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暖光照射着冰冷的墙面,投射出倾斜得人影,徐徐未动,那人影保持着一个姿势。
远远望去,月白色的莲纹束衣最是一番别致清雅,微微抬头,露出的脸庞精致无比,如星辰般明亮的黑眸中闪烁着烛火的倒影,眸光流转间,似是暗夜里的花朵绚烂绽放。
寒夜中,些许是温度降低的缘故,杜小雨盖着薄被却完全不抗冷,在软塌上侧卧翻身数次。
恍惚间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轻飘飘的地方,温度逐渐回温整个身体都变得温暖起来,模糊不清的前方凝聚起一个人型来,在那里站着未动。
杜小雨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却是圣装华服打扮妖冶的南月柘,那身醒目的红衣如烈火缠绕在他的周身,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背对着她,周边是血色的桃花,好似沐浴着鲜血而生,桃花与他的绛衣融合在了一起,整个世界在她的眼前渐渐融合成红色。
南月柘……?!
杜小雨被那惊悚的场面一下子吓醒了,所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几****日日挂念着如何同南月柘解释自己的事情,在梦里却梦见了他的模样。
擦了擦一头的冷汗,杜小雨眨了眨眼睛,将视线转到了烛火照映的地方,软塌之上是顾卿侧躺而卧,宁静而安详得睡颜。
杜小雨才翻了个身,床架发出了声响来,瞬间惊醒了原本正在假寐的人,望着顾卿炙热的视线,杜小雨顿时有些慌了神。
但转念一想风邪灵可不会像她一样这么容易就崩溃了心理防线,咳了咳,杜小雨坐起身来:“顾公子还未睡?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卿同样从软塌上起身,眼眸清明:“一向如此罢了,公主何不安寝。”
杜小雨将被褥拉起围在身边挡住寒气:“和顾公子一样的理由。”因为睡得不安稳不安生,所以从未安心的休息过。
顾卿想了想,道:“雪弥香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顾卿明日会多配一些送来公主的寝殿。”
杜小雨平静道:“算了吧,不去勇敢面对怎么能战胜自己的心魔呢,我相信我可以踏出那一步的。”
顾卿神色微敛道:“游历城池,与百姓接触后,公主似乎有些变化了。”
被他提及此事,杜小雨也是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该是她忘了从前的风邪灵,现在的杜小雨,性格上的差异一时之间是转不过来的,哪怕她再怎么努力掩盖。
杜小雨找回一丝理智,面容带笑从容说道:“顾公子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会是假扮的公主吧?”她相信他会说出最正确的答案来。
顾卿微微抬手行了小礼:“怎么敢,在顾卿心中,公主与过去并无不同,若说变化也只是公主变得更为遵从本心了。”
杜小雨心中微微有些惊异,连杜小雨都不保证自己能够作答出这样圆滑的话来,而顾卿却可以回答的这么巧妙,惊讶的同时也不免为了自己日后的日子头疼。
如果说可以不用面对这样可怕的家伙就好了,忽然间杜小雨的心中萌发出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望了一眼还是面不改色温雅如玉的顾卿,杜小雨讪笑地说道:“这会儿天色不早了,顾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吧,我也有些困了。”
眼见着杜小雨将被褥一拉盖过头顶,顾卿侧目望了一眼天色已是暮色破晓,夜里的蝉叫声并未褪去。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这让顾卿不由自主开始忆起初见风邪灵的时候,那个坚强不屈将悲伤用冷漠伪装的女子。
便是第一眼,世人传颂的恶名,百姓所纷纷指责的人就已经泄露了她的心事,似乎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话。顾卿就这样留了下来,在她默许的情况下,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中望着她整日与其他人的嬉戏。
她素喜貌美俊朗的男子,道是淫欢多计总能将人心耍个透彻,入驻公主府短短几月,顾卿在院里就听说了不少关于公主的事迹,却鲜少与她相见更多时是以告病为由躲避着风邪灵。
也曾亲自见过风邪灵装天真扮无辜耍弄男子的时候,不过那双乌黑灵动的眸子里却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再过不久被风邪灵盯上的那名男子已经彻底对风邪灵死心塌地,继而失去了耐性被一脚踢开。
顾卿的心中也如同风乍起吹过的湖面,惊连起许多的疑惑,风邪灵的突然改变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当成了目标?
而此时正在熟睡的风邪灵显然并不会想这么多问题,她目前的目标只是想要简单的活着,然后找到回去的方法将身体还给原本的主人。
第二日,杜小雨起的有些晚,望了望四周顾卿早已经离去,是飞月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为她更衣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