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瞬间就沉了下去,心疼得寂静无声像是被无数针扎。
突然遭遇的温柔厮磨就像是掉入冰窟的人突然遇到一线微弱的烛火之光,她本能地就想抓住那火光,鬼使神差,她停下了挣扎。
“你爱我么?”
洛雪闭眼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热泪滚滚落下。
飞蛾扑火,她就像是一个被陆海抛弃的孩子,身体之爱也能唤起她的自尊……
“嗯,爱……”顾安森暗夜中看不清她的脸,声线暗哑地喘了一声,低头,开始那本能的肆虐……
片刻的缠绕,两人都气喘吁吁。
顾安森抬眸看了一眼身侧,暗夜中他熄了车灯,依然看不清她的脸,只是隐约凭感觉觉得女人的脸已经微微泛红,他的手指敷上她冰凉的唇瓣,忍不住就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
衣衫褪尽……
两人彼此都没有了秘密。
洛雪含着泪抱住了他炙烫的脖子,他气息微乱,一种狂狷的欲火在蔓延……
洛雪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入他健硕温烫的胸口。
“如果你是个男人,就记住我的身体,我叫洛雪……”
沦陷的一刹那,洛雪抓着他的手,任由那鼻唇间丝丝缕缕干净的男人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心如止水。
“哦……”顾安森应了一声,就奋力冲开了面前的薄纱,彻底占有了她。
翌日。
洛雪休假半天,清晨她从被窝里爬起来就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心里微微一暖,收拾好自己,画了个淡妆,吃了早点就匆匆出门了。她今天穿着一身米白色风衣,配黑色的九分打底裤,脸上还戴了个大大的墨镜,遮住一张小巧的瓜子脸,黑色的镂空鱼嘴靴子里一双灵巧的玉脚踏着小碎步奔跑在小区的水泥路上。
陆海说得对,她就是被他从孤儿院里捡回来的野孩子,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一个连亲人都没有人的人就像是孤魂野鬼,怎么会有尊严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他才那么对她的不是……
只要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再不济有个姐姐弟弟的也好,她就不是孤儿了不是?
想到这里,洛雪的心情瞬间就明朗了起来。
早晨洛城的雾刚刚散去,阳光温暖和煦,路边经过的人都以一种倾慕的眼神看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小女孩,只是她自己浑然不觉。
带着惆怅地轻叹一声,洛雪的脚步停了下来。
刚刚踏进艾法尔私家侦探社的大门,就被迎面上来的一股烟味呛到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正窝在大班椅里,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晃着,一只脚上的袜子破了,熏人的味道弥漫开来,手里正摆弄着一个什么物件。见到她,男人连忙把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塞进抽屉,诡谲的目光闪了闪,赔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
“洛小姐,”男人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脚从办公桌上拿了下来。
“刘先生,”洛雪正襟危坐,双手紧张得掐进了掌心,她抬眸带着一丝期冀地看向他。
“我只是想知道委托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片刻的寒暄。
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摞资料,摊在桌子上,回避了她的目光。
“洛小姐,你也知道这已经是22年前的旧事了,查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刘明晃了晃脚,继续道。
“你又是在一座私人办的孤儿院里被一个残疾又不识字的女清洁工捡回来的,所以身份信息几乎没有登记,那女人又在十年前得了老年痴呆死了,死之前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留下来,等于是无头公案,所以在下,实在是爱莫能助,”
刘明骚了搔头皮。
“洛小姐你何必这么执着呢?也许你的亲生父母二老已经过世了也说不定呢?再说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来找过你,你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那么小一个生命说丢就丢,是个人都做不出那样冷血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样狼心狗肺的父母不要也罢,你这不是过得不错么?”
刘明伸了个懒腰,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像是个教唆犯。
“要是为了那样冷血的人耗费你的精力和财力,等于是另一种犯罪,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那些无关痛痒的人,不认也罢,再说你怎么肯定他们就过得好,要是得了绝症需要一大笔赡养费你可就泥牛入海了,万劫不复懂么?”
“洛小姐我劝你趁着年轻好好享受生活,不然到最后后悔的一定……”
洛雪皱眉,捏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抬眸扫过刘明一张油腻腻的肥脸。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还是不能赞同你的观点,一个人要是连亲人都不在乎了,那活着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洛雪说着作势要离开,同时从包包里递上来他的侦探费。
“你别……”刘明分明火大了,接过钱,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只是愤愤地嗤了一声。
“这死丫头自讨苦吃!”
洛雪走出侦探社的时候只感到背后一阵阴风簌簌,她没回头,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个人影从刘明的身后突然窜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我说陆海你能不能别跟个鬼魂似的尽吓活人?要是把老子心脏病吓出来你可赔不起,”
陆海粲然一笑,手里的烟灰磕在他身后,开口。
“赔?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丘之貉!当年要不是你帮我毁了那些一手资料这小妮子也不会找不着自己亲人,她家人一定都肝肠寸断了!咦?你这小子肚子里憋着坏吧?”
陆海狂肆笑着,刘明听不下去了。
“我憋着坏?是谁啊可指不定,你是不是撺掇着把她养在身边做你一辈子的免费小情人?不错啊,嘿,你小子,赶明儿老子也去收养一个小的,也养着好……”
刘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海打断。
“废话别说了,叫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打开了电脑,示意他放拷贝来的监控,昨天她到底去哪儿了?
“诶呀!”
刘明一拍脑瓜子,突然懊丧地大叫了一声,诡谲的眼睛里迷迷糊糊地闪着光。
“我把这茬忘了!”
陆海脸黑……
第二天清晨,‘黑鸽子’酒吧。
洛雪工作的地方。她刚一进去,男闺蜜丁子峻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花枝招展地扑过来了。
丁子峻今天穿了一件破洞的黑色PU夹克,黑色的细腿紧身裤,外加一双球鞋,一头本来就惹眼的头发愣是染成了橙色,一看就是不靠谱的酒吧小凯,丁子峻眯了眯眼,今天他也不上班,没想到和洛雪撞上了。
洛雪下意识地闪开他,走向了不远处的吧台要了一杯香芋奶茶,丁子峻扑了个空,小眼睛看着她那扭扭捏捏的背影,马上屁颠屁颠地跟过来。
“嗨!雪雪,你今天走路的样子怎么看起来跟平常不一样?”
他东嗅嗅西嗅嗅,像是狗一样在她身上闻了个遍,一双小眼睛里闪着狐疑的光。
洛雪一惊,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腋窝生怕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敷衍他道。
“你神经兮兮的干什么?我不过是昨天喝了一点酒。”
“怎么?这你都能闻得出来?你还真成精了啊,”洛雪一根手指戳在他脑门上,实在是很无语。
她这闺蜜说起来是个如假包换的小子,性子却耿直善良,虽然在酒吧干着打杂的工作,可是却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如果说她洛雪是一朵遗世孤立的牡丹,丁子峻就是一朵街边野开的蒲公英,虽然平凡不惹眼,却也能给人力量和生的希望。
“诶!我还以为你昨天被哪个神秘大叔给扑倒了,原来不过只是我的黄粱一梦啊,啊咦,你这人怎么这么扫兴?!”丁子峻朝着后面包间的方向扫了一眼,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洛雪浑然不觉他的情绪,心里一惊,不会怎么巧吧?她遇事他就梦……
摇了摇头,开口。
“怎么?有人又抢了你的风头么?怎么又挤兑起他来了,”洛雪笑了笑暗指陆海,丁子峻不高兴了,手里的杯子嚯地一顿,语气认真。
“雪雪你当我们这么多年了我就是那小肚鸡肠的人?”
丁子峻一条腿跷在另一条腿上晃着,身子倚在吧台,神情阴恻恻的声音明显带着暗示。
“也就你这头脑简单的傻丫头才会着了某些人的道,我早说有些人就算是处上十年也是养不熟的狼,你偏就不信。”
“长得帅怎么了?要是连肚肠子里都是坏的还不如长成爷这样的,不会欺骗大众,”
“切!”
丁子峻言语意有所指可惜洛雪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她不自然地甩了甩头,昨夜那个男人嘶哑魔魅的嗓音突然又出现在她脑海中,她脸一热,心一跳就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浑然不觉不远处的角落,一道男人淡漠犀利的视线不经意投射了过来。顾安森看到这个女人走过去的背影,心里莫名一阵心悸的熟悉感,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陌路的小太妹,不会那么巧的在这里就撞见了那个女人。
一个吧女朝着洛雪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不远处的几个调酒师也在窃窃私语对着她指指戳戳,丁子峻知道捂不住了,见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马上憔悴地垂下了头,像是蔫巴了的黄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