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突然一调转。扶苏的瞳孔微微张开,周围只有一片肉裂的声音。
流庭!她在诧异间只看到他向她淡淡地一笑,然后满目的血色。
“不——”扶苏伸手时,他的衣襟生生滑过她的指间错过。她没有抓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倒在地上。
周围的孟军瞬间聚集了过来。流庭微微迷离的眼中只看到扶苏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他是卫国的将军。孟军不会放过他的。
疯狂地奔驰的马,扶苏的眼中冷地无一丝的情绪。“停下。”淡声的一句话,平静地没丝毫的起伏,失去理智的马匹竟然就这样温顺地停了下来。她跨下马背,一步步地往回走去。她的周围席卷着狂乱的风,每走一步都是一片混乱的尘土翩飞。
孟军将流庭团团围住,错乱的枪矛正要架上,却突然是一阵狂风迷目。远远的,只有一个女子安然聚着的指尖一团揉碎的光点。
时间仿佛就此一凝。
“叫泊尘不要怪我,是他逼我违背蓬莱的游戏规则。”平静的语调,却是冰地比千年寒铁更加地寒冷。她是这样淡而无情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扬,却仿佛迸发出最为残忍暴谑的杀意。那一瞬间,邪佞而妖异,是叫人窒息的美。
万千生命,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指尖的一处玩物。
她一步步地走近,是叫人颤栗的压迫,仿佛一步步临近地狱。天际闪过的万千荧光仿佛都入不了她的眼。这一次,蓬莱楼的人阻止不了她。
“怎么办,素徊?”离落皱眉问道,站在水镜面前,那一切叫他心惊。
素徊淡眸看着画面,声色无波:“早让泊尘不要动卫国,他就是不听。现在这样,早在我预料之中了。”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扶苏的身上,看着她的手上一点点染开红色的血。想起扶苏初来蓬莱楼的情景,他的眼中始终是种似睡非睡的神色。
“我去联系玄墨吧。”离落叹了口气,转身向殿内走去。
“……”素徊看着水镜中的杀戮,只是眉心微微一触,“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一个如裳,一个扶苏……”他似乎只是在问自己,然后再也没了什么言语。
水镜中只留下了满眼的血光。那个女子如同浴血的修罗,诡异而妖艳。
素徊的嘴角留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