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国战乱,或因为大家都知道‘离三大势力越近越容易被殃及池鱼’,所以张宝儿走入无声谷势力的内围的时候,并没有遇见什么人,很多城镇村庄皆都人去屋空。
他一路直达与青木婆婆约定的那个村庄,这个村庄也与别的地方一样没了人,穿过一片农田、再沿着九曲十八弯的小河转了几座山,他便看见了那个隐秘的小山谷。
因为青木婆婆说过这个地方并非绝对安全,所以他们并没有急于进入,在外面转了一圈。
“奇怪了……”
在确定言信等人来过这里后,张宝儿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山谷里并没有发现活人、也没有血腥之味。
远远看见草房的门是半开着的状态之后,他让二哈走了进去。
咯吱!
房门被他推了开来,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人呢?!”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连忙走进去检查起来。
“咦?!木炭灰还新……昨天或者前天还有人……不少人生活的痕迹!”
发现这里不久前还生过火和没有搏斗的痕迹之后,他站了起来,打算去四周看看他们是往哪个方向离开,也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衣袖被彩儿拉住了。
“彩儿,怎么了?”
彩儿没有说话,依旧面无表情,用手指指了指门后面的木炭涂鸦。
“咦?!”
张宝儿的眼睛猛地一亮,那副涂鸦错略一看没什么,就像孩子的胡乱画上去的;但是他却看出了门道——那是一条船的模样,船头朝着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对了!那是无声谷的方向!他们去了无声谷……还有,船头上站着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带他们去的?青木婆婆?!”
船,让他立即联想到云老祖的飞船,进而让他意识到他们是被人带走的。
“呼……没事就好!”
先不管他的离去青木婆婆是否会生气,单是有青木婆婆想收言信为徒这件事在,青木婆婆就不会伤害他们——假如站在船头的那个女人真的是青木婆婆。
但,下一刻张宝儿又紧张起来,因为他发现那个女人并没有拐杖,而且
“为什么不写字呢?还是这幅画真的只是随手的涂鸦而已?如果是有意的,那为什么……嗯?!难道说他们担心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张宝儿没有继续想下去了,无声谷里这里并不远,他决定前往无声谷,就算言信他们没有在无声谷,他也可以请自己的便宜师姐帮忙寻找。
“乖彩儿,我们走!”
“哦!”
迅即,两人携手出了门跳上了独角马的背,而后便沿路出了山谷往东北方向而去。
“嗯?!二哈,等等!”
出了山谷,独角马刚要放开脚丫子狂奔,张宝儿却连忙让它停下,因为他看见地上有一片碎布。
他跳下马将它捡了起来,寻思了一会儿之后,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
“这是言信那套衣服的衣角?!”
想到这里,他越发确定他们往东北方向而去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前往无声谷。
而后,他再度跳上了马背,并对独角马说道:
“二哈,沿着路走,慢一些!”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想看看路上还有没有别的痕迹,万一他们忽而转向,倒时候也有一个寻找的方向。
“嚯嚯!”
独角马有些不高兴,这家伙除了打猎吃肉睡觉外就爱奔跑了,听到不能太快,它自然就有些沮丧了,不过它还是照做了,毕竟张宝儿要是生气了没给它好好做饭就得不偿失了……
张宝儿无语,跟它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能大概明白它心中所想,于是他苦笑着安慰道:
“别叽叽歪歪了,事情结束之后给你做好吃的。”
听完这话,独角马大爷才高兴起来,赶路的姿势都变得绅士起来。
…………
无声谷,并非看上去那样是一个普通的山谷,它之所以能够作为一个宗门的立宗之本,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
它的独到之处是:山谷深处有一口灵泉,不停地喷薄着带着浓郁灵气的水雾,使得这个山谷常年布满了浓雾,在外看不清它的真实模样。
而‘无声’这个字的由来,并非因为它与‘死寂’这个词汇有什么关联,而是因为第一任谷主是一个聋子。
这个聋子天纵奇材、实力也极高,但心态却不怎么好,由于他听不到什么音,所以他不但为这个山谷命名为无声谷、同时还禁止任何人在山谷里大声说话。
或许后来继任的谷主习惯了或是觉得安静挺好的,所以他所立下的规矩到现在都没有改变,无声谷的第一条规定就是:不准大声说话!
除了以上这两个原因外,有的人觉得还有第三个原因,那第三个原因是:第一任谷主,曲无声,或许并没有死。
因为八千年前,所有人都以为曲无声死了,但是五千年前曲无声却从灵泉眼里走了出来,当时的谷主和众位大佬们还以为有敌袭呢,欲围杀他,谁知道曲无声只挥了挥衣袖他们就败了,曲无声并没有杀死他们,自顾自的离开了,那些人在翻阅典籍之后才知道他原来就是无声谷的祖师爷。
基于这件事,无声谷虽然衰败,但没有人打它的注意。
不过……这是以前,因为前段时间,当代谷主就被人行刺了。
张宝儿骑在独角马上,远远看着眼前这座被白色浓雾笼罩的山谷,顿时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哈喇子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灵气如此浓郁,是外面的百倍不止吧?要是能在里面修炼……嗯?!”
他忽而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彩儿正伸手抹去他嘴角上的口水,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连忙十分不好意思的取出一张手拍帮彩儿擦掉她手上的自己的口水。
“二哈,我们走!”
走近了一些,他忽而一愣,因为他发现那个山谷之前的森林里有许多屋舍,虽然有许多人在那里生活着,但没有人发出声音。
在这些屋舍之前,没有围墙,却有一道白玉石门,玉石门门很大,高三丈有余、宽近六丈,但没有门,因为这道门是门楼门。
由于现在是中午,晴空万里无云,阳光直直射下,让这道门显得华贵大气,特别是上方铁笔银钩所刻的‘无声谷’三个大字,由于是银色的,所以它璀璨夺目,既有美感也有肃穆之感。
门外,站着并排站着六个年轻人,左三人右三,中间是一条连通里面、通向西南方的五六丈宽的青石板大道。
这条大道在几里外分叉开来,张宝儿所在小山下方的路,就是其中的一条。
扫了那些人一眼,见大道上并没有行人后,张宝儿催马下山,沿着小路走上大路。
路上的痕迹很多,很多还是新鲜的,这证明不久前这里行路之人车络绎不绝,不过此刻却是十分空荡,远远望去竟不见一个行人。
“可能是因为无声谷宣布闭谷的原因吧……不过,话说回来,无声谷现在有点乱,同林鸟都会各自飞走,何况是人了!呵呵,二哈,直直走过去得了,我张宝儿好歹也是长老的师弟呢!”
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张宝儿没有犹豫,让独角马走一次平坦的大路。
由于担心被人认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已经乔装打扮过了,独角马和彩儿也是。
他嘴挂八字胡,头戴灰色毡帽,脚穿黑色长筒鞋,穿着白衣皮裤,若非因为天气太热,他空间戒指里的淡绿色兽皮大衣已经被他披上了,完善一副地球长官的形象。
彩儿相对简单一些,只戴了一顶盖着黑色纱布的斗笠,张宝儿见斗笠上垂下来的黑纱已经将她的面目挡住了所以提议她将蓝色面具隐去,但……彩儿没听他的。
独角马就复杂了,全身都被兽皮蒙住不说,身上还固定了一个简易小亭子,半透明的白沙从上框垂下在风中飘扬,听起来很拉风,但实则不然,因为张宝儿并没有请人,只是自己忽然布置的。
虽然这点重量对独角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天气太热了,它又不停地运动,那只黑溜溜的独眼已经黯然了,走得很是不情愿,若非张宝儿向它许下好处,它早就不干了。
它不快不慢的踏上了青石板大道,向着白玉石门直直地走去。
“站住!”
就在它距离玉石门还有十丈的时候,那六人中的一人就开口命令停下来。
张宝儿没有理会,它自然也没有理会,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站住!”
这一次六人同声相喝,不止如此,他们还握紧了自己的刀或剑柄,站姿虽然没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蓄势待发了,只要为首的那位三十多岁的师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呈雁阵杀来。
张宝儿没有立即停下来,独角马又往前走了几丈,在距离那些人还有三丈而那些人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他才伸手拍了拍独角的背让它停下来,而后懒洋洋的说道:
“何人主事?”
由于他人不露面、声音陌生且有些傲慢,隔着白纱只看得到两个模糊身影的六人忽而有些紧张,因为这种不把他们当回事的人往往都是大人物。
所以为首的那名师兄朝那五人使了一个眼色,而后双手离剑、走上前一步拱手答道:
“无声谷外门精英弟子成雄见过这位朋友!”
“好说好说……”
张宝儿的声音很随意,而那人发现人家并没有因为他‘精英弟子’的身份而严肃对待后,心中便越发慌乱,连忙开口说道:
“无声谷闭谷,外人止步!不知阁下是否是我谷之人,若是还请出示令牌,若五令牌,还请返回。”
闻言,张宝儿一愣,青木婆婆可没有给过他什么令牌。
想了想,他冷声说道:
“某,离谷两百载,令牌遗失……行了行了,我也不难为你等,速去找青木婆婆,告诉她她师弟回来了。”
“青木长老?”
“的师弟?!”
成雄身心大骇,猛地惊醒,连忙摆了摆手,让身后之人禁声,他则又行了一礼低声哀求道:
“请……”
由于他不确定张宝儿的身份,所以顿了一下,然后将称呼跳过去,并继续说道:
“门规森严,还望理解……请问有什么证明身份之物吗?我等地位太低,不敢……”
张宝儿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速去!有什么事情某一人承担,可以?!”
哪里会不可以?他们都听出那人已经生气了,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以可以……”
成雄已经额头冒汗了,赔笑了一句后,连忙与身后五人相视了一眼,而后朝其中一人点了点头,那人便立即转身飞奔。
“多谢大人理解,还请大人在此稍等……片刻。”
“嗯……”
张宝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就不再多言了。
独角马有些讨厌太阳,自顾自的离开了原地,朝一旁的一棵大树下走去,那五人只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阻止。
…………
时间缓缓流逝,约莫十几分钟之后,一名身着白色类玄衣服饰、脚踏银鞋、发系白缎、鼻孔朝天、长得人模狗样的三角眼年轻男子,就被方才跑进去的那人领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着抬头挺胸且显得矜持的三个年轻人,这新来的四人,腰上都挂着一枚白色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内’字。
远远看着这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张宝儿不禁一阵愕然,因为此人可不是青木婆婆,不可能是易容,因为他记得青木婆婆身上的气息。
“如果这人是青木婆婆的什么人,那他就要倒霉了,因为本长老看他不爽!”
张宝儿不禁嘀咕起来,因为这人让他有了揍人的冲动,才金丹中期修为而已,竟敢如此趾气高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那个骗子呢?!”
三角眼刚一出门就站住了,而后抬着脑袋斜睨四方,声音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