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法师的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线索,后来不离搜查了一遍他的身子,也只翻出了一些无用的符咒出来,除此之外就再无别物了。
谢筠猜测着那个背后指使之人会不会是慕容锦亦或者是林梦双,林平安却是并没有怎么在意,事情出在将军府,沈沫儿那对兄妹俩也有很大的嫌疑。
林平安只是感慨颇深,果真,这世上唯有仇恨是最持久的,甜蜜的往事并不一定能让一个将死之人牵肠挂肚,但仇恨却必然可以。
当初的他,不也正是如相如法师这样含恨而终的吗?
林平安不在意,谢筠却是耿耿于怀,那些想要害林平安的人本是躲在暗处,如今是愈发的明目张胆了起来。
看来,有一些事情马上就要一触即发了。
离开了密室之后,谢筠不免又侧头去问林平安:“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他向来都知道,林平安与别的女子不同,她有自己的主见,更有自己的一套处事风格,所以谢筠首先想到的便是先问过林平安的意见。
林平安蹙着眉,缓缓的踏着步子,说道:“按兵不动。”
她暂且没有回到林府的打算,死了一个相如法师,难保还会再跑出什么别的神棍来,她倒并不是惧怕这些挑战,只不过眼下她身上的蛊毒还未除尽,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去对付那些个小喽啰。
只是,她也不能在外头待上太久,她到底还是一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她不能连累了谢筠。
林平安说着,呼吸忽而又变得急促了起来,这几****那浑身发冷和抽疼的症状虽说是缓解了一些,但每日里还是会时不时的发作,眼下,她体内的蛊虫大抵是又开始作祟了,一阵一阵的绞痛着。
谢筠见她面色陡然转白,便知她定是又犯病了,忙搀扶住了她的手和肩膀,关切的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林平安有气无力的摇摇头:“我没事。”
谢筠凝重的越发抓紧了她的臂膀,保证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把那个张嬷嬷给找到。”
说来也奇怪,他手底下栽培的这几个机构,从来都未曾失过手,再不济也不会拖到这么久还没有找到目标,然而事实就是一直没有那个张嬷嬷的下落。
看来,这一次他是该使出杀手锏了!
谢筠说罢,又搂紧了林平安:“走,我先带你休息。”
说着,谢筠便与她缓缓的走出了密道。
密道离林平安所住的房间并不远,谢筠小心翼翼的将她给扶到房间之后,便打算出了别院去亲自寻找那个张嬷嬷的下落。
出了别院,谢筠径自先去了醉尘楼去。
醉尘楼是他收集信息的第一道至关紧要的口子,所以每每有什么紧急之事,他都是直奔醉尘楼而去。
谢筠自后门而入,轻车熟路的便直奔那独立的高楼,在楼中坐定之后,很快就有管事的妈妈上前来向他汇报情况。
“可有那婆子的消息?”谢筠捻着手中的汉白玉茶杯,眉眼微敛,言辞颇有些冷凝的问。
当家的妈妈马上顺从的微微屈膝,答道:“公子恕罪,属下无能,还未打探到那个婆子的下落……”
那妈妈顿了顿,似是怕谢筠怀疑自己的办事效率,紧跟着又急急的解释道:“属下甚至还派了人去周遭的镇子上都去留意了,可就是找不到那个婆子。”
谢筠下意识的就皱紧了眉梢。
自他记事以来,他还从未遇见过像今日这样令他上下两难的事。实不得已他也只能发动那个秘密组织了,虽说那个启动那个组织需要耗费许多人力与财力,更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为了林平安,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筠眯了眯眼,自椅子上倏然而起:“我知道了。”
说着,他就准备打道回复,去书写一封密信。
谢筠才刚起了身,外头便有一人急匆匆的走了来,那人快步走至当家妈妈的身旁,附耳与她说了几句话,当家妈妈登时脸色一变,便俯身对谢筠道:“公子,那老嬷嬷许是有消息了,还请您在此稍候,属下去去就来。”
当家妈妈说罢,这就弯腰辞别了谢筠,与那人快步出了楼去。
当家妈妈随着那人的脚步来至了客房之中,推门而入之时,但只见屋子当中此刻已有两人在内,分别是一老一少,那年老的婆子鹤发童颜,精神抖擞,一双眸子之中透射着不可侵犯的尊贵和威严,但当家妈妈左看右看,面前这婆子都不像是那个张嬷嬷的模样,在那婆子的旁边还站了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眼看去亦是个聪明伶俐的主儿。
醉尘楼乃是青楼,自动上门来找她的男子倒是不少,女子却可以说是头一次见。
端看着这一老一少,也不像是缺短银子要到她这儿来卖身换钱的样子,而正巧,之前为了能更快速的找到那个张嬷嬷,当家妈妈用了点小点子,命人去张贴了一张重金求诊的告示,上头所写的那些症状,正是林平安身上所得之症。
这个法子看似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但也正是如此,她手下的人才更容易去发现蛛丝马迹,从而顺藤摸瓜的去抓到那个张嬷嬷。
奈何这么久过去了,却仍然还是没有半点响动。
方才那个小厮在她耳旁说的话是,有人循着那告示要求来见告示的主人,所以当家妈妈才会想着会不会是那张嬷嬷。
当家妈妈整理了一番思绪,这便笑吟吟的走上了前去,道:“二位久等了,我便是那张贴告示者,敢问二位可是有法子治好我家主人?”
“自然是有办法。”小姑娘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之中闪烁着自信的神采,说话间忽而又露出了一抹轻蔑之色,“你就不必再耍什么花样和心思了,直接带着我们去见那个要找我们之人吧。”
当家妈妈微微一愣,被小姑娘这气势给唬住了。
小姑娘则又指了指端坐在椅子里那鹤发童颜的婆子,接着说:“这几日你们的主子不是想尽了法子在找我的姥姥吗?她便是你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