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门。随后信手推了进去。
里面的两人落来了视线,扶苏并不着意,只是顾自将水果摆在了桌上。
诺闻看了她身段,几分了然,笑道:“这位便是扶苏姑娘?果然人如其名。”
“苏儿见过公子。”扶苏含笑盈盈一礼,一面却打量着眼前一身白衣的男子。上回赌了次气没有近看,现在看来,只能说——名不虚传。白衣如雪,眉目俊秀,神态温婉,书香之气轻轻扑鼻,却因为佩剑的姿态而多了几分英气。不少女子心目中梦想的良人,自然是叫人一见心动。
相比之下再看躺在旁边的某人,扶苏不由地撇了撇嘴。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真不知道他们怎得成为莫逆之交的。
看她的神色多少也可以猜到她的心思。流庭却没有心思多加搭理,仰头一杯饮尽,神色深邃,却是冷笑道:“两位不都是‘久仰大名’的么,不妨就在这里一叙,说不定可以做对知己,流一方美谈呢。”
诺闻无奈道:“流庭,你何必这样,我只是劝你回去。”
流庭一哂:“回与不回,与你何干?我自己的事,又与旁人何干?”
他从来都是一己之念,不需同旁人纠结。他本就不是好人,所谓“朋友”,彼此饮酒作乐也就够了,何必需要别人来待他好,何必需要旁人来为他挂念?难道他们不知,一旦心有所系,就再洒脱不起来;一旦所念之人有朝一日背叛,痛比刀绞更盛的么?
两人的对话已从明语改为了暗语。并不具体所指,当然也不介意扶苏是否听得懂其下含义。扶苏立在一边,看着诺闻眉心微蹙,看着流庭神色淡漠,神色却是淡淡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流庭身上,莫名地一柔,仿佛有些怜悯。
那是种没有原有的同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拒绝旁人的亲近,但总觉得,他格外的寂寞。
虽然他的确总是让她动怒,老是对她举动粗鲁,但也的确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比起曾经那些在她身上留下悲辱烙印的男人来说,他的确称不的一个坏人。
他只是——过于排斥。排斥一切接近,所以故意冷漠对待,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