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这会不会太快了写?”慕容允脸色一变,犹豫的问道。
因为当初他们制定计划之时,是要先从最远的山城先开始攻打的,毕竟是鞭长莫及,山城离京都有十万八千里之远,到那时候慕容锦必定会乱了阵脚的。
一切计划都已经制定好了,便等着谢筠调动人马,开始实施了,这主意当时还是林平安踢出来的,眼看着已是要践行,林平安却又来了个大转变。
这让慕容允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筠则是好奇的问:“哦?说说看?”
林平安当下细心的解释:“慕容锦此人虽十分精明,但是遇上此事,必定会手脚大乱,我们何不妨来一个偷梁换柱,借刀杀人呢?”
谢筠的眸子一亮,继而又问:“怎么个偷梁换柱,借刀杀人法呢?”
林平安神色十分镇定,早早就已经想好了办法,此时便十分坦然的说道:“如今将军府视我们林府为天敌,非要处之而后快,我们不妨将将军府的人引诱到慕容锦所窝藏军火的地点附近,让他们二者大打出手。不过,慕容锦心思缜密,必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怀疑沈家,此刻再发动山城那边的****,必能让他彻底恨上沈万山……到那时候,我们就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可。”
谢筠点头:“倒也是个可行的法子,只是比较冒险。”
慕容允登时也舒展开了眉头:“就没有我能帮上什么忙的地方吗?”
一直以来都是林平安和谢筠在出谋划策,也是谢筠和林平安在发动人力,而他……反倒是一直都被二人所保护着,慕容允到底也是个男子,眼下不免是有些在意。
谢筠眨了眨眼:“倒真的有一件事要烦请四皇子。”
慕容允一听,大喜:“什么事?”
谢筠微微一笑:“还请四皇子出动去说服三皇子与我们为伍。三皇子与五皇子走得最近,最是了解他,想来能有他的帮助,我们定能省却不少心力。”
慕容允仔细权衡了片刻,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从前是以为不去参与这些朝中的纷纷扰扰,那是淡泊名利、超脱恬淡,直至如今,慕容允才发现,这其实不过是他的逃避而已。
该面对的事情,他还是照样该去面对。
如今他都已经回到了京城中来,总不能够一辈子都活在林平安与谢筠的庇护之下吧?若是那样的话,也实在是太窝囊了。
慕容允思忖了一会儿,重重的颔首:“好。我收拾收拾,今夜就回宫中去。”
当夜,慕容允便乘着马车独自一人回到了宫中,去龙眠殿负荆请罪。
当慕容允走进龙眠殿的时候,慕容锦正巧也在殿内向皇上请安。
每日晨昏都要定省,这乃是宫中多年的规矩。
慕容锦见了他,脸上表现出了十分的欣喜,欢喜的高呼道:“四哥!你……你总算是回来了!你是如何回来的,这些时日都去了哪里?”
慕容锦急急的问道,又叹了口气:“你真是不知道,父皇他有多担心你。”
“哼!”慕容锦的话还未说话,皇上已是高声打断了他,冷笑着说,“你还知道回来?你做了这么有辱皇家的事,倒不如干脆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皇上的脸色极差,半躺在了龙榻之上,唇色都是苍白的。
近来朝廷之中的动荡让他是心力交瘁,一下子仿佛苍老了五六岁,昔日那夹杂着几根银丝的黑发,竟是已经白了大半。
慕容允看到皇上这般憔悴,心中不免悔恨万千。
皇上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肯定多少跟他有些关系,身为儿子,非但没有留在他的身旁尽孝道,反而还只会徒惹他生气,慕容允是愧疚极了。
“父皇。”慕容允眉头一皱,当下就诚挚的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儿臣不孝,儿臣甘愿接受任何的惩罚……”
慕容允的面色亦是不大好,他身子中的余毒还未尽数清除,也是全靠了林平安的房子,才能勉强支撑着这具残壳在外走动,只是此时昏黄的烛光遮掩住了他的虚弱罢了。
慕容允的举动让皇上有些吃惊,毕竟先前他为了区区一个魏钦雨,就与他撕破了脸皮,甚至不惜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但今日,慕容允竟是一改从前的态度,如此诚挚的发出了道歉。
皇上能看得出来,慕容允眼底的悔恨是真的,抱歉也是真的。
他本就没有真的与慕容允置气,此刻不免就心软了下来,虽是如此,皇上嘴上却仍旧是不饶人的道:“你这逆子,还知道不孝这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皇上一激动,忍不住便厉声咳嗽了起来,一时之间,咳得满脸通红,呼吸苦难。
慕容锦见状,赶紧伸出手来,轻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拍抚着,一边轻声道:“父皇,您别气,四哥定也只是一时糊涂,你看,四哥如今都消瘦了一大圈,想来在外面也是受了不少的苦,您就绕了他吧。”
慕容锦每个字都说得十分诚挚,宛若是真的在为慕容允着想一般。
可慕容允此时此刻的慕容允却只觉得一阵胆寒,他分明险些就要被他给害死了,结果慕容锦眼下却还装作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脸上的神情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的伪装痕迹。
慕容允却也未曾拆穿他,一想起自己从前在慕容锦面前做过的那些傻事,他就替自己觉得可笑。
皇上冷笑着睨视着慕容允:“哼,看在锦儿的面子上,就暂且饶了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慕容允早就知道自己回宫来必定会受到惩罚,或许会被软禁,又或许会遭到更严重的惩罚,但是,慕容允也清楚的知道,唯有在宫中,他才是身份尊贵的四皇子,若是一直逗留在宫外的话,他不过是一个被人追捕的逃犯罢了。
若想要手上有点权利,他必须要回到宫中来。
慕容允恭恭敬敬的做了个长揖,低垂着眉目道:“儿臣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