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拾行李是要准备上哪?”冰冷的问话。
“要去玉瓷阁住上几天。”
“是么。”过分直接的回答反倒叫他没有料想中的怒气,只剩了轻轻的嘲弄,“你是准备在玉瓷阁‘等’我?”
扶苏的神色落在空洞的前放,声色幽幽道:“我只是为了魁斗而去还个人情。当扶苏妄想也好,魁斗一过,流庭公子可能屈尊带我一同离开齐国。”
“……”稍一沉默,“离开做什么。”
“如果流庭公子不愿意扶苏留在白公子身边,那么‘离开’难道还不好么?”这时扶苏的嘴角已经只留了一抹微扬冷漠的弧度了。
跟了这个男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她只知道有他的地方定有诺闻,魁斗一夺,跟了他对另一件事是不会错的。但她也知道,自己终究是这样疲倦,一面有所私情,一面却是——不愿过分地深入。
是的,等他。如果等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是什么。
眼里一时空洞。
所谓的誓言,她早已经不懂得相信了。曾经再慎重的许诺,她所经历的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多了,也就麻木了。也就,无所谓了……
她不是不可以同藏在这个男人心中的那个已死的女人去争,只是她太懒,懒得去和死人斗罢了。她是蓬莱楼的人,她知道人死后的样子,不过是一缕烟,一抹魂,一个故人心中依靠痴念而留有的余象。或许这个余象足以叫人铭记余生,却不是她所怕的。
她不怕弯韵,她或许只是不悦这个女人给流庭所带来阴霾。
一直排斥着外界的他,不是她不敢靠近,而是她不想。她始终无法真正地猜测人心,或者说——她只是无怨地等待着或许会来到的又一次背叛和伤害。这是几生几世后已经在她心中留下的久未磨灭的烙印。
所以这次她虽然许诺了,实际上也只是在等他的选择。
一句话只留了那一夜最后的声音。互相依偎着的身躯,却似乎只是这样相拥而眠,只留了满屋子的酒意和未尽话语的余味。
第二日。扶苏醒的时候已不见流庭,只是一辆马车缓缓到了玉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