,芸伦想了想,这里也没别的人能治疗他,便暂且相信了这奇怪的物种。

走到那门口,左边是一条长廊,右边是一堵墙。脖子带着那小小的眼睛向那长廊那一头带路去,芸伦也便跟着这眼睛,渴望这尽头是曦婕。

他刚迈出脚没两步,感觉自己的脚底下在向下陷,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原来地面在塌陷,从那门口开始塌陷,而且速度很快,芸伦二话没说便冲着向前跑。

十米、九米、八米……那塌陷的速度快赶上芸伦,芸伦又略微加快了点速度,当他发觉自己脚下的地开始很迅速的向下掉时,他踩着前面塌陷的石块蹬了上去。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成功了,芸伦纵身一跃,只见这长廊尽头处的眼睛看这塌陷的边缘,等了一会,它以为芸伦葬身于此了,竟如同一只宠物一样伏在地上,一只眼睛斜靠在地面,样子极其滑稽。

过了几秒,一只肮脏的巴掌扒在了边缘上,又扒上来了一直手臂,渐渐,芸伦的脑袋露了出来,脸部的肌肉挤在了一块,很吃力地向上攀爬着,最终爬了上来。

他没等喘上大气,便破口大骂:“你他丫的想害死我吗,还TM装萌?得亏我相信了你一次,看我不灭了你!”说罢便冲了上去,那眼镜灵活地躲开了,芸伦扒着它的脖子,用力一拧,那可眼珠被揪了下来,那根长长的脖子也摊在了地上,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液体从断处流出,芸伦将那眼珠子都下了那万丈深渊之后,看了看自己经过的路,又看了看面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悲哀,我的神啊,能不能让我过一天平凡的生活?”

他发觉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便继续向前方探索,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会有什么,会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再过多久才能出去,但是他知道了这内部是有充足的氧气的,至少他不会因为缺氧而死去,就这样,他带着自己残破的希望,继续走上了探险之路……

远远看去,一架黑粽色的宇宙飞船缓缓地在宇宙中航行,这艘飞船的驾驶员开启自动模式,在控制室内走来走去,他便是部长。或许是直觉,他知道芸伦不会轻易死去,但是他也不得不做好这一手的准备,是否该告诉程琳,但是他也没有权利去隐瞒这件事,无奈的他叹了口气,又在控制室内走着。

顺着那长长的脖子,芸伦的心越来越不安,因为之后的路变得越来越精致,变得越来越舒坦,这反而让他心惊胆战,因为太不正常了。每到一个路口,他便依靠在墙边,略微伸头看看状况,安全了他才肯出去,就这样,他过了很多个拐角。

走了很久,筋疲力尽的他想坐下来休息,但是前面又有一个拐角,最后他决定走过那个拐角再休息,或许那个拐角后有椅子也说不定,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又熟练地将头探了出去,发现是安全的,便走了过去,走了两步路,发现地面和周围的墙面变成了金属板,他看这这些镶嵌着电线槽一般的地面,似乎略有熟悉,但是却又记不起在哪见过,于是便不顾那么多。

当他一脚踩在这上面时,那蓝色的线条顺着那细细的槽有棱有角地向前方不规则运动着,芸伦恍然大悟,认出了是入口的那种电磁板,他心里不知为何变得更加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跃跃欲试准备出来,于是芸伦决定在此歇脚,以便之后有力气——逃跑。

他缓缓坐下,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被何事戳中痛处,竟哭了出来,能让一个大男人流泪的,除了自己爱的人们还有谁,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明白,如果他能出去,哪怕救不出曦婕,也能为人类探索外星人做出巨大贡献,如果他出不去,会有很多人伤心,所以,他一定要出去!

哭了一阵子的芸伦,脸色明显差了很多,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继续前进了。他顺着那路继续行走着,发现了一扇液体门,这扇门的右边有一个面板,上面有许多绿色光点在运动着,芸伦再也不敢用手去触碰了,便把鞋子脱了下来,尝试着触碰这面板。

鞋尖处一触碰到面板,就有一个光球跟着鞋尖运动,每当触碰到另外一个光球,它们就会吸附在一起,芸伦一眼识破,这就是个生物细胞体系的密码锁。

芸伦在这一方面是属于老手了,但是他尝试了动物体细胞,植物体细胞,人体细胞以及细菌的序列后,竟没有一个是正确的,能精通如此多的细胞结构已经是开锁专家了,但竟然还有人懂得另外的细胞结构,就剩两次机会了,芸伦握着鞋的手心里冒出了汗液。

他仔细研究着这细胞运动的规律,看了许久,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尝试着连了一次人体细胞结构,但是还是一样没有细胞多余,他后退了一个步骤,发现有一颗细胞较亮,其他的都较暗,那颗细胞仿佛重叠了一般。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失败,他就回不去了,如果成功,还有希望。

他仔细观摩着运动轨迹,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画面,就是在上太空之前人类发现的双重细胞组合物质的序列,只要将位序向后调两个位置,并且留一个植物体细胞的首个序列,便是人类迄今为止发现的β细胞序列,一种新型序列,这只是在教官讲课时补充的一点,但是芸伦却记起来了。

他尝试着将双重细胞组合物质的单体向后调动,并且留下了一个绿色的单细胞,看得出是内部叶绿体最多的细胞。做完了之后,将手松开了,他等待着那扇液体门融化,心里无限的激动与期待。

令他没想到的是,面板上显示的依旧是那50多个细胞在运动,门也毫无变化,芸伦再次用鞋跟去触,但是细胞不跟着走了,这一切的一切,只是表示了一件事——芸伦失败了。

他双眼角略微下垂,眼珠在眼皮底下颤动,一些液体在芸伦的眼眶中打转,他无法想象他会以什么姿态死在这地方,脸上突然浮现出了那久违的恐惧。

他双手握拳,不停地颤抖,力气用的太大导致指甲陷进了手掌中,血液成股地流下,滴在那冷而无情的金属地面上,口中默默地念出了几个字:“我……失败了,寄予我厚望的人,对不起了。”说完,依靠这门坐下了。

在这死气沉沉的通道尽头,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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