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呢?”
周云琛很快就赶到了医院,看到秦毅寒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三个字。
话语中含着沉沉的怒意,索性两个人这一次并没有大打出手。
秦以寒低垂着头,半天才抬起来,身后的的手术室依旧是亮着灯。
“我要进去。”
周云琛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找秦毅寒算账的时候,只是压抑着说了一句话。
秦以寒很快就对身边的人说到:“让他进去。”
这位开口,院长实在也不敢说什么,很快就叫人给周云琛消毒穿衣。
周云琛进去了半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她怎么样!”
门一开,秦毅寒就冲了上去,赵子阑和周云琛都看了他一眼,然后周云琛什么都没有说,招呼人将林洛曦推到病房,赵子阑示意秦毅寒到一边说话。
“她的心脏及其不稳定,不能受刺激。”
只说了这一句,秦毅寒的眼眸就一暗,脸色也跟着冰了起来。
“以后还是少见她吧,毕竟……”
赵子阑话还没说完,秦毅寒就淡淡说到:“我知道了。”
看着他转过身向前走去,赵子阑再次开口:“毅寒,洛曦和你之间,已经是过去了,我们……都挺对不起她的,你……”
秦以寒停下步子,高冷峻拔的身子并未回头,只是斩钉截铁一般地说到:“离婚协议书一日不签,她就一日是我的妻子。”
赵子阑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你对她,到底是愧疚,还是爱,你分清楚了吗。”
秦以寒的步子抬起,回答也淡淡传来:“我心里,无比清楚。”
“既然确定,那兄弟们肯定帮你。”赵子阑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秦毅寒的背影微微一僵,回了句:“谢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赵子阑深深的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大哥这是。”
秦毅寒一走,程靖宇就从一个拐角走了出来,走到赵子阑身边揽着他的肩膀满是可惜的说到。
赵子阑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眼神微微一闪,语气淡淡问到:“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靖宇耸了耸肩,挑眉说到:“你们开始说话的时候啊。”
话音刚落下,就听他难得认真的问到:“老赵,林洛曦的情况真的那么糟糕啊。”
赵子阑点头,将程靖宇在自己肩头一点一点的手拍了下去:“比这还要糟糕。”
程靖宇进一步追问:“真的?”
赵子阑一边走一边淡淡回到:“你去查查人造心脏,林洛曦活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
程靖宇在后面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跟着赵子阑去了林洛曦的病房。
“我是林洛曦的朋友。”
赵子阑因为和周云琛一起进过手术室,自然而然可以进林洛曦的病房,但是程靖宇却被揽在了外面,赶紧举手投降,陪着笑对周云琛说到。
“让他进来吧。”赵子阑回过头看了一眼。
周云琛冷着脸转过身走到林洛曦的床前,淡淡说到:“洛曦从来没告诉我,她在江城有朋友。”
楚倾城满脸愁容坐在床边,身子僵了僵,但是握着林洛曦的手并没有说话。
“小倾城,洛曦啥时候醒过来啊。”程靖宇像是不当身边的两位冰山在场一样,凑到了楚倾城身边。
楚倾城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目光又看向周云琛和赵子阑,两个人也都不说话,程靖宇向来喜欢热闹,最受不得气愤沉沉的,甩了甩头问到:“你们倒是说话啊,都装什么深沉啊。”
“靖宇。”赵子阑的语气稍微有些淡,但是陈靖宇丝毫不在意,瞪了他一眼说到:“你们别觉得你们现在就是为了他好,她想要什么你们都不清楚,别再自作主张了。”
陈靖宇说完,气势汹汹的看了赵子阑一眼就走了出去。
“她的身体,这些年是怎么保持的。”
陈靖宇一走,赵子阑破天荒的没有追出去,而是问周云琛。
周云琛看也没有看赵子阑就说到:“这些就不担心你们操心了,她的身体我自然会留意,只是希望秦先生的离婚协议书能早一点送过来。”
周云琛说完就是一个送客的手势,赵子阑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但是楚倾城却是没有走。
“让我留下来陪她吧。”楚倾城泪眼汪汪。
周云琛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麻烦你了。”就走了出去。
“洛曦……我不知道,你的身体……会是这样……”
等到没有人了,楚倾城的眼泪才喷涌而出。
“我不知道,你的心脏……”楚倾城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悲伤席卷着她整个人,原本以为,洛曦只是腿受了伤,可是她,没有想到,洛曦的心脏竟然会是这样。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握着林洛曦的手,楚倾城哭的不能自己,又害怕吵着林洛曦,所以又压抑着自己,一时间,整个病房只有楚倾城压抑而又悲伤的哭泣和林洛曦均匀的呼吸声。
直到后半夜,病房回归平静,却被人缓缓推开了门。
进来的人,正是秦毅寒。
床上的女人睡的安静。,只是眉头紧紧皱着,好像是做了什么害怕的梦。
秦毅寒缓缓的移动步子到床边,借着月光只能模糊的看到她的样子。
很清楚的记得,今天抱着她的时候,她是那样的轻,好像都没有什么重量似得,他一不小心,就又会消失一样。
秦毅寒缓缓蹲下身去,这对向来高傲的他来说似乎从来没有过,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仿佛已经失去了自我。
手掌缓缓抚过她的面庞和发丝,柔软的和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味道,和记忆中模模糊糊还存在的味道一模一样。
借着光,他的眼眸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林洛曦的脸。
那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甚至有微微的颤抖。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多想摸摸她的脸,可是心里有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多想摸着她的脸说是自己错了,自己错的彻头彻尾,错的一败涂地。
可是这个女人脸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我要怎么办,你才会原谅我……”
静谧的病防治中,男人压抑的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一样,随着深深的叹息声消失在夜色当中。
而梦中的人什么都没有听见,依旧陷入在几年来周而复始没有心消失过的噩梦之中,眉头紧蹙,轻摆着脑袋在抗拒身临其境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