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的琴音娓娓,神色间却是眉心微蹙一片。她不知道远在蓬莱的他们的担心,只是奏得很认真。
诺闻看得有些出神。这样的一个女子,一触琴弦便仿佛换了一个模样。纤指轻摆,点滴间露出细腻光滑的肌肤,举手投足,总有一种道不出滋味的清新感。那是一双足以叫所有琴师妒羡的手。
在渐渐流淌的乐律间。流庭虽然背对着,但背部似乎有几分僵硬。
扶苏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一掠,指间一声叮然,便一曲终了。她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扶苏姑娘的琴音,堪比仙曲。”诺闻的夸赞由衷。
“仙”曲吗?这人还算有点眼光。扶苏笑眯眯地回了一礼,正估摸着该当如何回答,却见诺闻坐到了她的琴旁。微微诧异,他轻轻一笑,随手摆开了抚琴的姿势。若是论琴技,天下一绝,诺闻也当得。
白衣随风,音起时非淳淳流水,却无端地叫人安静。
此人的琴,似有人生顿悟,叫人莫名为之一宁。
什么仙曲?比之自己的市侩,这个人的弹奏才可以称得的吧?扶苏暗自一哂。
外边这时突然起了几声嘈杂,把好好的琴音都这样个破坏了。
三人都有蹙眉。这时门外有了一阵急切、粗鲁的敲门声,里面夹杂着沈娘的声音:“哎哟,官老爷,您这不是为难我们么,这屋子里有贵客,您叫我们如何自处呀?”
“管你什么贵客不贵客的,我们是来拿人,难道你想妨碍公务?”
“其他地方您尽管收,可是这间实在……”
“皇宫里进了刺客,一路追到这里,难道就叫我们两手空空回去?”
“可是……”
“说不定这刺客就藏在这间屋子里了,天王老子也阻不了老子的路!”
……
流庭嘴角闪过一抹讥诮,手一挥,门锁凭空一落,经风一起,房门边这样无丝毫掩露地大开了。
外边的人未料到,看着里面的几分,突然张大了嘴巴讷讷不知如何反应。
扶苏掩藏在眼底的却是一阵兴奋。当然,并未流露。刺客?杀手?挖塞,如果被她找到不就平白便宜了她吗?敢于独闯皇宫的,会是一般角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