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这两天也算是无聊透了,三元国术馆的事情一过,这小子又不能回学校上学只能是在下江到处游荡。
这一天杨毅在贾不凡的工作室下班回家,突然接到陈超的电话,两人约定在明珠塔下见面。
“陈大少爷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杨毅一见到陈超赶紧上前打招呼。
陈超苦笑一声:“老爷子开始让我接管一些家里的生意,最近是忙得不可开交,要不是受人所托,我哪有时间出来和你见面啊。”
“受人所托?受什么所托?”杨毅知道陈超口中的这个人,除了赖晨晨肯定不会再又其他人,这么说来晨晨是知道自己来下江了,但是为什么这丫头一次都不出来见自己呢?
当初自己和她约定等两人上了大学,就在下江见面,可是如今自己到下江也快一个学期的时间了,这丫头依旧不肯出来见自己。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经和莎莎在一起,两人再见面也无益,最终他也将此事深深的埋在心里。
“这个我不能说,不过我下相信即便是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出来了。”陈超倚在滨江路的栏杆上。
“也对,如今这种情况,我们再见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杨毅摇了摇头,他不后悔和莎莎在一起,人生就是这样,有舍有得,有快乐自然也有遗憾。
“看来我这次还真来对了,看样子你还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啊。”陈超说道。
杨毅长叹一声,说道:“心灰意冷还不至于,只不过那件事之后,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陈超指了指明珠塔:“来下江的人,必须登上明珠塔,不然就是白来了下江。下江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不过每个人都想站在明珠塔的最顶端。”
“站那么高干什么?不怕被摔死?”杨毅笑道,“高处不胜寒。”
陈超笑了笑:“的确高处不胜寒,走吧,你有多久没有练习了?”
杨毅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进了大学之后,各种事情缠身,对于跑酷还真没有如以前一般认真:“上次我们的比赛被黑豹的家伙打断,要不这次再来一次?”
“这个当然,下江有很多的顶峰,有的人站在权利的金字塔尖,有的人走在金钱的光明大道,但是还有许多人走在自己的信仰之上,他们依旧能站在自己内心的明珠塔塔顶。”陈超笑了笑。
“好啊,那我就要站在跑酷这座明珠塔塔顶。”杨毅站直了身体,望了望高耸入云的明珠塔,这一刻他内心再次坚定起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对于梦想来说,这一个瞬间就已经注定永恒。
“来吧,目标,明珠塔顶!”陈超也站了起来,曾几何时杨毅内心的这座明珠塔也是他所向往的,但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有些遥不可及。
“梦想的道路上总会遇到怀着各种居心的人劝你放弃,但是你真的能放弃吗?”杨毅苦笑一声,许多事涌上心头。
两人的身姿再次开始奔跑起来,这一次是杨毅来到下江以来跑得最痛快的一次。在渝江的时候,他又两个假想敌,一个是袁玉涛,这个性格有些偏激,但是却沉浸在自己梦想之中的变态,一个就是眼前的陈超,看似云淡风轻,内心却激情澎湃的跑酷狂热者。
“我说过吧,这里的风景不一样。”陈超停了下来,站在明珠塔的塔顶观景台上。
站在下江的最高处,杨毅的视野豁然开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平常在地面行走惯了,如今站在这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原本以为已经熟悉的街道,如今看起来却有了不小的变化。
望着塔顶天线,陈超和杨毅有些出神。
“很多人以为他已经站在了下江的顶端,但是真正的顶端却一直没有人到达过。”陈超突然说道。
“既然没有人到达过,我偏要敢于天下先!”杨毅再一次奔跑了起来,虽然他知道那个顶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到达的,虽然他知道并不是每个站在高处的人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尽头,只是因为站得越高,走得越远获得的就越多,患得患失就越多。禁锢他们往上攀登的,往往就是攀登者自己。
但是如今他已一无所有,也就不存在患得患失,更不存在自身的禁锢,所以他不怕,所以他还能迈步向前。
“疯了,你他妈太疯狂了!”陈超朝杨毅喊道。
疯了吗?杨毅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但是他此时只知道,高处之外另有高处,只要还能借力向上,哪怕是拼着粉身碎骨也要奋力一搏。
专注,前所未有的专注,将所有事情都抛诸脑后,完全失去禁锢的杨毅如同一头野兽扑向自己的猎物一般的向上攀爬。
单手抓住明珠塔的塔尖,双脚斜站在塔尖并不宽敞又十分光滑的壁面上,杨毅压抑不住内心的狂热。
望了望四周,他的内心有了新的领悟,而此时闻名中外的下江市,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几盏华灯初上,也不过是一江川流不息,也不过是地面高楼雨后春笋的屹立。
“怎么办!我快要疯了!”杨毅大喊。
“你那里是快要疯了,你分明就是疯了!”陈超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朝上面大喊。
回到地面,陈超迫不及待的想问问杨毅站在那个从没有人企及过的高度所看到的景色:“怎么样?和观景台有什么不同?激不激动?”
杨毅此时却异常的冷静:“没什么感觉,原以为我到了那里会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但是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只存在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安静,只有空白一片。”
“不会吧,那可是从没有人到达过的高度。”陈超有些不可思议,从小在明珠塔边上长大的他,也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站到那个高度时候的场景,即便只是痴心妄想一番,也让他心潮涌动,久久不能平息。
杨毅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到了最高处,过往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而到了那里之后,他才知道,世上最寂寞的并不是孤独,而是攀登者已经征服了最难征服的顶峰。
“能带我去你们俱乐部看看吗?”杨毅突然说道。
“当然可以,我也已经好久没有去那里了,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当初我以火为名组建了这支队伍,就是想要如同火一般的自由自在,却不料如今我却跟金丝雀一般,被关在家族的企业之中。”陈超自嘲的说道。
“火就是这样,看似燃烧一切,看似自由自在,只要肯燃烧即便是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但是火离不开燃料,离不开氧气。这就是火的牵挂,这就是火的禁锢。”杨毅说道。
“对啊,或许当初这个队名就已经预示着如今的一切,不论我当初在怎么一腔热血,也终有燃料耗尽,氧气不足的时候。”陈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