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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哪有什么天生的恶人

那冥河老祖闻言,脸上神色终于一变再变,随即惊疑不定道:“老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想罗睺却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慢悠悠转过身去,指着那已经残破的轮回塔塔身,幽幽开口道:“冥河,你可知道这轮回塔是怎么破碎的?又为何被弃之于此?”

冥河老祖虽然不解他为何问这个问题,却还是开口道:“不是说是那盘古绝了六道轮回之路,毁了轮回塔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不想罗睺却是点头认同了他的猜想,一脸追忆神色道:“说起来这无数年来,打这轮回塔注意的人,还真是不在少数。

且先不提最早将轮回塔击碎的盘古大帝,却说在盘古之后,就有女娲重铸轮回塔,然后只身入轮回,追随了盘古的路。

在这之后,更有那太上老君,也就是元始天尊,八十一化如凡尘,入轮回的方式,就是重铸轮回塔。

这轮回塔最初出现的时候,乃是大荒天铸先天至宝。来头之大,就算是鸿钧和盘古等人,也是讳莫如深。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不妨就说给你听一听,也好让你断了那些小心思。

事实上,这轮回塔最初出现的时候,却是与混沌青莲相对。

混沌青莲孕育天地生机,而轮回塔,正是生的对立面,死道载体。

但死不是绝对的,当死到了一定界限,自然就会重现生机,于是乎,就有了轮回。

所谓轮回,不过是天地的呼吸。

呼之生,吸之死,不过如此。

但还有一些隐秘,却是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我当年气盛只是,曾经一怒之下斩七界十亿八千万生灵,差一点就毁天灭地,但到了最后,却是自己悟透了杀道。

杀之一字,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维持平衡。

永恒漫长的生机,是不可能出现的。

若是真的出现,就必定孕生着毁天灭地的危机,只因为天地承载能力有限,正所谓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合了那元始天尊转世之时所说的那句话,无极生太极。

无生有,有生无,才又平衡,才能永恒。

但可惜世间人总是贪得无厌,总妄想从最浅层的道之中悟得永生,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梦而已。

冥河,你若是但凡还有一丝理智,就能想明白,阿修罗一族为何天赋就是吞食魂魄为食,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为了维持天道平衡罢了。

你想一想,阿修罗一族诞生的时候,天地是一番什么情景?

那时候是不是大能无数,修士比之凡人更多?

你有没有想过,这天地间有限的能量,如何能够养育如此海量的修士,维持其修行?

天道的公平,从某种角度来讲,就是要不公,就是要出现强弱,只有强弱才会有生灭,生灭有了,平衡,自然也就有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冥河老祖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最终却是神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甘,但这却是符合他活了这么久,所看到的种种。

那罗睺却是不再理会冥河老祖,而是转头看向孟小川,爽朗笑道:“道友,我不在乎你究竟是盘古转世还是混鲲转世,虽然这两者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在乎的是,你究竟有没有准备做那救世之人。

不怕吓唬你,救世的过程,必定就是灭世的过程。

所谓破而后立,不过如此。

天地有其定数,没有什么永生不灭,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日新月异。

但这种破而后立势必会是痛苦的,从感情上难以接受的。

我被人称之为杀道祖师,魔族始祖,一生背负的,就没有什么好的名声,有的不过是一些恶名。

但我不在乎,这些终究只是过眼云烟,虚名而已,浮云罢了。

可你,我却是不确定你是否能看透这一点。

我观你自凡俗一步步走来,想必也是见过无数战争。

当然,我所指的是世俗战争。

那些战争统帅们,哪一个不是智慧惊人,胸有韬略。

但无一例外,这些人各个都是杀伐果断,欲求盛世,就势必要面对累累白骨,千万血肉。

这不是残忍,这只是过程,不可避免的过程。”

他沉默良久,看着孟小川眉毛纠结成了一团,幽幽叹道:“盛世从来刀兵取,破而后立乃是天数。

我之所以传你杀道本源传承,原因有二。

其一,乃是因为这杀道本源,那是三千大道之中,战力第一,没有其他,哪怕是功德圣人,也只能凭借因果,断一人一城生死,但杀道传承,不管是对于一人,还是一界,都有着不可言说的作用,这作用只有你看到天地晦暗,龙蛇起陆,风云变化,生灵命如刍狗的时候,才能堪破,才能理解。

至于第二个原因,却是因为,只有你,至少现在只有你,是最合适的。

这个最合适,也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因为你身居大功德,可以承载杀道本源反噬。

其二,则是因为,顺逆规则皆寄于你身,道最后极有可能会因为你,孕养出一个新世界。

哪怕现在在你看来,那不过是一个如同仙界一样的高质世界。

但我不妨告诉你,你本身就拥有祖质,只是你自己现在还无法将之激活唤醒罢了。”

说到这,他四顾周遭,有些留恋的看了看这个世界,慨然一叹,最后有些意兴阑珊道:“过去身陨落,这本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不想来的这般快。

道友,不要将鸿钧当做敌人,尽管我是因为他才陨落,但我要告诉你,鸿钧在下一盘大棋,而对手,你永远都想不到。

但你也不要将之当做朋友,因为鸿钧有他的路要走,使命要完成,而他的使命,注定要让许多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寿元将近,看来还是要走一遭轮回了。”

说完,他低头看着那残破的轮回塔,苦笑道:“死撑到现在,还真是累了。

好罢,临走之前,再送你一场功德。”

说完,手一抬,一道灵光就直奔孟小川意识海之中而去。

做完这一切,他扭头看着冥河老祖道:“杀道传承我早就给你了,若是想要,就去将那蚊道人斩了,你将他斩了,自然就会知道杀道传承究竟是什么。”

说完,却是手一挥,一座大约三层的塔基自虚空滴溜溜飞出,然后如同受到吸引一般,径自飞向下方那残破的轮回,然后几乎是眨眼间,就与之融合,成了一座完整的巨塔。

罗睺怅然四顾,最后却是下定决心一般,一步踏出,直直钻进了那已经完整的轮回塔。

一刹那间,轮回塔九彩光芒大作,然后孟小川就看到一道九彩能量桥自虚空出现,一头无尽光明,一头漆黑一片。

而那罗睺本源意志,则是站在光明之中,坚定的迈开步伐,一步步走向了黑暗,身影无限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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