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顿,看着他凤眸之中一片血丝,犀利的眸子下一片青黑,胡子也长出来了,这副模样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必然邋遢,可他却独有一份男人的味道。
管家敲门道:“总裁,粥好了。”
“进来吧。”闫祯说完这句,就回头去看电脑,进行视频会议,像是刚刚没有抱过我似的。
我才想到那离婚的打算并没有告诉闫祯。
我没敢看他,想到这一次遭罪,虽说是意外,但也是我私下行动的惩罚。
我闻着那香甜软糯的粥,听管家道:“潘小姐,这是总裁做的,总裁这两天都没有去公司,所有工作都带回来了。”
我点着头,把那粥全吃了下去,才看向清冷的闫祯。
“……对不起。”
闫祯自顾自地将电脑收起来,我以为他至少会安静地在床边坐会儿好好听我说说话。
然而,他长腿一跨,大步来到我面前,带起了一阵凉风,透着一股子强硬的压力。
我深吸了一口气,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只见他那张大手飞快地解着真皮腰带,紧窄的腰间那皮带高高凸起,咔哒一声,猛地见皮带被他抽开,他骤然如冰雨的声音想起。
“潘雨彤,你以为我闫祯除了你就看不上别的女人了?你笃定了我会来救你,所以你肆无忌惮,上赶着找死?”
“我……”
我本能地想要反驳,可细细想来,我敢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我信任闫祯,因为他是我的依靠!
我不想承认,可心里这敏·感的一条线就这样被拨动,我无法反驳。
“潘雨彤,谁给你这样的胆子!你凭什么这样以为,你什么都没有给我闫祯,承诺也没有,床也没上过,你觉得我闫祯是圣人?我是任由你剥削的小白菜?”
我一慌,摇着头,忙要辩解。
双手被却被皮带唰地束了起来,扣在了床头,他陡然压下来,右手探入我身上那过大的男式衬衫,我才惊觉这里头我什么都没有穿。
他低下头来,一口咬在了我的脖颈处,我倒抽了一口气,忍不住蜷缩起身体。
他却开始肆无忌惮,隔着薄薄的衣服,我都能感受他身体热切的变化。
我呼吸一窒,听得他道:“感受到了吗?”
手心滚烫,我像是烧红的铁,整个人险些冒烟。
总裁,你还有下限吗?
“有人说,这世上的人不知道幸福在哪儿,那是因为她之前还没有见识到幸福,还没有被幸福拥抱,一旦尝到这滋味,就舍不得放手,更是顾虑诸多,总要三思而后行的。我见你总是冲动坏事,总要让你见识见识。”
见识啥?
见识什么是幸福?性福?
我印象里,闫祯洁身自爱,从来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他怎么就笃定,他的就是常人没有见识过的?
我一脑袋黑线,想要缩手,一阵难言的尴尬。
“动一下。”他命令道。
我脸色涨红,虽然我之前嫁为人妇但是那方面十分保守,和姜宇在一起,我也只是躺着从来不敢碰这碰那。
我立刻抽回了手,忙把被子拿起来给他盖上,心里不由得为自己的体贴点头。
闫祯黑了脸,那面上的寒冰又多结了两层。
我不敢看他,总觉得他什么都不懂,尽管他表现地攻气十足,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处地不要不要的。
若说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小龙女,那闫祯在我心里恐怕比小龙女还要清冷纯洁。
我咳嗽了两声,化解这个时候的尴尬。
“不满意?”闫祯低气压的声音让人难以消化。
我连忙道:“没有,很好,很好……”
“你对我的了解不至于表面了?”闫祯又问道。
天啊,饶了我吧!
“嗯,深层次了。”
我脑袋一花,慌乱之中竟胡言乱语了起来。
闫祯满意了起来。
我自觉颜面扫地,可我隐隐觉得他语气之中有几分欲求不满,像是被他拱到床上,逼得无路可退的局面怕是不远了。
……
我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话。
闫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虚地很,却被他总是压着气场,心里也委屈,便想要把话摊开了说。
“若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但是,我可能……没办法对你负责。”
周身突然一冷,一只大手捏着我的手掌,那力道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揉碎。
“你,对我负责?”
他像是在听到了一个破天荒的笑话,神情倏冷。
“潘雨彤,你是在怪我那方面没有经验,配不上你?”
我一噎,手下意识地抓着被子捏成了团。
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场大火里,姜宇的话。
爸,是被我公公姜荣害死的,我竟将杀父仇人当成了恩人!
我咬着唇,浑身颤·抖着,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我一定要查出当年的真相。
我闭了闭眼,胸口刺痛,我神色复杂地看着闫祯,猛地拉下了他的脑袋,吻住了他冷硬的唇角,双手探入他半咧开的衣领,微凉的手触及他滚烫的胸膛。
他轻颤了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很敏·感,这么一个轻浅的动作就能让这个看过去身经百战的总裁如此激动。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几分挑·逗。
大boss的智商情商都在我之上,他的眼中蓄满雷火,伸手推开了我后,就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他森冷的背影,心骤然一缩。
眼眶一热,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闫祯,如果我没有听到那段话,我必对你义无反顾,死心塌地。
然而,爸爸死亡的惨状,那片工地上的一滩血迹成为我脑海里永远化不开的腐块。
如果姜宇说的是真的,那么爸爸的死到底成全了谁?
姜家的盛宇集团在短时间内获得盛誉,盛宇集团起死回生,我妈妈那之后就身体衰落,受心脏病的折磨苦不堪言,而我赔给了姜家,赔了我爸爸、梦想和爱……
我打开电视,就看到了被大火烧为废墟的姜家,还有被众人围在医院的我婆婆他们。
躺在床上的姜宇没有说话,双眼却一片通红。
于佩珊静静地呆在姜宇身边,我公公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一个意外,雨彤的葬礼我会尽快安排,请大家给与我们一家人一些时间。”
话落,他哽咽地撇开了头。
我冷冷地看着我公公惺惺作态,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便宜的事!
“姜董事长,这一次酒窖发生的意外来的突然,怎么没有看到潘雨彤的妈妈?你们联系她了吗?”
我的心一揪,我妈是经常看电视的,她会不会看到了。
我紧张地连忙拿起座机,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
随着嘟嘟一声接一声,却还是没人来接,我焦急了起来。
“喂……”
那头有人接起来,却不是我***声音,我疑惑地道:“我找白雪女士。”
“你是潘雨彤吗?”
“是,是。我妈呢?”
“哦,白雪阿姨正在和人打麻将呢,你放心这几天福利社的网络系统出了问题,正在抢修,电视电脑手机都上不了网,我们准备了许多节目,老人家们玩得很高兴。”
我愣住。
是意外吗?
看过去并不是,“网络系统出错?”
那头的人笑了笑,低声道:“是总裁的吩咐。”
捏着电话的手终于放松,指尖渐渐恢复了血色,我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想和我妈说说话。”
“好的,您稍等。”
不一会儿,我妈那没心没肺的生意传来。
“我没事呢,心脏也好好的,你有什么话说,我一会儿还要去打麻将呢。你要是有空就来看看妈,你都好几天没来了。”
我愧疚地道:“妈,你在福利社一切都好就行了。”
“姜宇对你好吗?雨彤你听***,好好过日子。姜家的人对我们有大恩,咱们不能恩将仇报,孩子还会有的,你给姜宇生一个孩子,他就会安定下来。”
我妈不知道,电话这头的我,听到她老生常谈的这几句话却不是以前那样的无奈,而是捂着嘴,靠在墙壁上痛哭。
我不敢让我妈听到,我甚至不敢告诉她,爸爸的死就是那大恩人造成的。
我还不敢和她说,他这辈子都安定不下来,因为他之前下定决心给我下了绝子药。
而我,永远不可能给他生孩子。
我与姜家势不两立!
“好孩子,好好照顾自己。”我妈说了这句话,我就听到她那好多老头老太叫她打麻将,我匆匆挂了电话,提都没有提起在姜家命悬一线之事。
体力不支的我睡了过去,等醒了天都已经黑了。
我挣扎着下楼,见楼下灯光明亮,管家一看到我就道:“潘小姐怎么起来了,我这正要送饭菜上去呢。”
“闫祯呢?”
管家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总裁没有和你说去哪儿了吗?”
我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啊,你昏睡这两天一·夜里,总裁对你可是寸步不离,期间夫人来了,总裁也没有到楼下去接,就在房间里守着你。看样子像是很怕你醒来后看不到他。”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沉甸甸的。
所以,就连管家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看了眼钟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他还回来吗?
客厅的电话响了,管家看了我一眼,按了免提。
“喂。”
“总裁,我是阿城。”
那头沉默了会儿,道:“我在天上人间,今晚不回去。”
管家愣了下,迅速地看了我一眼,接话道:“那潘小姐她,好像在等你。”
我浑身紧绷,忙回头朝沙发走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才没有等他。
可耳朵却还是忍不住去听闫祯的声音。
却听到了女子娇美的笑。
“帅哥,别打电话了,来一起喝酒啊,今晚我陪你。”
他……
在做什么?
在哪儿?
我浑身僵硬,手上拿着的书都被我捏地变形。
管家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尴尬地道:“总裁,我开了免提。”
那头突然顿住。
我的呼吸也跟着一提。
“她在旁边?”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像是躲在泡沫里头的偷窥者,被人戳破之后尴尬窘迫。
“嗯。”
管家又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难受。
像是可怜我即将失·宠·的处境,道:“她好像在担心您,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霍地起身,什么都不说,转身朝楼梯走去。
“哦。”
在我一脚踏上楼梯口的时候,我听到了闫祯的回答。
就这样?
然后,那头就挂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在这平静的别墅里显得尤为刺耳。
管家脸色窘迫地挂了电话,似乎想为闫祯说些什么,最后却叹了一口气。
我心情登时就down到谷底,一想到他去喝酒了,我凭什么在家干耗着。
刚睡醒,再睡是怎么都睡不着的,不如也喝点。
我走到了厨房,拿出几瓶酒,也不管是哪国产的,不管是什么年份的,也不管是什么度数的,就开始喝了起来。
管家错愕地盯着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着急了起来。
“潘小姐,你的身体还没好,这酒喝不得,这酒列着呢,平常总裁也没见你这么牛饮啊。”
“是吗?”我轻笑了一声。
“放着自己家这么好的酒不喝,出去喝外面的不知道什么档次的酒,他可真是爱糟蹋好东西。”
一口下去,辣的我眼泪都出来了,我任由着自己的脾气说着他的坏话,管家却像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潘小姐,总裁对你关怀备至,是不会看上外面的妖艳贱·货的。”
我一口酒喷了出来,瞪着一脸涨红的管家老伯。
管家无奈地道:“你快别喝了。”
我没听,兀自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管家急了起来,而我索性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看里头姜家一家人对着媒体的态度,还有被采访的《何以共长生》剧组的成员。
“我真的很难过,没有想到这样年轻的演员就这样突然就没了,她真的很有才华,演技很好,又勤恳,脾气也好,在剧组里面很受欢迎。”这是饰演男主的演员安桐,他曾经拿过华表奖,我没有想到一直都没怎么接触的他对我会有这样高的评价。
“她很好,很可惜。”卢导说完就有人立刻问道:“那《何以》的女主该换人演了吧,听说之前投资商是比较满意曼丽的,是不是?”
我眯起了眼,盯着里头红了眼的曼丽。
“这要看导演和制片人的安排。”卢导哼了一声,曼丽泪意涟涟,道:“这个时候我不想说这个,我只希望她在天堂能好好的,至于剧组有什么新的安排,我都没有意见。”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Make,Make一接我的电话就哀嚎上了。
“雨彤,你什么时候出现,为什么总裁说压着别让我说你还活着,难道他还想给你安排别的身份吗?”
“……什么?”
Make肯定是最早接到闫祯通知的人,我安然无恙他也要表现出我死了一样的悲痛。
“你快快问问总裁,我拿不定他到底什么主意。”
我挂了电话,心里同样生了疑惑。
酒一杯一杯地下肚,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可耳边却传来了管家偷偷打电话打小报告的声音。
“总裁,潘小姐喝了很多酒,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躺在了沙发上,笑了出来。
“哪儿有那么容易?温柔乡,英雄冢。我这求而不得,转身就去别人那求欢了。我们可真像……”
我打了一个嗝,一道白光透过落地窗而来,刹车声尖锐刺耳。
“你可以回房了。”
管家听着电话里头的声音,忙挂了电话,朝着自己的房间去。
门哐当一声开了,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车灯,落下一个颀长的黑影,笼罩下来,让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笑了,被酒精麻痹的脑袋一热,就说出了平常根本不敢说的话。
“总裁出去破·处了?可真快。”
我知道,他一定憋着怒火。
可我像是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太岁头上动土。
“真是可惜,总裁这么多年不知道为谁守身如玉,就这么随便地送出去,可是觉得委屈?是不是觉得眼前破开了一片新天地,后悔这么多年保持童子身过着和尚一样的日子?”
“呵,现在是不是觉得女人都一样,尝过了滋味,就不觉得我这‘别人的老婆’有什么特别的了吧。现在,好放我走了吗?”
心脏一阵抽痛,醉意袭来,我眯起眼晃晃荡荡地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当我走到门口,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眼泪瞬间就溢了出来。
他竟不留我吗?
我没敢抬头看他,生怕看到他冷漠的凤眸。
脚步抬起,离他两步,三步。
我一步都不敢停下,身体里头仿佛有一只野兽在咆哮,在撕扯。
“啊!”
我惊呼了一声,手里的酒瓶被人用力抢去,我眯着眼睛看着闫祯仰起头来,含了一口酒,就拉过我,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然后低头,将那呛人的酒渡入我的口中。
他啃咬着我的唇,双手不断用力收紧,我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心里生了怨,就用力朝他咬了一口。
他轻声嗤笑,猛地将我打横抱起,朝着楼梯走去。
“今晚除了你,我谁都不打算碰。潘雨彤,恭喜你,我们今晚共同增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