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来,就看到罗毓秀躺在地上。
我忙起身,推着罗毓秀,罗毓秀脖子上一道青色的印记,她眉头紧紧皱着,好半晌才睁开眼来。
“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了她之后,忽然发觉什么不对劲。
我的手臂空落落的。
我猛地一惊,尖叫了起来。
“思辰呢?思辰去哪儿了?”
我开始在我躺着的地方,沙发底下,茶几旁边查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愣在那,罗毓秀走了过来,拍醒了我。
“有人刚刚偷袭了我,我们必须立刻报警。你,这是怎么了?思辰呢?”
罗毓秀捡起地上的一个钻石戒指,对我道:“这,不是我家的东西。”
我拿起一看,是一枚硕大的男士戒指。
确切地说,是那硕大的钻石。
多么地面熟,也是那个牌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那枚戒指翻过来,看到了上面的刻字。
是Y。
那时候Make帮我定这枚戒指的时候,跟我说时间仓促,只让人在彼此的戒指里头刻上了姓名的首字母,而来不及做宣誓。
我拿下了我无名指上的戒指,里头刻着一个p。
我疯了似的,跑了出去,罗毓秀跟在我后面跑着。
“孩子没了,你去哪儿?我们快点报警啊。”
我泪流满面,没来得及回答罗毓秀的问题,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看是燕子打来的,我犹豫了下,接了起来。
“喂。”我以为这一声不会透过电话传出我的哭腔。
可燕子还是惊讶地道:“雨彤,你哭了?”
“没,我刚刚看了一个剧本,练习演戏。”
“那就好,我告诉你,闫子康说找到合适的心脏了,马上动手术了。”
啪嗒一声,我拔腿就跑。
罗毓秀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手机,追了出来。
“你干嘛去?”
“去医院。”去医院!
我拉着罗毓秀的手,浑身激烈颤抖着。
罗毓秀愣了愣,道:“不是,思辰还没找到呢,你干嘛去?我们得报警啊,不对,难道思辰在医院?”
我点了下头,脸色煞白如纸。
“那还说什么,快上车!”
罗毓秀拉着我上车,猛踩油门后,对我道:“思辰怎么在医院,今天来我家的人是谁?他为什么抢走思辰?”
我撇开了头,看着外面疾驰而过的车子,心乱如麻。
“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我咬着唇,喉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拿出罗毓秀刚刚给我捡起来的手机,打电话给闫祯,却发现对方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他的电话,为什么又打不通了?
我再次拿起手机给闫祯打过去,那头忽然道:“你说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到底在做什么?
我正准备给燕子打过去,罗毓秀道:“还无法打通闫祯的电话吗?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我哥,看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好。”
可是罗毓秀打完电话后,却对我摇了摇头。
“我哥说闫祯这几天有些奇怪,像是经常去缅怀谁似的,常常联系不到人。”
……
缅怀?
我闭上了眼,是那个死去的故人?
到底是谁?
“到了。”罗毓秀急急一个刹车,我开了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
到了医院里,我到了燕子说的手术室前,见到燕子,蒋少杰,李夫人,闫鸿都在这外面等着。
“雨彤,手术已经开始了二十分钟了。”
我眼前一黑,努力让自己撑住,才冲到了手术室前。
“潘雨彤,你在干什么,你们去拉开她。”
几个下人来到了我面前,把我推开。
燕子见状,惊道:“你们干什么?放开她!”
罗毓秀上来就抓了我身边的几个人。
我反抗着将我身上的一个下人撞开,赤红着双眼的我,像是一头发疯的母兽。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进去,思辰!思辰!”
一道凌厉的巴掌迎面痛击,我的脸红肿不堪。
我盯着李夫人的脸,看着她越发凶狠的神色,缓缓站了起来。
“你闹什么?如果你冲进去,我孙子就会因为手术中断而死在里头!”
我歇斯底里地抓着她的肩膀道:“那里面不是只有你一个孙子,那是我的孩子!”
燕子他们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什么意思?”燕子定定地凝视着我,她的目光错愕地在我和李夫人之间流转。
我一把推开李夫人,再次冲到门边。
“快,拦住她。”
一声孩子的啼哭从里头传来,我拼命地想要冲进去,却被几个人拦住了。
他们个个手劲强大,将我压在了地上,我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手掌在冰冷的地上不停地想要起身。
燕子看着我哭道:“你们放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雨彤说思辰也在里头?”
她回头问着蒋少杰,蒋少杰撇开头,“不清楚。这是不可能的,闫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是啊,雨彤,你怎么会这么想?思辰是闫祯的孩子。”
我呜呜地哭着,手腕却被人踩住。
我抬头看向李夫人,李夫人恶狠狠地道:“想要做什么,问什么都等手术结束后,再做再说。如果你贸然冲进去,对谁都不好。”
对谁都不好?
不,确切地说,是对你们闫家长子嫡孙不好。
孩子的哭声忽然没了,我撕心裂肺地道:“李夫人,从此起你我就是敌人,只要我潘雨彤活着一日,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的孙子,我也会让他不人不鬼地活着!”
手腕上一阵尖锐的疼痛,我倒吸了一口气,燕子冲了过来,把李夫人推开。
罗毓秀忙走到了我身边,道:“那孩子是思辰?我进去,就算搭上人命我也要把孩子救出来!”
罗毓秀刚要撞开门,几个警察就冲了过来。
“接到报警,有人要强行破坏手术,你们把她带走!”
罗毓秀被拷上了手铐,那个队长还警告地看了我一眼,道:“这里面的手术都是经过合法途径的,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着想,请不要破门而入。”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我咬着牙痛哭出声。
“思辰……”
闫鸿的车轮到了我面前,我听得他严厉道:“真是家门不幸,闫祯竟会娶了你这样的女人。”
我冷笑了起来,“爸才是最不幸的那个吧。”
我满腔仇恨最终还是揭开了李夫人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当年你夫人李蕊根本没有给我爸钱,她用了那一笔钱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一直隐瞒到今天。为了遮掩当年的事情,所以她诬蔑我爸,说他贪污……就连我爸都入土了,一句公道话都不肯为他说一句,甚至因为这个见不得人的原因,任由严奶奶住在外面让人们说她是孤寡老人。爸,你才是那个让家门最不幸的人,眼前这个女人当真是让人倒尽了胃口!”
仇恨撕开了我最后一层面纱。
我满眼血红,盯着李夫人越发苍白的脸,耳边仿佛已再没有任何声音再盘旋了。
从那孩提的哭声结束起,我的所有善良都像是被砸碎了玻璃镜子,映照出来的脸是那样地四分五裂。
“你……说的都是真的?”闫鸿问我。
我点了下头,道:“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看于佩珊的遗物,为了验证真假,蒋少杰手上应该也有一份证据的照片或者复印件吧?”
被点到名字的蒋少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潘雨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推闫祯的妈下地狱,你难道不想和他继续了吗?”
我摇着头,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已经是半个下地狱的人,我不能看着那些害我下地狱的人,高高再上的站着,而我就如现在这样,被按住了头,被踩住了手,像是一个等待行刑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