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闪过一抹艳丽,朝她挥了挥手,“英兰,我们走。”
燕西正在书房里处理着公务,门突然看了,一阵香风扑了进来。
他抬起头来,只见孙锦曦穿着一身藕色衬裙,薄薄的透纱上绣着花枝,用珍珠点缀,将她衬托得容光艳丽,但一想到她今天失态的情形, 神情就淡了。
孙锦曦上前来,将夜宵轻轻放在一旁,突然跪了下去,“王爷,今天……请王爷责罚。”
“怎么了?”燕西眼睛看着公文,半张脸埋在阴影里,整个人都有些阴沉。
“今天,妾身失态了。”她忍了忍,又开口道:“妾身只是有些担心长安妹妹,才会紧张过了头,给王爷丢脸的。”
燕西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由皱起眉头,看着她。
只见她脸上挂着盈盈泪光,仰望着自己,如臣服了兔子。
这让他想起韩长安那淡淡的神情,那个女子看似恭顺,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明明是自己的侧妃,就站在自己的跟前,他却感觉得到,她不属于自己,这让他的心里膨胀出强裂的征服欲望。
“长安妹妹上次进宫,在养心殿和皇上呆了一夜……”她的语气暧昧绵绵,“我看长安妹妹回来后,又一心研究那按摩头的医术,担心她……”
“说下去。”
孙锦曦见燕西认真的样子,心里一喜,她已经成功将了往自己的思路上引了。
“长安妹妹在佛门呆了五年,妾身担心她以为王爷您冷落了她,所以,怕她……怕她有了其他的心思。”
“没想到今夜,长安妹妹又进宫啊,再怎么,也不能夜里去啊。”
“如今皇上又正值壮年……”
“所以我才会多关注长安妹妹一些。”
烛光里,燕西的脸色已经发青。
他身处高位,手握重权,在大燕,唯一超越他的男人,就是当今皇上,孙锦曦的话,无疑在他那重重心思上,烧了一把火。
半晌,他才开口道:“你想多了,长安进宫,只是为帮陛下治疗头痛,白天陛下要上朝,自然只能晚上见她。”
孙锦曦洞番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眼底的那份邪躁,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乖乖地说了一声,“是。”
或许是因为韩长安身上的那份疏离触怒了他的内心,他看孙锦曦顺从的模样,顺心了很多,柔声道:“地上凉,起来吧。”
孙锦曦美目里闪过一丝诧异,要是换了往常,他一定会对自己冷淡几天,心想一定是自己刚刚的话有效了,小心思一转,更殷勤了。
“多谢王爷。”她提着裙子站起身来,忙打开玉盅,“王爷累了一整天了,这是妾身为您做的营养粥,您趁热喝,暖暖胃。”
燕西“嗯”了一声,正要接过粥去,孙锦曦已经自己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喂她。
燕西意外地,没有拒绝她。
她心里更高兴了,一举一动,勾眼挑眉,都是风情万钟。
在嫁入王府的时候,孙锦曦专门请宫中教导嫔妃的嬷嬷,教了她男女同房之术,这些年了,她也摸清了燕西的习性,只要两人同处一室,她总有方法,挑起他的好感。
眼看他嘴角有些汤渍,她轻轻撩起袖子,点了点他的嘴角,巧笑嫣兮,“王爷,好喝吗?”肩头微斜,削肩便露了出来,烛光照耀下,泛着玉泽。
燕西倚在榻上,她的手还抹在他的嘴角, 大半个身子几乎贴在他的身上,意识到自己的肩头滑落,脸红得就像个初见郎君的少女,忙伸手去拉自己的衣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猛然一惊,手中的粥碗已经被他端过,放在案桌上。
她垂下眸子,紧张得缩了缩身子,拉着衣领的手不知所措。
燕西一手拉着她的衣领,往外一拉,将她压倒在榻上。
烛灯照着两人翻覆的身影,书房里响起阵阵销售的吟哦。
燕西在身下的人身上驰骋着,索取着,脑海里却一直出现韩长安高冷的身影。
兴许是有些躁烦,他做得有些力不从心。
孙锦曦拼命地迎合着他,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鲜红的指甲用力地抓在他的背上,在他坚实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指痕。
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嫁给他,如今,她是他的正妃,他是自己的丈夫,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将他夺走。
严苓不行。
李怀柔也不行。
韩长安更不行!
养心殿。
宝公公向皇上说道:“陛下,五年前,那韩庶妃,原本是要送到宫里来的,但她刚到盛京的时候,韩国皇室刚好易主,太后就将她送进靖王府的。”
“送进靖王府后,她又被送到京杭的感业寺,前不久才刚刚接回来。”
他刚说完,外面就有人通报道:“靖王府的韩庶妃来了。”
燕衍神情复杂,他多么希望,韩长安一开始就被送到宫中来,那么她现在已经是自己宫中的嫔妃之一了,他又庆幸,靖王府的人,将她送到佛门之地了。
他敛了敛神,“让她进来。”
韩长安跟着小安子进了养心殿,一直低着头,细步走到御案前,才跪下去行礼,“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燕衍上前来,作了一个扶她的姿势,“快起来吧。”
韩长安站起来,抬起头来,正迎上燕衍有些温和的目光,比起燕西的高深莫测和冷漠视,皇上平和的目光,表现出了上位者的仁和沉稳,让她觉得舒服些。
他穿着一身浅黄色的便服,精神看起来很好,倒看不出头痛的样子。,
燕衍看了她一眼,她衣着素雅,完全不像一位王府妃子,这样的她,看起来更舒服。
“今天就到这里吧,朕该就寝了。”
宝公公抬了抬眼皮子,自然知道他家主子的心思,便派人去准备,让皇上沐浴。
韩长安还是像上次一样,等他沐浴。
不过这一次,是在龙床外等着。
不一会儿,皇上便穿着宽大的浅黄袍子进来,一头默发披着,丰神俊秀,华贵绝伦,天家皇子的风采,看得她心神一荡,随即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韩长安,你可是师承“智慧”一门,又在佛门清修了五年,怎地也会被皮相这种东西恍了心神?
她勾了勾嘴角,却被燕衍看在眼里。
她的模样,像是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爬上他龙床的女人,哪个不是一路过关斩将而来的。
或许,是因为他是燕西的女人。
第一次,他有一点嫉妒燕西。
韩长安不知道燕衍的心思,等他躺下了,这才到床前去,“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燕衍“嗯”了一声,她才坐到床头的高椅上,伸手去理他的头发。
为了避嫌,宝公公带着上夜的宫女守在外间,中间用雕花红梨木屏风隔着。
“坐近些。”
“嗯?”这椅子已经放到了床前,还能怎么近?
“坐到床上来。”
韩长安身子微微颤了下,心想自己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自己,也就上前去,坐在床头,她刚刚坐稳,皇上突地把头枕到了她的腿上。
韩长安心头汹涌了一阵子,如果自己介意,反而显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了。
她索性移了移腿,让他靠稳了,轻轻在他太阳穴上揉起来。
“跟你在一起,真自在。”
韩长安又是一愣。
什么叫跟自己在一起?
这是医者和患者的关系,仅此而已。
不过这要是让燕西知道了,他会作出什么反应呢?
她嘴角勾了勾,“陛下劳累了一天,现在可以躺着享受了,自然是自在了。”
她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跟自己打太极。
他枕在韩长安的腿上,脑下一片软软的,热热的,实在是很舒服,很享受。
短暂的沉默,生怕破坏了这种美好,他想了想,开口问道:“如果在你们韩国发生了地震,你们会怎么办?”
韩长安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的脸,灯光下,他的五官格外立体俊美。
她想了想,开口道:“灾区伤亡惨重,生者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他们需要全方位的救助,这个时候,我父皇必定会广纳良言,找到最有效的方案,然后用执行力最强的人员,把方案执行下去。”
“广纳良言,倒是个好办法,你父皇都地征询哪些人的意见?”
“一是朝中大臣,二是四方学院,再者,也可向民间征集,天下之大,山外有山,人外人外,总会有最好的拯灾策略。”
“说得不错,朕明天就下旨,征询能人异士,继续拯灾。”
韩长安不由沉思。
地震已经过去快十天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感觉到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些,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地城来势汹汹,也不知道灾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燕衍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心,便回答道:“这次地震不算严重,朕已经开了皇仓,派了官员到灾区,配合地区官员,在附近行省修建收容所,只是进退还是慢了些。”
她一听,也安心了些。
“朕会想出更好的策略,加强救治。”
韩长安抿了抿唇,其实她还有更好的方法,只是现在也不能冒然说出来。
眼看燕衍有了些睡意,她便保持沉默,继续为他按摩头部。
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头却靠在她的腿上,令她无法动弹。
她咬了咬牙,这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