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不配”说出了徐天泣心中满满的不屑之意。
在他看来,这衣高明行事的手段已经无耻到了极点,完全不配接受尧凡的挑战。
让衣高明独自一人躺在地上,“你不配”这三个字的含义,又被深刻的诠释出来。
众人望着徐天泣的背影,心中终于明白,原来在徐天泣的眼中,衣高明不仅不配接受挑战,就连被他正眼相待的机会都是没有,这才是真正含义上的“你不配!”
“我一定会杀了你!”
衣高明躺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分毫,却仍然疯狂的咆哮道。他是雷炎门的内部弟子,从小便在雷炎门中长大,却在这里被如此羞辱,心中自然不忿。
可就算这样威胁,徐天泣也一样没有转身注视她一眼,这种无视,比当面扇他耳光更叫人难受,右手奋力的抓着地面,手指已被磨出血痕都浑然不知。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衣高明的身边,抬头望去,正是刚才山腰观战的魏姓男子,魏松!
“师叔!”衣高明看到这人脸色剧变,喏喏的叫到,声音在这一刻生出颤抖之意,竟然不敢与这人对视。
围观的少年,见到魏松出现,慌忙间连连退开;只因魏松现在的脸色异常难看,一股寒气若隐若现,让人心生恐惧。
“废物!拿着我的剑如此丢人,要你何用!”
魏松出现后的一句话,便让众人心中一寒,他们本以为衣高明的师叔出现,就算不会落下颜面去找徐天泣算账,至少也会出言安慰几句,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传入耳边的话,却让人如此吃惊。
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只见魏松说完,便是一脚向躺在地上的衣高明踹去,脚上真元波动,竟然动用了脉力。
“噗!”
受此一击,衣高明又是吐出一口鲜血,在地上滚出足有十来米远,才停了下来;双眼紧闭,竟然经此一击,彻底昏了过去。
徐天泣转身看着这一幕,也是惊讶不已,看着魏松不言一语,心中却是暗中防备。
可魏松在踹完衣高明一脚后,捡起地上的长剑,便独自离去,竟然不管衣高明的死活,只不过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轻轻的瞥了徐天泣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如临大敌。
魏松的一瞥,让徐天泣感觉就像被一条充满剧毒的毒蛇盯着,身上冷汗直冒,双腿僵硬,挪动不了分毫;也幸好只是轻轻一瞥,这种感觉来得突然,去的也是极快,若不是背后的冷汗,徐天泣可能会认为这是一场幻觉。
又望着地上不知生死的衣高明,忽然感觉他身在雷炎门之中竟然是一种悲哀,却又想不通,按道理来说,一名开脉境,在雷炎门中应该不会遭到如此待遇,可这衣高明却为何不受他师叔的待见?如只是为了一场争斗的胜败,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想不通,便不再想;转身回屋,将尧凡轻轻的放在石床上,伸手把住他的脉门,心中苦笑不已。
这场对战,尧凡本来已经渐渐好转的伤势,竟然又变得严重起来,一道极其阴寒的气息,在他经脉之中乱撞,导致真元混乱不已,连经脉都稍显扭曲。
无奈的叹了一口去,伸手将怀中的石中草取了出来,又在屋里找到一个瓦罐,便开始熬药。
心中忽然生出疑问,是不是身上不能带着贵重一点的物品,短短两天时间,除了那块不知道名字的石头,这石中草,连草带果,都将进入尧凡的肚里。
待到草药熬好,散发出阵阵的药香气,弥漫着整个屋里;七蛋终于忍耐不住,对徐天泣吼道:“这臭小子也就是遇到了你,不然早就死翘翘了!”
徐天泣伸手轻轻弹了弹七蛋的脑袋,他可不敢在这时说话,毕竟尧凡虽然受伤,可一直保持清醒,如果这时说话,定然会看出一些奇怪的地方,到时候解释起来,可是费劲的很。
七蛋知道这一点,虽然心中满是怨气,可也没有再继续吵闹,安静的缠着徐天泣的手臂,只是力度大了一些,以此表示心中的不满。
端着草药帮助尧凡服下,草药一进尧凡的腹中,便看他双眼圆瞪,满脸的不可置信,不过稍等片刻,便立即开始调养生息,不敢做丝毫耽搁。
见尧凡开始调息,徐天泣向屋外望去,只见外面空无一人,再熬制石中草的时候,这衣高明也不知道是自己起身远去,还是被人接走,此时却是没了身影。
不想打扰尧凡,便在门口席地而坐,开始虚空诀的修炼,刚才他一招托天指看是轻松,其实不然,刚才的一招,耗费了极大的真元,看来这地阶功法,的确不适合开脉境界使用。
一坐,便是一夜;等到阳光透过没有遮挡之物的门口,洒进屋里,徐天泣才睁开双眼,一眼便看见尧凡坐在床上默默的看着自己,心中诧异。
从屋里翻出一套自己的衣物,丢给尧凡穿上,又翻反身坐下,开口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又麻烦你了,不过你身上的宝贝可真多,这两次给我服用的东西,可是不简单吧?”
尧凡一边不客气的穿着衣物,一边答道。
徐天泣有点不相信,这石中草的果子还说得过去,毕竟果内可是蕴含着大量的天地灵气,可这石中草却没那么大的效力,仅仅一晚,尧凡就敢说差不多了,让他心生怀疑。
待他整理好衣衫,上前又把住尧凡的脉门,却发现尧凡真的没有欺骗自己,他体内的伤势竟然真的好的七七八八,看着尧凡,眼中全是疑惑之色。
“嘿嘿!”
尧凡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的血脉有点特殊,从小伤势就好的极快,又加上你的药材,自然好的要快一点!”
徐天泣闻言心中苦笑:“这哪里是好的快一点,简直是太快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昨天还一副要死的样子,第二天居然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人,没想到他的血脉竟然如此厉害,心中更是怀疑,这石中草和果子,是不是浪费了。
“你说,那衣高明身在雷炎门,究竟是好运,还是不幸,我真的想不通,他的师叔为何会这般对待他。”
尧凡见徐天泣不说话,看着门外低声的沉思道。
“是啊,我也想不通,按理来说,一名开脉境的弟子,绝不会遭受如此对待,难道其中还别有隐情不成?”
徐天泣闻言,也对昨日的情况疑惑不堪,开口说道。
“唉!我有点后悔挑战他了,虽说他后面行事歹毒至极,可有如此的师叔,我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徐天泣惊讶的望着尧凡,没想到他憨厚的外表下,心思竟然如此单纯,笑了笑。
“至少,这让我知道了,千万别进雷炎门,不然都像衣高明一般,那该有多惨!”
“我也这么想,打死都不进雷炎门,就算不能修炼,让我回老家,我也愿意。”
尧凡也甚是赞同徐天泣的话语,开口说道。
两人谈话间,炼天阁内,传来一阵钟鸣声,这声音甚是洪亮,一点也没有距离过远的关系,而降低半点。
两人相互看看,脸上稍显震惊之色,这是宣布选拔开始的钟声,从第一次进入炼天阁,便有人告诉自己;只是没想到,今天终于开始正式的选拔了。
听着钟声直破云霄,徐天泣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战意,就像一面战鼓正不断的激励着士兵上阵杀敌一般,久久在心中缠绕,挥之不去;两人对视,相互一笑,便一起起身,向传来钟声的地方行去。
到达目的地,发现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广场;一面古老的铜钟,被一根巨大的铁索悬挂在山腰的石亭之中,此时正不断的传出嗡鸣声。
而广场正中央,立着九座铜鼎,每座铜鼎之上都雕刻着一只猛兽;仔细看去,分别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栩栩若生,仿佛要从铜鼎上跳出来一般。
周围已经有许多参加选拔的少年在等候,皆是听到钟声,各自赶来;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比赶集还要热闹,许多人围着这几座铜鼎打转,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看来甚是好奇。
徐天泣暗暗的四处打量,发现广场最边缘,又一处高台,高台上站着几人,上面居然有三人,是他认识的。
第一人便是带他前来参加选拔的慕玄,感觉有人看向自己,抬头看来,待发现是徐天泣后,露出一脸的坏笑。
第二人,便是魏松,他的眼神让徐天泣记忆深刻,想不记住,都不行。
而第三人,便是昨日与尧凡争斗,被他一招托天指击败的衣高明,此时正静静的站在魏松的背后,不敢有丝毫动作。
大概一炷香后,人群又是增加了许多,看来已经基本到齐,这时,自天空上飘来一名老者,手持一面圆形玉盘,在半空中停下,就这样漂浮在空中,注视着下方的少年。
声如洪钟的开口说道:“五派选拔,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