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个时候的自己。
只觉得晴空霹雳,这强烈的冲击颠覆了我之前全部的认知。
我深信了一口气,看着闫祯陡然离开的身影。
他站在了窗台边上,拿出烟来,刚要点火,就将烟丢了出去。
他看向思辰,道:“我很多话是故意瞒着你,在你眼里我是天使,有时候我也很奇怪你会用这样的词在我身上。可事实上,我比谁都残忍。”
“潘雨彤,从我小时候被绑架过后,我就有意识地训练自己。后来我去了军校,退学后就开始招收那些退役兵,潘雨彤,我远远比你想象地要黑暗。我知道你在白清扬身边,然而我却没急着让你回来。因为那几天我需要肃清那些对我有威胁的组织。至少能保证几年的安全,我才敢让你回来。”
我怔怔地盯着那在窗台边上的男人。
“你,就没有底线吗?”
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底线?
他回过头来,抓起我的右手,我猛地后仰,长裙扯了上来,露出了两条纤细的长腿。
“潘雨彤,有些人是具有两面性的。”
他忽然抱住了我,然后在我的唇边轻轻采撷了一个吻,忽然这个吻粗暴了起来,我难耐地挣扎了起来,尝到了一抹腥甜的味道,他才放开了我。
我看着他唇边因为我的用力一咬而破开的血痕,妖异地犹如一朵邪火开在了他的唇边。
“闫祯,你……”
他对我道:“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一方面,这样黑暗,这样地冰冷。可我手持刀刃,放下刀刃我能拥抱你,却无法保护你。拿起刀刃我能保护你,却偏偏你害怕。”
他起身,站在了窗边。
我看着他俊美侧脸上那一抹妖异的红,忽然才发觉他的无奈。
胸口隐隐有着抽离的疼。
我是害怕,我认为是天使的男人却有一半是黑暗的灵魂,他真的把闫子康拿去做诱饵。
我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靠近了他。
“是真的?闫子康是你的亲生儿子,也确实是一条命,你当时就没有挣扎过吗?”
闫祯忽然抓紧窗台上的玻璃窗户。
“我别无办法。两个孩子我只能留住一个。”
我长呼了一口气,看着闫祯略显清瘦的身躯,知道他这几天并不好过。
可,那个闫子康,那么小的孩子,我曾经替思辰嫉妒过,那样疯狂地嫉妒过,却没想到他无辜地替思辰死了。
我哽咽着喉咙,终于明白了杀人凶手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不是思辰?”
听到这句,他猛然回头,双手牢牢地锁着我的肩头,那用力的双手几乎要捏碎我肩头的骨头。
“因为我自私。”
他回了这么一句后,扭头走了出去。
我看着那敞开的门,久久地站着。
微冷的秋风从窗口袭来,让我忍不住地裹住衣服。
我曾经想过,这辈子都不原谅他,当他是个陌生人,甚至想到离婚也好。
可为什么,见到这样如同恶魔一样的男人,我却忽然心疼了起来。
我一定是疯了。
吃饭的时候,他一样肃冷,神态优雅。
“雨彤,快吃吧,也才几天没见,怎么这样傻傻看着?闫祯是你丈夫,还能跑了?不用连吃饭都这样盯着吧?”
被严奶奶这样打趣,我才发现我竟看着闫祯出神。
闫祯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就撇开了头。
我见状,也翻了个白眼。
傲娇谁比谁啊。
你黑化你了不起啊。
我凭什么还觉得你可怜,可怜你大爷!
我放下碗筷,对严奶奶和娟姐说我累了,就上了楼。
娟姐把思辰带走了。
我忙道:“不用,思辰跟我睡。”
娟姐余光看了闫祯一眼,对我轻声道:“总裁吩咐的,说 小少爷可以断奶了。从现在起就跟我睡,夜里我泡奶。”
……
谁答应了!
“不用,我自己抱着睡。”
我抱了思辰回屋,索性把门锁了,就和思辰玩了会儿游戏,思辰很快就睡了。
我拿起手机犹豫了会儿,给白清扬打了一个电话。
“谢谢。”
简短的两个字,很空洞,这个时候我却不能说得再多了。
“是闫祯接走你了吗?”他抽着气,听过去似乎很是虚弱。
“嗯。”
“哦,我病了。”
我沉默了下,忽然察觉到白清扬的语气,像是一个撒娇的弟弟。
“医生会治好你的,还有,对不起,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很喜欢那个别墅和海滩,但是那里不是我的家。”
砰地一声。
手机被人甩在了地上,我惊愕地回头,看到闫祯接起那电话一按,掐断。
我深吸了一口气,起来抢手机。
然而到手的却是被关了的手机。
“你!”
我脸色十分难看地盯着他,“别以为你花言巧语我会信,你明明是想要思辰的心脏拿来给闫子康。如果不是白清扬花钱收买了那个医生,思辰就不会健健康康的。”
闫祯眯起了眼,将我按在了床上。
“那白清扬说,是他收买了医生?”
“是,否则我们进去的时候,思辰怎么就好好的?”
闫祯嗤笑了声,“那么白清扬有没有告诉你,抢走思辰的人是我安排的?他从中作梗,从我的手中把我儿子抢走,再拐走我老婆,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他算。”
我顿住。
抢走思辰的人是他安排的?
他那么做是为了迷惑歹徒?
他起身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窗外就传来了车声。
闫祯示意我去窗口看看,我打开窗,见那天那辆抢走思辰的那个车,浑身一僵。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男人进入了别墅。
闫祯带着我下了楼,然后那个男人立刻恭敬道:“总裁,总裁夫人。”
他低着头,身形我却是认出来了。
他有些矮瘦,是那天抓走思辰的人。
“现在,相信了吗?”
我哼了声,到底有些不服气。
闫祯对那男人道:“你可以走了。”
那男人离开后,闫祯将我直接推倒在沙发上。
“卧槽,闫祯你这个混球, 干什么呢你!”
“干你!”
干你大爷,这是在客厅!
严奶奶随时会出来。
他撕下了我的肩带,我骂了一句,抽出他的裤腰带,用他教给我的方法,将他一只手缠住,然后立刻扭上了另外一只手,反手把皮带扣死了,扣在了茶几的一条腿边。
这动作迅速不拖沓,没有一个慢的点。
他不会知道,在海边别墅那些日子,白清扬疯了似的复健,而我也疯了似的,在巩固功夫。
我已经不能容忍自己这般被动。
我见他长腿朝茶几上的一个水果刀一滑,我连忙抓起水果刀,对他道:“大boss,今晚祝你好梦。”
闫祯黑沉着脸,看着我扭着腰上了楼。
这一瞬,我忽然觉得这段时间的怨气都纾解了。
我尤觉得还不够过瘾,就拿起手机给跪在茶几边上,那俊美而冷酷的男人拍了一张照片。
“潘雨彤!”
他咬牙切齿的警告着我,我挑眉道:“很意外是不是?你说我把这张照片发到公司的精英群里,会发生什么。”
我笑看闫祯,欣赏着他难得的便秘脸。
“你求我吧,求我我就把这照片删了。”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 有一种作死,叫做蚱蜢撩公鸡。
我见那张茶几忽然动了起来,而那腰带从茶几底下一点一点滑落,最后成功解脱开来。
我吓懵了,竟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把照片给发了出去。
闫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怒喝道:“潘雨彤!”
卧槽!
我低头一看,一下就有了40条留言。
我忙去点撤回,然而闫祯直接将我扛在肩膀上,送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