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宅院。
叶归犹如一尊石像般坐立于蒲团之上,安静的听着归来的叶廷弼诉说七煞帮里所见的一切,身旁一侧站着一名中年模样的男子,此时也垂头而立,默默的听着,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当听到叶廷弼讲到替徐天泣挡下攻势,并将珍贵异常的固本培元丹给其服用后,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对叶归鞠躬问道:“父亲,孩儿听得二叔所讲,心中诸多疑问,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否孩儿资质愚钝,心中惶恐。”
叶归睁开老眼,示意前方的叶廷弼到自己身后,对男子说道:“有疑问便证明你认真在听,说吧有什么问题?”
这男子便是叶归的长子,叶涛!
叶涛见父亲询问,急忙答道:“孩儿不懂,二叔既然要救下这徐天泣,为何还要让其身受重伤,还搭上一颗丹药?这固本培元丹珍贵异常,就算父亲轻易也舍不得服用,如此岂不是暴殄天物?”话语之间异常恭敬,看来只是对叶廷弼的做法带有疑问,没有其他的想法。
叶归闻言,轻叹一口气,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看着叶涛说道:“涛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何心智还这般单纯?”
“孩儿愚钝,父亲莫要生气!”叶涛见状急忙轻声说道,生怕父亲发怒怪罪自己。
“你二叔这样做,是为了看清楚这徐天泣到底是何方来路,是否值得我叶家拉拢,结果很明显,这徐天泣年纪轻轻便能再王耀手中坚持如此之久,可见身世绝对不凡,所以才会将丹药给他疗伤。”
“如果你二叔过早的出去,徐天泣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何谈得上拉拢一说,毕竟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啊!”
叶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涛,自己的长子天生忠厚老实,若在寻常百姓家里,到可安稳的生活,可在叶家,要面对来自各处的暗流涌动,便是天大的劣势,如何不让自己担心。
叶涛也一脸羞愧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到,真是辜负了父亲平日的教诲。
“呵呵,大少爷毕竟也看出一些端倪,老爷也不用如此苛责,以后多加磨练,定能继承您的意志,让叶家发扬光大,老爷您也不要太过心急!”见气氛有点尴尬,一旁的叶廷弼出声说道。
叶归闻言又是叹了口气,对叶涛说道:“算了,你先下去吧,多注意一下徐天泣,这小子来路非凡,这个时候绑在我叶家的船上,始终是利大于弊的。”
“孩儿遵命!”叶涛老实的点头应道,出去时还顺带关上了房门,看来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唉,我的时日不多,涛儿又如此不争气,叫我如何不心急,如果浪儿还在,该有多好!”见到叶涛规矩的模样,让叶归心中更是黯然。
叶归一生有两子,长子叶涛,天生资质愚钝,几十年来修为一直停留在铸体境界不得存进,但胜在为人忠厚老实,办事向来兢兢业业不辞辛苦,膝下生有两女,便是叶安然与叶安琪。
二子叶浪则刚好相反,一生放荡不羁,修炼天赋极高,二十岁便踏入开脉境,可也正是由于这样的性格,导致在外历练时,与阴冥殿的强者争斗,落败而亡;年轻时由于其拈花耳草的行为,倒也留下一对子女,女儿叶安柔,弟弟小两岁,名为叶傲。
想到叶浪,叶归不由得悲从中来,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过去这么多年依然如鲠在喉,让人难受。
“老爷不要太过悲伤,再过不久,柔儿与傲儿便会回到叶家,到时一家团聚,定是其乐融融,莫要现在伤了身子才是!”叶廷弼如此劝道。
见叶归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又开口说道:“况且大小姐天生聪明伶俐,如今家里大小事宜皆由她搭理,且井井有条,不见丝毫纷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呵呵,到也是,年纪大了便容易伤感,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啊,”叶归终于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又重新坐在蒲团之上说道:“等傲儿回来,让他多跟着安然学学,莫要学他那父亲,到处拈花耳草!”
“还有,这次千万不能再出纰漏了,叶家的血肉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是”叶廷弼点点头应道,便向外面行去,消失在庭院之中。
待徐天泣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七天,七天里面,狗子整天在房间里面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而叶安琪与叶涛父女,也会时常过来探望,不过见到徐天泣依然昏迷不醒,倒是没有大的动作,看了两眼,让厨房备些米粥,便退了回去。
睁开双眼,第一眼便看到狗子的一张小脸正期待的看着自己,眼中担心的神情让人心中一暖,随即开口问道:“我昏睡多久了?”
“七天,小天哥你现在受伤一次比一次严重,再这样下去,下次不是得要一个月啊,等伤好了我们赶紧走吧”狗子见徐天泣醒来,开口答道,他现在觉得在叶家住下来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还能去哪里?待在这里至少不会上街去要饭吧。”徐天泣一边检查自己的身体,一边说道。
这固本培元丹当真是上好的丹药,仅仅七天时间,手掌和膝盖处就已经结疤,动了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不由得连连称奇。
哪里知道他的恢复速度就连叶家的人也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固本培元丹只对内伤才有奇效,对于外伤是丝毫作用都没有的,他能恢复这么快,完全是自己体质的原因,不过此时徐天泣不知道罢了,将这一切都归于丹药身上。
“要饭也比被打得人事不省,最后还要被人抬回来强!”狗子见徐天泣不搭理自己,气氛的说道。
“行了,我以后注意便是了,这次只是意外而已,我保证没有下次,行了吧?”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狗子闻言纠结了半天,看着徐天泣的眼睛,感觉他并没有欺骗自己,才说道:“好吧,那就再相信你一次!”
“好好休息吧,免得说我打扰你。”
说尽好话,才打发走狗子,下床走了两步,虽然稍有不便,但行动到也算自如,走到桌前便开始服用叶安琪带来的糕点,这几天由于昏迷的原因,尽喝米粥了,肠胃早已开始抗议的咕咕乱叫。
等吃饱喝足,才开始检查身体内部的伤势;慢慢的运行真元绕着经脉转动,徐天泣发现劳宫穴与曲泉穴因为使用真元崩而断裂的经脉,竟然已经开始愈合,虽然现在还异常的脆弱,但早已没了刚开始支离破碎的样子。
心中更是连连称奇,这丹药真是神药啊,治疗伤势居然有如此奇效,观其伤势,不出三天就能完全愈合,不由心中大定:“真元崩的副作用到也没这么大嘛!”个中理由兴许只有老天才清楚。
现在还不敢过分的运用真元,毕竟经脉初愈,脆弱不敢;只能让其慢慢的自行愈合,刚停下真元的运转,便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仔细听去,其中一道真是狗子的声音。
出去一看,才发现狗子正在院外的通道处与一名少年争执,唾液横飞,看来气的不轻。
“你说谁是臭要饭的?看你的样子还没我高,我看你才是整天挨饿,没吃饱饭吧!”
狗子身前的少年被气得连连跺脚,破口大骂道:“你放屁,少爷我天天吃香喝辣,怎么会是你这种小人物可比的?你吃过鲍鱼喝过燕窝吗?我看你无非就是整天吃要来的馒头,也不知道上面粘上了谁的唾液,才会比我高半个头!”
这少年穿的衣物虽然没有那么华丽,但脸色倒也白皙,一看就是自小娇生惯养的类型;不过远远看去,要比狗子矮上半个头,跳着争执的时候,让人忍俊不禁。
“你俩在闹什么呢?”徐天泣终于看不下去,上前询问道。
狗子见到徐天泣前来,连忙开口说道:“小天哥,你快过来评评理,这人真是好不要脸,一过来便一阵污言碎语,真是好没家教?”
“你说谁没家教?两个下人也敢在这里侮辱本少爷,我看你们才是管教的太少了!”
那少年听得狗子如此说话,更加气愤,一边骂道,右手还向狗子的脸上扇去,看样子是气不过,要动手了。
“啪!”徐天泣伸手打掉少年伸过来的手掌,眯着眼看着他,只感觉让人好生熟悉,好像哪里见过。
“好大的胆子,你个狗东西,居然敢打本少爷,看少爷怎么教训你!”少年的手掌被拍,已被气的七窍生烟,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
却见徐天泣用受伤的左手一捞,便抓着少年的衣襟,轻轻一提便将他举了起来,这少年足足要比徐天泣矮上一个头,只是这样一来,两人便四目相对,相互的看着对方。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徐天泣望着少年的脸庞问道,心中却一直感叹:“像,真的太像了!”
“哼!你听好,叶家家主是我爷爷,少爷的名字叫叶傲,怎么,是不是怕了?怕了就赶紧将本少爷放下来!”
这句话让徐天泣震动不已,心中嚷道:“叶傲!居然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