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川和虎头嬉闹了一阵,想到之前的蝎群,不由的一阵心悸。忙将他抱上骆驼,示意师伯和阿尔斯兰继续赶路,赶快离开这里。他可不想再次面对那些蛇虫,毕竟数量实在是太过恐怖。
朱道真也不愿再在这里多待,而且加上两个小家伙,饮水和食物也不够继续慢悠悠行走的消耗。他和阿尔斯兰确认好方向,就带领着驼队开始继续赶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克里雅人村落。
众人一路急赶,只是在中间温度最热的时候挑选地方休息喝水吃饭,然后又马不停蹄的疾奔。但最后等到能远远看到克里雅人村庄的时候,饮用水也早已经喝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不仅是因为人数增加,预估错误,真正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两个小家伙,不说虎头那惊人的食量,一顿能吃掉孟小川两顿的量,就连小丫头妞妞,食量都几乎和沈道寻这样的壮年男子相仿,让众人嘬舌不已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幸亏回来的及时,否则一旦饮用水断绝,那么就真的麻烦了。
众人一鼓作气,快速赶到了临时营地所在,却发现只有马修一个人坐在帐篷里,小罗却不见迹象。
众人的回归,让马修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那可是真正的沙漠腹地,不仅荒无人烟,而且水源断绝,沙暴肆虐。如果一旦遭遇断水或者被沙暴袭击,那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下场,可不是开玩笑的。
苏青青刚要开口发问小罗去了哪里,就听马修开口道:“办事处来了一批考察队成员,需要我们配合,小罗去给他们开车领路去考察克里雅河沿岸生态系统了,估计短时间不会回来了。不过我将卡车流了下来。哦,对了,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着沈道寻孟小川朱道真以及薛道灵,开口继续道:“来的这些人很奇怪,一个光头壮汉,带着一个少年。这光头壮汉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的样子,那个少年看起来比孟小道长年龄小一些,大概十几岁,具体我也说不上来。这人说他叫梁道衡,还说是几位的师门同门,有急事找你们。”
朱道真闻言面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薛道灵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但反应最大的却是沈道寻,只见他手中喝水的白色瓷缸子被他手上无意识的力量失控捏的变了形,他嚯的站了起来,语气激动,丢开手中已经报废的瓷缸子,双手用力的捏着马修的肩膀问道:“你说的这个人,他在哪里?已经走了吗?他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
马修被他捏的生疼,口中倒吸着凉气,忍着痛急忙道:“沈道长你不要激动,你道是让我把话说完啊。”
沈道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松开马修的肩膀。
这时苏青青走过来搂住他的一个手臂柔声道:“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情慢慢来,这么激动干什么?”
沈道寻面色忧伤,低声道:“他说的这个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二师兄,他已经整整十年还要多的时间渺无音讯,师父临死都因此而耿耿于怀,不能瞑目!”
说到这里,沈道寻这个壮年汉子,竟是眼眶泛红,泪流满面,他恨声道:“我就是要问一问他,这么多年死去哪里了?师父临终都不肯回来看一眼!”
说到这里,却是双眼蒙着脸,泣不成声。
苏青青见状,伸出双手将他紧紧抱住,面上担忧不已。
这时,一旁的马修弱弱的道:“那个,沈道长,那位梁道衡梁道长并没有离去,而是,而是就在村庄边沿靠河的位置搭了一个帐篷。说是,说是会在那里等着你们回来。如果你们回来了,让我,让我告知一声。”
低着头的沈道寻和朱道真薛道灵都猛的站了起来,看着马修道:“有劳马兄弟头前带路。”
马修见这情况,也知道多说无益,掀开帐篷就走了出去,众人急忙跟上。
才走了两步,朱道真忽然顿住,回头对着苏青青和阿尔斯兰道:“宗门私事,不宜让别人知晓,还请两位谅解。”
沈道寻闻言,看了看朱道真,见他神色坚决,也扭头对着苏青青道:“在这里等我们,很快就回来。”
苏青青看着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是习武之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对此也不觉得难以接受。
阿尔斯兰看了看众人,道:“那好,我去将骆驼还了。”
苏青青闻言,道:“我帮你吧。”
阿尔斯兰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姑娘了。”
说着,二人就走向了被拴在一旁的骆驼。
马修见状,迈步继续向着村庄靠近河边的位置走去,沈道寻等人也不说话,跟了上去。
等到众人走到河边,才发现马修所说的帐篷,不过就是一个用胡杨树枝干搭起来的一个简易棚子,上面盯着一张毯子罢了,都不能用简陋形容,简直可以说是寒酸。
但那棚子下面的两个人,却让人在看见他们的瞬间,就忘记了寒酸二字为他们的气质所吸引。
只见那个中年汉子盘腿坐在河边,从众人的目光看去,他国字脸,面容简易,但让人动容的是,一道巨大的伤疤如同一条蜈蚣一般,自额头一直贯穿到下巴,他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青色道袍,静静的看着斜阳,好像在发呆。
而那个少年,身上背着一个圆柱形的铁柱般的怪异筒子,手中拿着一根胡杨树枝,却是在练剑。他神情专注,眼中仿佛只有前方,手中的树枝变换着招式,仿佛前方有一个敌人般全力以赴。然而前方,却是空茫茫一片,除了静静的克里雅河,只余斜阳。
沈道寻正要上前,却被朱道真一把拉住,只听他道:“道寻,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情,你今天听我一句,等我们和道衡聊完再说,他这么久没有消息,现在这般焦急的赶来,必然是有着很急的事情,听我的,稍安勿躁,好不好?”
沈道寻哼了一声,但终究还是止住了上前的步伐。
这时,那远在几十米外河边的汉子似乎是心有所感,扭头向这边望来。
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朱道真,那汉子竟是猛的站了起来,刚要快步奔来,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是停下了脚步,他静静的看着朱道真,眼眶泛红,竟是膝盖一弯,重重的跪了下去。
那舞剑的少年也被那汉子的动作一惊,停下了动作。
待看到师父的动作,他虽然心中疑惑无比,但还是丢下手中的树枝,走到师父身旁,跪在了那汉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