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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紫衣女子的故事

这样的白梨是风傲白和钟煜他们,平日里面根本看不到的。相比较之前白梨的一本正经,温婉得体,风傲白和钟煜更喜欢这样自由自由的白梨。没有丝毫的束缚,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坦坦荡荡。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四月的春风,吹拂在人们的脸上,不急不躁,让人由内到外,都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并且,这种舒适温暖的感觉,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给予的。尤其是对于风傲白和钟煜来说,这样的白梨,更是特殊。

钟煜的唇角儿,一直都是勾着淡淡的笑意,那些笑意,一直延续到了钟煜的眼底里。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能够拥有这样真心的笑容,是有着多么的不容易啊。钟煜自己尚且没有发现,在遇见了白梨之后,自己的笑容,真的是越来越多了起来。只不过这一些,钟煜并没有察觉到。

良久之后,钟煜才是收起了自己的笑意,这个白梨,还真是有趣呢。钟煜心里面如是想着,钟煜没有发现,他的心里面,已经是增添了一种特别的情愫。钟煜只觉得心下一暖,随即便是忽略了这种情愫,继续往前走着。

其实人往往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一个人的某一个动作、某一句话,又或者是仅仅一个笑容,都是能够牵动到另一个人的心绪。只不过,当事人未必能够及时察觉的到。

但是,随着时日的不断增长,那些心绪便是会积累的越来越多,等到被察觉之后,已经是到了没有办法收敛的地步了。所以,对于钟煜来说,他此时的情愫滋长,虽然还是缓慢,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份情愫是滞留不前的。当然,对于风傲白来说,道理其实也是一样的。

有些事情,虽然嘴巴上硬是不承认,但是,心和身体,却是早就已经为自己做出了判断和选择。心和肢体动作,是最诚实的。而一个人的嘴巴,是最会撒谎、最有可能“靠不住”的。

在白梨走后很长的时间,柳如烟依旧是呆愣在原地,久久不得动弹。那些细腻的风,吹在柳如烟的紫色衣衫上、头发上,以及是,柳如烟的心尖儿上。不知道怎么的,就只是这样子站着,眼睛毫无焦点所在,柳如烟竟然是有着一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了。

湖水清澈,那些鱼儿在里面自由自在地畅游。它们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自在,可是,这湖水所圈套起来的区域,又何尝不是这些鱼儿的束缚呢。鱼儿离了水之后,便是会失去生命。所以说,这看似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也并不是全然如意的。

由这湖里面的鱼儿,柳如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想要了这里,柳如烟忍不住自嘲起了自己几分。她,又是有着什么样子的立场,去嘲笑那些鱼儿的不自在呢。明明,她柳如烟,活得都没有鱼儿那般自由自在。她生活在这样子的一个牢笼里面,是多么的可悲啊。

十七年的时间了。十七年,在一个人的生命里面,是很漫长的一段生命旅途。可是,她的十七年,都是生活在这里,过着与外界不相连的生活。

柳如烟嘴角儿上勾起的,自嘲的笑意,更是深刻了几分。

看着这一番景色,柳如烟的右手,不由得抚上了自己的侧脸。柳如烟垂下眸子来,看着湖水里面,所倒映出来的自己的模样。一身紫色的衣衫在身,虽说保养得还是不错的。但是,岁月那一把无情的刀子,终归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对于这痕迹。柳如烟并不厌恶,相反的是,她倒也是欢喜。

容颜,是每一个女子都在意的。毕竟,一副好的皮囊,也算是一个人可以骄傲的资本。这样的一个女子,即便是人到中年,却依旧是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柳如烟也是因着自己的这副长相,很是骄傲。毕竟,爱美,是每一个女子的天性使然。只不过,那是曾经罢了。所谓曾经,便是,现在已经将原本在意的人和事物,看淡了,不在意了。

那些,都不过是过去而已。

如今,柳如烟竟然是厌恶起来,自己曾经生得一副好皮囊。没错,是皮囊。柳如烟如是认为。当年,要不是因为这容颜,也不至于会有此后刻骨铭心的痛楚,以及,十七年之久的囚禁生活了。如果不是当初,何来现在呢?

柳如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湖水里面自己倒影的那一双眸子,也是微变了几分。那里面,波澜中生。没有人看到。就算是有人看得到,恐怕也是分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和内涵的。看得到里面的痛楚,却辨别不出,那份痛楚是因为什么。

柳如烟捡起来一块儿小石子,十分优雅地丢进了湖里面。由于那一块儿小石子的介入,不仅仅是湖面上起了波澜,就连是在争先恐后觅食的那些鱼儿,也是受了惊吓,四散开来。湖面,久久不得平静。你看,就算是鱼儿,也是会在遇见了危险之后,懂得要保护自身的。

人和动物,其实有很多的思维是相通的。动物也会思考,会躲藏,会用智慧。那么,动物,也是会像人一样,有着勾心斗角、自相残杀吗?柳如烟不停地反问着自己。

却是,久久得不到答案。

当然,柳如烟也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的意思。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良久过后,柳如烟才是收敛了起来,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来。柳如烟慢慢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那些服侍她的小丫鬟都知道,紫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可是,却是鲜有人知道,紫色,也是她柳如烟最厌恶的颜色。多么矛盾的思想,可是,人就是一个矛盾体。在很多的时候,思维和做法,都是呈现出来很大的反差的。对于柳如烟来说,也是一样的。

柳如烟慢慢地往回走,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遇见的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聪明伶俐,看上去无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柳如烟就是觉得,那个小丫头,其实是大有来头的。但是,柳如烟也是可以觉得出来,那个小丫头,并没有什么恶意。

十七年以来,都没有被外人所打扰过,遇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这么的有趣呢。如此想着,柳如烟的嘴角儿,竟然是忍不住的上扬了起来。对于像白梨那样年纪的孩子,无疑,柳如烟是有着很大程度的好感的。当然,这份好感,其实是有着深刻的内涵的。

柳如烟一直都是强迫着自己,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那一些往事。毕竟,那是再痛苦不过的回忆了,没有人会愿意,背负着那样的痛苦。可是,柳如烟并不想忘记的原因便是,那一份痛苦里面,其实也是包含着,她这一生之中最美好的甜蜜的。

痛,但是却一并快乐着。这十七年的时间里面,无论柳如烟怎么样去念佛经,却依旧是,没有办法去处自己心里面的魔障。毕竟,那一份魔障,实在是太沉重了。

有些时候,越是沉重的事情,越是难以想起来。可是,一旦是想起来,那些疼痛,便就是铺天盖地地迎面而来。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迎面面对了。躲避,其实是最愚蠢的方法。柳如烟也是知道这一点儿的,然而,她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供自己去选择。

与其说这里是一个牢笼,囚禁了柳如烟的自由。倒不妨说,这里,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订好的“避难所”。至少,生活在这里,便是会“失去”一只耳朵,听到的少了,想的事情,自然也便是少了。这对于拥有着沉重的记忆的柳如烟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柳如烟回忆着白梨带给她的亲切和温暖,想到白梨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一脸的惊慌和紧张。柳如烟不由得再次抚上了自己的侧脸,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她,真的是有那么的可怕吗?不然的话,那个小丫头,在看到她的时候,怎么会像是见到了杀人魔头一样呢?柳如烟莞尔,看来,太久的时间不见生人,一个人的面孔,也是会不自觉地生恶的。毕竟,那一份冷意,是有心而发的。那个小丫头看到了害怕,柳如烟也不是完全不能够理解的。

看来,自己一后要经常笑笑了。不然的话,就连身边伺候着自己的小薇和小珊,恐怕也是会在某一天,面露惊恐的。那,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至于,那个孩子。柳如烟才不过刚是计上心头,胸口的悸动和绞痛,就已经是让她站不稳了。那个孩子,是柳如烟这十七年里面,最大的伤痛。就算是她没有提过一次,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说明,那份痛,所在自己心里面,越是难以掌控。

最深刻的痛苦,往往都是埋在心的最底层的。

柳如烟十分痛苦的蹲下身子来,恐怕,她这一辈子的时间,都是没有办法真正领悟佛经里面的真谛了。不可避免的,柳如烟的眼泪,也是伴随着身体的这一份痛苦,掉落了下来。这儿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办法,学会去收敛自己的情绪。多么的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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